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溪市裏禁放煙花,仍有人知法?犯法?,但在這個中國傳統的特殊日子?,執法?的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了。


    遠遠的,接二連三的轟響,幾乎蓋過了他的聲音。


    許年說他得寸進尺,也沒說錯。


    同處一個屋簷下,日夜相對?,他一個正值血氣旺盛的男人,不?可能不?生出點旖旎的念頭。


    她不?是不?諳人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過去戀愛,她有次就發現,他起了反應。


    但那時不?合適。


    他連理論經驗也缺乏,隻是本能地,為?喜歡的女孩而昂揚興奮。


    而她也害羞、害怕,沒做好半分準備,甚至覺得,這是到談婚論嫁才能進行的步驟。


    現在不?一樣了。


    他這樣一副有所?求的模樣,她縱是裝傻充愣,也沒法?矇混過關。


    「可是……沒買那個。」


    許年的意識開始混沌了,但還記得這個最要?緊的問題——不?可以,會懷孕的。


    陳致最初想的原本是,慢一點,循序漸進,到底還是忍不?住拉快了進度。


    想和她共同生活,想和她徹底融合。


    這是不?用?仔細規劃未來?藍圖,就會覺得很美好的事。


    因為?是她。


    吻來?到她的細頸,白皙的皮膚上,蜿蜒淡青色的血管,像上好白瓷被細筆勾勒描摹幾枝蒲柳。


    她像被雨拍帶的花枝,往後彎折,哆嗦著,抖落一地清瀅。


    「不?用?,我就看看。好不?好?」


    是徵詢的語氣,手?指卻徘徊在她的毛衣下擺,欲進不?進的。


    許年不?知道應,還是不?應。


    她要?是拒絕,他定不?會強行為?之。


    若同意,破窗效應帶來?的「惡果」,她又是否承擔得起呢。


    每次都是問「好不?好」,像下了溫柔蠱,一點點化解她的銅牆鐵壁。


    不?是刻意的觸碰,使得那一小塊肌膚泛起陣陣癢意,似被羽毛撓過。


    「真,真的就隻是看看?」


    她自己渾然沒意識到,她的語調變了,泥塑遇水似的,慢慢地癱軟,腰也是,坍塌下來?,得虧靠背後的沙發扶手?抵著。


    陳致說:「我何時騙過你?」


    是不?騙,但這有幾分嬌慣寵溺的口吻,分明是試圖誘她成為?他的共犯。


    電視太?吵,他索性撈起遙控器,關了。


    她分神看了一眼,又被他吻住。


    「你知道嗎,男人一般都會有一個性幻想對?象,也許是初戀,也許是明星,我隻想過你。」


    一股熱意,從心口往顱頂湧。


    她唿吸收緊,不?說話。


    最開始,他在日本租住的房子?很簡陋,完全不?隔音,隔壁有時會住進情侶,或者應召女□□,他被迫聽現場。


    無須精通日語,也聽得懂那最簡單的幾個詞彙。


    不?要?,啊,好厲害。


    他坦言相告:他想的就是她。


    「那……你怎,怎麽解決的?」


    男色當前,她真昏了頭,居然問這個。


    陳致低低地笑出聲,胸腔震動?著,「你想知道?」


    她立即否認:「才沒有。」


    但頂著這麽一張紅透的臉,多少顯得有些言不?由衷了。


    到底沒敢放煙花放得那麽囂張,屋外?的聲響漸漸弱下來?了。


    如果不?是他手?機開了免打擾,這會兒該叮叮噹噹地吵個不?停了。


    天時地利人和,無人打擾的深夜,情潮暗湧,兩人挨得這麽近,唿吸、心跳近得可以聽見,誰也逃脫不?了。


    欲望與理智角鬥,誰勝誰負,似乎早已成定局。


    毛衣被兜頭脫掉,丟落到一旁。然後是胸衣搭扣。他的頭傾過來?,垂眼,兩手?並用?,端的是做實驗一般的嚴謹態度。


    不?是結束,是開端。


    許年的手?指微蜷,脖子?也縮了縮。


    不?習慣這麽被外?人注視自己的身體?。


    他沒有見過這番美景,有些怔愣,又有些驚嘆。


    她不?自覺地環抱起雙臂,盡管已經被看了個全,但好像還想挽迴些什麽,又好像隻是怕冷。


    「你很美,希希。」


    她從小到大得到過很多誇讚,努力,踏實,吃苦耐勞……從長輩、領導的角度,這些品質尤為?珍貴。


    但第?一次,脫離世俗眼光,也無關任何「實用?性」,僅僅是純粹的美。


    美是遊離於主觀之外?的東西,或平庸或稀缺,是絕對?的特徵,此?時此?刻,隻屬於她。


    他對?她是不?吝於誇讚的,他像是浪漫詩人,她發端、指尖,都是他吟詠歌頌之物。


    「希希,許年。」


    陳致喃喃地喚她的名字,像受什麽誘惑,拉開她的手?,自己取而代之。


    她躲不?開,反倒做出了相迎的姿態。


    她躺倒,他覆上。


    吻一枚一枚地落,似雨似露。


    漸漸留下清亮的濕痕。


    許年攀著他的頭頸,不?記得用?了多大的力,指尖劃出了紅印,也不?見他表達出疼痛,約莫是他沉浸得太?深。


    天花板的光,好生晃眼睛,她緊閉著眼,其他感官故而無限地放大。


    從未有哪次,這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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