佩蘭此刻忍不住上前:“夫人,奴婢去找找?”


    戚夫人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撥弄著茶盞。


    室內突然寂靜下來,窗外的鳥鳴貫穿整個寢室,若華有些拘謹地站著。


    一旁的劉長使見狀開口道:“妾身曾經養過馬,深知馬的習性,不如由妾身陪同夫人前往一探究竟?”


    戚夫人聞言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此,便有勞劉長使了。”


    “夫人客氣。”


    幾人一道來到馬廄,馬廄的外圍略顯老舊,不過內部後來翻新過,分布著大小數十間馬房,馬房內設有精致的木質馬槽,長約一丈,槽沿光滑,穩穩置於牆邊。


    地麵皆有平整的石板鋪就,幹燥堅實,易於清掃。


    草料房緊鄰馬房,闊達數百平米,其間幹草成垛,穀物滿倉,散發著陣陣清香。


    若華領著戚夫人到小風的馬房,馬房內幹淨整潔,卻獨獨不見了小風的蹤影。精致的馬槽滿滿當當,槽邊還散落著幾根被推至槽外的幹草。


    劉長使蹲下身,仔細觀察一番後看向戚夫人:“看這蹄印的新鮮程度,夫人的馬兒離開的時間應該不長。”


    戚夫人順勢看去,正要開口,卻見一側馬廄的門被推開,馬夫葉昭走上前來,對著戚夫人略微一拜:


    “卑職見過夫人!”。


    戚夫人迴頭:“馬呢?”


    “迴夫人,卑職先前過來添草料時還好好地待在馬房,結果待若華姑娘來時,馬兒便不見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若華聞言直接怒氣衝衝道:“難不成是我將馬兒放跑了?”


    “卑職隻是陳述事實,並無責怪若華姑娘的意思。”葉昭不卑不亢道。


    戚夫人瞧一眼葉昭,良久:“期間可有誰來過?”


    “許大人此前奉旨取太仆寺的調令前來馬房調用馬匹前往邊境。”葉昭如實道:“不過,夫人的馬,許大人並未瞧上。”


    “嘿,你這個馬夫,怎麽說話呢?”若華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夫人的馬如何不好了?”


    “驕躁、頑劣、挑飼。”葉昭說著停頓一下:“矯情。”


    “我看分明就是你對夫人的馬有偏見。”若華被葉昭氣得不行:“身為馬夫,不會養馬倒怪馬不好,我看你這馬夫也別當了。”


    “那勞煩姑娘與皇上說去。”葉昭不鹹不淡地扔出一句,便轉了身子不再開口。


    “你——”若華一滯,手指葉昭說不出話來。


    戚夫人沒有理會若華,隻是看向葉昭淡淡道:“哪個許大人?”


    “許中尉,許溫大人。”


    戚夫人眸光微動,這人她聽陳平提起過,此番突然奉旨調用馬匹,怕是為了補給北地之失。


    見戚夫人不語,劉長使忍不住開口道:“夫人的馬,想必是在那個時候乘機跑出去的。”


    “有這個可能。”葉昭淡淡地接了句:“目空一切的性子可是與夫人一點不像。”


    戚夫人眉頭輕蹙,佩蘭見狀立刻上前嗬斥道:“夫人跟前,怎可如此放肆?你是哪個馬廄丞推薦入宮的?”


    葉昭聞言撇一撇嘴,正欲開口,卻聽得吱呀一聲響,馬廄的門被推開。


    隻見張良手牽馬匹出現在門口,光線透過斑駁的門框灑在他月白色的長袍上,衣袂飄飄若流雲飛渡,直接將正對著廄門的劉長使看呆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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