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在幫她擋著...


    白?矜微睜眼,冰冷的眼底劃過溫溫眸光,變得又有了溫度。


    醫生注意到她們之間這點動作,察覺到一字未說卻渾然天?成的氛圍感,心意會,不多?說。


    等?到最後開始上繃帶,已經看不見傷口了,陸歡放下舉得酸疼的手臂,轉身走出去。


    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手肘放在膝蓋。


    今晚發生太多?事,她的現在的頭腦有些?混亂,她需要捋清。


    向來清晰的思?緒在此刻卻如纏繞的絲線一般,找不到頭尾。


    每當遇到白?矜的事,她都是如此。


    那些?引以為傲的理智,頭腦,在此刻什麽都不是。


    有一點陸歡不得不認清。


    即使自己也不想?承認,很難承認。


    ——她並沒有那麽恨白?矜。


    縱使那三天?帶給她的陰影很大,陸歡也並沒有恨她入骨。


    那些?天?所說的恨,都是述於口頭上激怒白?矜的話。她不想?對她表示順從,因?此處處不隨她心意。


    陸歡覺得自己應該要恨白?矜的,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辦法接受那段折辱的日子——那段白?矜一遍又一遍訴說著自己瘋狂的愛,全?然隻有傾泄的日子。


    可終究還是沒辦法恨起?來。


    陸歡總在心裏拿這些?與她對白?矜所做的事抵消。


    在之前?,她不願意承認,但她確實於白?矜有愧對感。這可能也是造就現在她沒辦法徹徹底底恨白?矜的其一原因?。


    「嗬。」


    還記得以前?,席杭於經常說她壞人狠不徹底,陸歡都不以為意地嗤之一笑?。


    她什麽樣,能狠到什麽程度,她自己還不了解自己嗎?哪有什麽狠不下心的事。


    但到現在,陸歡莫名有種?無力感。


    確實是這樣,那點虛偽可憐的道德心總在同她的肢體拉扯。終究是沒辦法摒棄一切地狠到徹底。


    也如白?矜說的一樣。


    矛盾的爛好?人心。


    陸歡微微俯著身,手心蓋在額頭與眼前?。


    冰冷的手傳向額頭陣陣冰涼。


    耳旁傳來開門聲,陸歡微微睜開眼,抬起?頭,白?矜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裹上白?色紗布,手心也處理完善。


    陸歡正想?要起?身,白?矜先垂著眼簾對她說道,「你的衣服髒了。」


    她目光移下,白?襯衫腹部處的位置有些?幹涸的血跡,大概是摟住白?矜的時候沾染上的。


    陸歡收迴視線。


    「沒事。」


    「......」


    隨後,陸歡按照單子去拿了藥,再帶著白?矜迴去。


    這會兒物業打?電話來告知電已經恢復了。陸歡掛完電話,啟動車離開醫院。


    晚上這些?事情折騰到現在,已經將近九點。


    車內聲音很安靜,白?矜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聲不語。


    從送她來醫院的那段路程她就已經恢復了穩定情緒,迴到冰冷淡漠的狀態。


    而現在的她也是如此,正在垂著頭來迴看自己手心的傷口,手心手背來迴翻開纏上的繃帶。


    陸歡正在開車,腦海裏還停留著白?矜情緒失控時傷害自己的場麵。


    良久,出口問道,「以前?,你也經常在情緒崩潰的時候這麽做麽?」


    知道她指的什麽。白?矜暗了暗眸子,「有時候。」


    陸歡的話稍頓,「那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白?矜半睜著眼,微微搖頭。


    是麽。陸歡看著眼前?道路。


    上一次看見白?矜這樣做時,是在陸歡十三歲時,那天?晚上場景一樣駭人,陸歡也看清楚了。


    陸歡一直覺得那一次,是白?矜想?博得可憐藉機離開陸家罷了。畢竟搬離陸家,沒有她天?天?的冷眼相待,日子肯定會輕鬆許多?。


    但現在再看......


    是那時候心理上就出了問題麽?


    還有剛才,白?矜帶著哭腔說出的話。


    她認為,性就等?於愛。


    那在之前?,她喜歡肌膚的接觸,渴望親吻,渴望撫摸,以及渴望那些?......


    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她其實是渴望愛。


    思?緒沒緊接下去,陸歡暫且拋擲一邊。


    黑車經過街道,陸歡看見小區附近那家餛飩店。人工現包,店小客多?,之前?她常去。


    「我在路邊停一下,你等?我買份晚飯迴來。」


    白?矜:「我不餓。」


    「我餓了。」陸歡瞥過她一眼,開門下車。


    這話的意思?是,又不是買給你的。


    可片刻後,白?矜看見她再迴來時,手上提了兩份。


    「拿著,別灑了。」


    兩份餛飩被打?包得比較嚴實,隔著一層保溫袋,不容易灑。陸歡遞給白?矜,白?矜便放在腿上,手輕扶著。


    路程不遠,開車迴到家裏,陸歡把兩份餛飩放在飯桌,沒有多?餘的交流,兩人先坐下來。


    包裝的保溫效果很好?,現在入口湯還是微燙的。


    白?矜注意到對麵陸歡的碗裏是有蔥的,而自己這份沒有。


    手受傷的緣故,她舀動勺子的速度較慢,髮絲別到耳邊,慢慢吃起?來。


    空氣?安靜。漠漠睡了一覺這會兒精神充足,跳上飯桌看她們二?人,走去白?矜眼前?,看著她手臂上的白?繃帶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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