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繩子被解開,顧展打開包著課本的那層牛皮紙,一摞整整齊齊的課本就呈現在眼前了。


    “這是……課本?”劉小溪拿了最上麵的一本,粗粗翻看幾眼說道。


    “嗯,之前你不是說要學習嗎?我把高中課本給你買迴來了。”


    劉小溪沒有預料到顧展的行動能力這麽強,這課本說買就買了。


    當時說要學習文化知識,也是情緒驅使之下才說出來的,當然不排除她本身就有一些自卑的想法,覺得自己配不上顧展,這會兒看見這麽厚厚的一摞課本,劉小溪心裏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這……我能行嗎?”劉小溪遲疑地說。


    顧展指節敲了敲劉小溪的腦門,輕笑著說道:“為什麽不行?”


    “我都已經好幾年沒有看過這些東西了,再說了我隻有初中水平,這些是高中課本,我看得懂嗎?”


    顧展莞爾,直到麵前這個女人又開始不相信自己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男人可是無所不能的,就書上這點東西,小意思。”


    顧展這自大又目中無人的話,可是把劉小溪驚了一大跳。


    緊接著,顧展沒有給劉小溪反駁和退縮的機會:“媳婦兒,這幾天你先看一下初中的課本,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好吧!”


    既然海口已經誇下,就沒有了迴頭路,劉小溪有點惆悵。


    “我的初中課本還在我以前住的屋子裏,得迴去拿一下。”


    “好,我陪你去!”


    當劉小溪在黃桂花迴家的隔天出現在娘家的大門口時,黃桂花吃驚地問:“怎的一大早來了?”


    知道母親的意思,劉小溪捂嘴偷笑,顧展無奈隻好將過來的原因一一解釋。


    劉金水聽見動靜,從堂屋裏走出來,一聽到女兒要繼續學習文化知識,頗為讚成。


    他這個女婿一看就是個厲害的,能在這裏待多久還真的說不準,這個時候女兒學習點文化知識,絕對是有好處的。再說了,城裏的那些女幹部女同誌,哪個不是念的書多?


    “那些書在你屋炕頭的箱子裏麵放著。”


    沒等黃桂花說,劉金水就開口了。


    “好的,爸,我進去看一下。”


    劉小溪上學的時候也不是個操心的,這些課本都是劉金水一年一年在劉小溪學完之後收起來的。倒是方便了她現在再迴過頭來學習。


    劉小溪進到自己之前住的屋子裏麵,雖然自己已經出嫁了一年了,但是屋子裏麵還是整整齊齊地放著自己出嫁之前用的東西,除了衣服不在了,其餘一切如常。


    劉小溪將放在炕頭不遠處,紅漆已經斑駁了的木箱子打開,裏麵整整齊齊地放著自己用過的課本和寫過的作業本。


    一時間,劉小溪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其中一本,翻開來。頓時過往的記憶魚貫湧入大腦中。


    上學時候的玩伴,還有那個時候低著頭,藏在角落裏躲避同學欺負的顧展。


    她比顧展小一歲,但是顧展因為顧家人的原因,上學晚一年,所以後來,就變成了兩個人同一級。


    那個時候,因為是同村人,也聽村裏人說過一些他的情況,所以對他的關注也就多了一些。


    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顧展這樣一個沒爹沒娘的半大少年,日子更是難過,所以劉小溪總是會將自己本就不多的早餐分一半悄悄放進顧展的書桌裏麵。


    再後來就是自己初中畢業以後沒有再去念高中,不知道後來那些漫長的歲月,顧展是如何煎熬著度過的?


    “在看什麽?”


    劉小溪收起情緒,麵色如常:“就是在看初中的課本。”


    顧展抬手,從劉小溪手中拿過課本,饒有興趣地翻看起來。


    女生整齊又筆鋒稚嫩的字跡一躍呈現在眼前,還有書本上因為無聊畫著的塗鴉,無一不昭示著當時的劉小溪是個活潑又開朗的姑娘。


    看見顧展盯著書上的塗鴉笑個不停,劉小溪有些羞窘,迅速地將書本從顧展手中搶了過來,緊緊攥在自己的手裏,噘著嘴怒嗔顧展:“不許看。”


    顧展嗬嗬地笑著迴應:“好,不看。”


    拿了書出來,劉金水和顧展說了最近顧家的事情:“女婿,最近你爺家那邊你也多上點心,聽說你堂哥最近發財了,這不家裏的房子也快蓋起來了。”


    顧展皺眉,顧軍最近發財了?這倒是有點意思。


    顧展細想一下,便覺得劉金水說的話裏麵的意思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顧軍發財這件事情。


    緊接著劉金水又說道:“雖說你們是一家人,但是畢竟也鬧得不愉快,該保持的距離還是要保持,別到時候給你夫妻二人惹上什麽麻煩!”


    考慮到顧展夫妻二人還年輕,還不懂人情世故裏麵那點彎彎繞繞,也不知道有些事情的嚴重性,劉金水便將事情說得更加明白一些。


    聽劉金水這麽一說,顧展便隱約猜到所謂的顧軍發財應該不是聽起來那麽簡單。


    這個時候,任何資源都是有限的,也都是有計劃的,能發財的路子簡直少之又少,以此推敲,顧軍定然是背地裏麵幹了什麽危險的事情,所以嶽父才在這裏敲打自己,怕自己惹上麻煩。


    想通這點,顧展正了正神色,語氣堅定地和劉金水說道:“您放心,現在他們是好是壞,和我沒有關係。”


    聽到顧展類似於保證的解釋,劉金水便放下心來。


    迴去的路上,劉小溪就將顧展走後的前幾天趙大妮天天來家門口的事情說了。顧展沉吟幾秒,道:“沒事,咱們不管他們。”


    根據現有的消息,顧展基本已經知道顧軍在外麵是做什麽了,無非也就是一些投機倒把的事情。


    記得上一輩子,好像是在年底的時候,上麵抓投機倒把又開始嚴格了一段時間,據說也是抓了不少人。


    顧軍那個人,既好麵子又自負,這一輩子,有了自己陪襯,顧軍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失了麵子,更想通過掙錢的方式賺迴來,從而走上了和上一輩子完全不同的路。


    對於顧軍,顧展沒有什麽同情心,他上一輩子有手有腳,將自己寄給妻子的錢半路截胡的時候,又何嚐有過心軟?


    所以這輩子,自己對於顧軍,沒有主動報複,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如果他真的自己走上了歧路,那就隻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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