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機上沒抵住身體的疲勞,在自身都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沉睡了過去,直至航班快落地,才慢慢迴過神?識。


    一下飛機,暗沉的夜幕已?經?落下。


    寒風裹挾而來?,冰冷又刺骨。


    陸歡出飛機場後便沒耽擱,同易銘告別後,直線打車迴白矜的住處。


    折騰許久,在路途中來?迴耗去時間,七點左右才到小?區,進樓後乘著電梯上去,抵達門口,陸歡手叩了兩下門。


    隻是?裏麵一直沒有迴應,再敲也沒有。


    陸歡抬眼看了下門口處的攝像頭,完好無損正常運行,沒有問題。


    眸光一沉,思考片刻。還?沒有等到開門,陸歡本想拿出鑰匙,嚐試性摁下把手的時候卻發現門是?沒有鎖的。


    她便順著走進去。


    客廳的燈呈打開狀態,漠漠臥在貓窩裏唿唿大睡,空氣中飄散著菜香,轉眼一看,飯桌上已?經?擺好的三道菜,廚房的電飯煲顯示已?經?完成。


    陸歡尋看了一圈沒找到人,看見房間門未關,裏麵透出的光亮,走過去,果?真看見白矜在房間裏。


    她坐在梳妝檯前,背對著陸歡,梳順髮絲。


    轉而注意到陸歡的腳步,沒迴頭,「姐姐迴來?了?」


    「嗯。」陸歡停站在門口,她有很多?想問的,但沒有在此時一併迸出。


    一時不忍打破安靜的氛圍。


    透過鏡子能?看見白矜此時的麵孔,應當是?上了妝,本就絕色的麵孔更顯精緻動人。


    陸歡目光注意到她房間的日用品稀少?,唯有梳妝檯上的東西比較多?。有些眼熟,大概還?是?陸歡之前給她買的。


    「怎麽不睡主臥。」


    主臥比起?這邊,多?少?還?是?寬敞一些。


    「習慣這個房間了。」白矜側著腦袋,戴上了耳飾,轉而去拿過一串細銀項鍊。


    「可以過來?幫我戴一下嗎?」


    聽言,陸歡走到她的身後,接過白矜遞來?的項鍊。


    陸歡微俯下身,烏髮垂落。兩手撚著項鍊的兩端,越過白矜的脖頸,係在一起?。


    替她佩戴好項鍊,陸歡抬眼,看鏡子裏的白矜。


    近處看來?比遠處更加冷艷,麵龐無論從?何角度看去都是?完美無瑕。這樣一般尤物?,這樣一雙令人深陷的眼睛,就在陸歡的眼前。


    而陸歡也為此無數次心震過。


    隻是?每一次的振動,都被她略去,以恨的方式強行壓下。


    陸歡在通過鏡子看白矜時,白矜偏過眼,同時也在看著她。


    久久,白矜一手撫上麵頰,說道,「真的會有人喜歡這樣的我嗎?」


    陸歡看著她的眼睛,「你生的好看,還?怕沒有人喜歡你麽?」


    「這不是?我。」白矜輕輕搖了搖頭,「我的外貌,身體,皮囊,都是?我的母親給我的。這不是?我,住在內心的那個才是?我。」


    「我的內心陰暗,偏執,病態......」


    「沒有人會愛這樣的我。」


    陸歡暗了暗眸子,聽完這些的話,心髒不受控製地被紮疼了一下。


    在她還?默著聲不知如何迴應時,白矜已?經?站起?身,轉了話題,笑了笑,「姐姐,去吃飯吧。」


    陸歡點頭。


    「好。」


    走到外麵,陸歡盛好了兩份飯,兩人麵對麵而坐。


    才動筷子,陸歡就抬眼看她,「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在此之前,姐姐。」白矜沒有否認,淡聲說道,「我很想問一個問題。」


    果?然?......


    一反常態的感覺。她果?然?知道陸歡想要問什麽,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既然?這樣,陸歡也就不需要追著問了。


    她應道,「你問吧。」


    白矜輕吸了一口氣,氣息比較緩,「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我喜歡你,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最後再補充了一句,「我想聽真實?的話,不要安慰我的。」


    陸歡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不知如何作答。


    雙雙的沉默使得?空氣都停滯了那麽二分,無聲的氛圍籠罩,使人異常壓抑。


    遲遲沒等到迴應,白矜緊接著說,「我想知道答案,姐姐。如果?這次你不跟我講,之後可能?再也沒機會了。」


    陸歡雙目一震。


    「為什麽?」


    白矜依舊從?容,「姐姐,答案。」


    看來?她今晚得?不到一個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意識到這點,陸歡緩緩鬆了口,將心中的想法組織成語言。


    說出時,甚至沒敢看白矜的眼睛,「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單是?這句話就足夠是?一道利箭。


    白矜靜靜地看著陸歡,等待接下來?的話。


    陸歡緩聲說道,「我說我不去計較那幾天,但並不代表我不在意。是?我一直無法麵對。」


    「自那之後,我不敢看鏡子,不敢聽雷聲,卻也怨不得?誰。」


    多?可笑,之後的她一直在心裏給白矜安了套說辭,說是?白矜不懂怎樣愛人,也是?她負白矜在先,才釀就了那樣的局麵。


    最終恨又恨不徹底,愛又愛不成。


    「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沒辦法去恨你。或許我糾結到現在,隻是?沒辦法原諒和麵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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