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跟族長有一個秘密交易。」火神說道,「每逢「考核」時,我便會去物色合適的妖怪,來擾亂不知火家人的心性。」


    「什麽?!」盡江郎瞪大了眼睛。


    「女性十六歲,男性二十歲,每一個不知火家的人都需要考核,而我,便負責在那時讓她們見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火神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每當他們殺完第九隻妖怪的時候,族長的「不知火九五令」就會下發,命他們殺死指名的妖怪……後來也是我……親手剪斷了月見酒和花見月的線……這件事隻有我跟族長知道……」


    盡江郎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抓住了火神的肩膀:「餵……火神……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


    「而哥你這一次的考核,煙煙羅報名了。」火神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她從一開始就是來擾亂你心性的妖怪,註定要死。她隻是恰好跟土禦門家做了交易而已……這封「不知火九五令」並不是因為土禦門家才書寫的,而是老早就帶在我身上……」


    第478章 煙煙羅番外:聘書


    「混帳!!」盡江郎一拳將火神打倒在地,臉色極度憤怒,「你是說……你讓煙煙羅來「勾引」我?!」


    火神躺在地上,哀莫大於心死。


    「這一切都是為什麽?!」盡江郎怒吼道,「你為什麽要替族長做這些事情?!」


    火神苦笑了一下,說道:「哥,我和族長做了交易,他答應我永遠不會逼你和小香成為「時間師」,但我卻沒想到……你自願接受考核……」


    盡江郎這才明白為什麽火神知道自己要成為「時間師」時會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


    他也明白了為什麽整個家族中,隻有小香和火神看起來頗為開朗,而剩下的人卻都是提線木偶。


    可笑的是所有的「提線木偶」曾經都被剪斷了「線」,而小香和火神卻保持著完整的感情。


    「哥……你走吧……帶上煙煙羅和小香,漂洋過海去更好的地方吧……」火神一臉悲傷的說道,「煙煙羅的「線」非常幹淨,她從一開始就不是壞人,你不必為了「時間師」三個字而放棄她……這個巨大的、冰冷的、像墳墓一樣的家族,不應該是你的歸宿。」


    盡江郎的心中「咯嘣」一聲脆響,他之前所堅持的東西全部都碎裂了。


    家族?


    徐福?


    不知火?


    「殺十隻妖怪的盡江郎」。


    是啊,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


    考核的人明明是大名鼎鼎的「不知火盡江郎」,卻依然是殺十隻妖怪。


    考核的內容明明是負責管理歷史的「時間師」,卻依然是殺十隻妖怪。


    為什麽煙煙羅要敲碎妖怪的頭顱?


    因為她根本不想讓自己完成任務。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陰謀,但她一直在猶豫。


    她雖然一直都是一個騙子,但她也竭盡所能的保護了自己。


    現在煙煙羅身上的疑點已經煙消雲散了,盡江郎反而變成了騙子。


    他知道了一切,卻無法與煙煙羅說出實情,這場拙劣的表演還要繼續下去。


    這件事中煙煙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棋子。


    她受到土禦門家的威脅,要殺死盡江郎,無奈之下隻能答應了火神的請求,來接近盡江郎。


    可她始終下不了手,於是違背了土禦門家的交易,土禦門便屠盡了日吉津村的村民。


    兩個陰陽師家族像是兩個巨大的刺蝟,在搏鬥之中,將夾在中間的煙煙羅紮得遍體鱗傷。


    「火神,你說的對。」盡江郎咬著牙說道,「這個家族,並不是我的歸宿。」


    火神緩緩的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哥,走吧。」


    「我會走的。」盡江郎迴答道,「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一切都有個交代。」


    火神忽然發現盡江郎的氣息變了。


    他的雙眼有些微紅,整個人瀰漫出一股隱隱的……妖氣?


    「哥,放平你的心態!」火神失聲叫道,「你現在的狀態很危險!」


    「不需要,我現在感覺很好。」盡江郎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整個人的情緒竟然平淡起來。


    火神往後稍退了一步,有些不解眼前的情況。


    以人類的軀體直接成為妖怪……會有這樣的先例嗎?


    他似乎在某些華夏的古籍上看到過類似的事情,但他以為那些都隻是天方夜譚。


    「我去跟煙煙羅交代一聲,便迴不知火家跟族長問個清楚。」


    盡江郎說完便轉身離去了,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壓。


    火神感覺一切好像不太妙,隻能立刻向不知火家奔去,他知道盡江郎就算原地化作妖怪也不會殺死不知火家的族人,可土禦門家就不同了。


    以現在盡江郎的怒氣,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


    迴到村中,煙煙羅已經吃掉了一隻烤魚,她看起來心滿意足,此刻正拿著那根魚骨發呆,以至於盡江郎靠近她的時候,她毫無反應。


    「煙煙羅。」盡江郎叫道。


    煙煙羅一愣,隨即問道:「誰?」


    「吃飽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嗎?」盡江郎笑了一下。


    「盡……盡江郎前輩?」煙煙羅的神色有些疑惑。


    「嗯,你怎麽樣吃飽了嗎?」


    「你怎麽……」煙煙羅似乎有話想說,但很快就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吃飽了,前輩,你呢?剛才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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