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睡過去,歲生撥弄了一下他的睫毛,他眼睫輕顫,卻還是沒有醒來,歲生守著他睡了兩個時辰,期間留雲和若陀還有歸終來找他都被歲生擋了去。


    「你們也趁此歇息一會兒吧。」歲生輕聲說著,看著他們眼下的烏青都有些於心不忍,「好了好了,等摩拉克斯醒來再通知你們。」


    然後歲生就看著歸終一行人徹底鬆了一口氣,但好歹還顧忌著摩拉克斯睡著了,聲音沒有太大,而後都向歲生告辭離開了這裏。


    兩個時辰後,摩拉克斯自己就醒了,他倚靠著小榻難得露出了一點慵懶的倦色,嘴角勾起笑,「老師,辛苦了。」


    「你別這樣叫我。」歲生揉了揉耳朵,「好了好了,也不是我催你,你睡著的時候歸終他們來找過你,你醒了就叫他們過來吧。」


    「至少兩個時辰之前他們沒有什麽要緊事。」歲生思索著說出了這樣的話。


    摩拉克斯站起身,「休息過後好多了,歲生,我準備去討伐海之魔神八虯了。」


    他的話有些低沉,「因為之前殺死了祂的坐騎螭,祂向我發起了挑戰。」


    「嗯,注意安全,一切小心。」歲生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隨口叮囑。


    摩拉克斯一看他就知道他沒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隻好另起話題,「你之前扔給我讓我救迴來的夜叉一族的小崽兒已經長大了些,現在在跟著其他夜叉一起生活。」


    「嗯嗯嗯嗯。」歲生不知道他在說誰,反正隻需要點頭就行了。


    摩拉克斯對於他總是不知所措又無奈的,隻好開口:「那我就先去忙公務了,歲生,等這些事結束了,我有話想和你說。」


    「什麽話?不能現在說?」歲生警惕,這不是死亡buff嗎?他嚴肅開口,「你現在說我現在就要聽。」


    摩拉克斯笑笑,「沒什麽,就是給您準備的驚喜而已,老師,提前說出來不好吧。」


    歲生隻好點頭,隻要不是說什麽『等我迴來就表白什麽的』應該就沒事……吧?


    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摩拉克斯第二日一早就集結千岩軍向海之魔神的屬地前進,歲生站在高處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身側的歸終也目露擔憂,「也不知道這一去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應該會很快吧。」歲生托著下巴,「他帶走了那麽多千岩軍,留雲她們也跟著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就留你一個在這守著。」歲生嘟囔著,「也不知道多留些人。」


    「大人,摩拉克斯他還是留了很多人給我的。」歸終輕笑著,「摩拉克斯座下的五位夜叉大將們都還留在這裏呢,他們驍勇善戰,能保護好這裏的。」


    「「騰蛇大將」浮舍把守著歸離原西部邊境,「心猿大將」彌怒與部分千岩軍守望著東麵的瑤光灘,「螺捲大將」伐難領軍把守南麵,「火鼠大將」應達率領千岩軍把守石門關,而「金鵬大將」魈坐鎮歸離原中心地帶,隨時待命。」歸終掰著手指,細細數著摩拉克斯的安排,「總之大人不用太擔心了,您是不是無聊了,要不要叫魈來陪您說說話?「


    「不用。」歲生不多說了,他在歸離原內慢慢走著,戰火併未綿延到中心地帶,這裏的人臉上雖然帶著惶惶的情緒,但整體情緒還是很穩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認識歲生的人很少了,他們都麵帶好奇地看著歲生,有小孩子見他長得好跑到他麵前和他問好。


    「漂亮哥哥,你長得真好看。」歲生蹲下去,握了握小孩的手,無比認真的迴覆他,「謝謝誇獎,你也很可愛。」


    「哥哥是仙人嗎?」小孩又問。


    「不是哦。」歲生搖頭,「隻是普通人。」


    也不知道小孩信沒信,歲生逗了一會兒就又離開了。


    「出來吧,別跟著我了。」歲生走到一處幽靜的空地,轉過身喊到。


    唰——


    一道黑綠色的身影顯現,金色的眼瞳有些濕漉漉的,歲生一怔,還是個小孩子。


    「你是?」歲生有些疑惑。


    「大人,屬下名為魈,此前帝君告知我是您拜託他去查探夢之魔神的底細才將我等救出來,一直沒能和您道謝。」少年人單膝跪地言語恭敬,歲生連忙去拉他,「好了好了別聽摩拉克斯瞎說,不用感謝我的。」


    他連這些記憶都沒有,道什麽謝?


    「帝君說您經常會失憶,所以不要太相信您的話,隻需要保護好您就行了。」魈說得一板一眼的,歲生看的頭疼,果然是摩拉克斯教出來的小孩,這脾氣怎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都忒氣人。


    「這裏會有什麽危險?不用跟著我了,你去守著歸終吧。」歲生想將他打發走,哪知道這人像是聽不懂一樣,被發現之後索性不躲避了,就亦步亦趨的跟著歲生。


    歲生沒辦法,到底擔心出現突發情況,沒在外麵多待就迴去了。


    塵神歸終正在大殿裏繪測圖紙,爭取再造一批能抵禦外敵的器械出來。


    歲生和魈迴來後也沒說話,隻是各居一隅,歲生望著星空發呆,提瓦特的天空在夜晚的時候繁星密布,一抬眼就能看見美麗的星河。


    夜風清涼,歲生伏在窗邊慢慢闔上眼。


    直到半夜後,歸離原被敵人入侵,他猛地睜眼,大殿內已經看不到歸終和魈的身影,他莫名感到有些恐慌,急急忙忙的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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