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皮靴聲在通道內響起時,整棟宿舍樓都恢復了安靜。


    「現在點名了啊,所有人聽見自己的名字後就應一聲。1號宿舍,劉晨。」陳管理長的聲音響起。


    「哎。」


    「你說到。」


    「到。」


    「王臭臭。」


    「哎——到。」


    ……


    沈蜷蜷他們又擠到宿舍門口,看向了1號宿舍。隻見三名軍官已經進了屋,陳管理長站在門前走廊裏,拿著花名冊一個個地念。


    膽大的小孩鑽出門,湊到他身旁去看,很快便越圍越多,另外兩名管理又將人往迴趕。


    很快就檢查到了16號宿舍,幾個小孩都站在屋中央,挺起胸脯,緊張地盯著門口的軍官。


    「唐圓圓。」管理念道。


    唐圓圓:「到。」


    沈蜷蜷:「到。」


    「沈蜷蜷,還沒念到你的名字。」


    沈蜷蜷緊張地應:「知道了。」


    「陳洪亮……陳洪亮?別傻看著人,迴答。」


    陳洪亮:「哎。」


    王小細:「到。」


    「到。」


    「哎。」


    「沒聽見自己的名字就不要做聲,被念到名字的才迴答。」陳管理長再次叮囑。


    「王小細,王小細……你哭什麽?」


    沈蜷蜷:「到。」


    王小細抽抽搭搭地道:「到。」


    林多指:「到。」


    「於大頭。」


    林多指:「到。」


    沈蜷蜷:「到。」


    其他小孩:「哎。」


    於大頭一聲不吭。


    陳管理長哭笑不得,正要說什麽,軍官抬手製止了他:「小孩都在這兒就行,不用點名了,反正年齡也對不上。」


    「是,你們要找的人十二歲,這些才剛滿六歲。你看他們什麽都不懂的樣子,也不可能冒名頂替啊。」陳管理長笑道。


    小孩們還在站在屋中央,沈蜷蜷眼角餘光突然瞥到旁邊有什麽在動,他定睛看去,看見那架床鋪邊緣垂落的床單飄了起來,像是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鑽進了床底。


    「呀,呀。」沈蜷蜷不敢大聲,隻小聲驚嘆著,不斷去拽旁邊的小孩。


    其他小孩也發現了異樣,他們看著每架床鋪的床單都自動掀開,牆邊的櫃門紛紛開啟,全都震驚得不行。


    「管理,管理……」


    「管理!櫃子,櫃子開了,自己開的。」


    「我們沒人開,它自己開。」


    陳管理長停下和軍官的交談,轉身道:「是這幾位政府軍叔叔的量子獸在檢查屋子,你們看不見很正常。」


    原來是量子獸啊……


    原來是量子獸!!!


    沈蜷蜷雖然經常在喊著釋放量子獸,可這是他第一次見著真的!不過除了瞧見床簾櫃門在動,依舊看不見它們長得是什麽模樣。


    但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畢竟他連自己釋放的量子獸都沒見過,那別人的肯定就更看不見了。


    其他小孩也很激動,眼珠都跟著動靜走,哪裏有點異常,他們就指著哪裏喊:看,在那兒,快看!


    16號宿舍檢查完畢,軍官們準備去往女生區,但剛轉身,就聽通道裏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沈蜷蜷每天晚上都不在的,他出去了。」


    沈蜷蜷原本還興奮地找量子獸,聞言嚇得僵住了身體,一動不敢動。屋裏的其他小孩聽到了這聲音,也齊齊緊張地看向了沈蜷蜷。


    三名軍官並沒在意,跟著陳管理長繼續往前走,王柱生又喊道:「他,他每天晚上都出去了的,他,他給養在外麵的送,送東西吃。」


    王柱生心頭緊張,喊出的話也結結巴巴,為首軍官卻頓住腳步,緩緩轉過了身。


    「誰是沈蜷蜷?」他問道。


    王柱生伸手一指16號宿舍:「他在裏麵,戴個帽子那個。」


    沈蜷蜷滿臉驚恐地對上了為首軍官的視線,在他的注視下,慢慢摘下帽子,背到了身後。


    「沈蜷蜷,你每天晚上都離開福利院的嗎?」為首軍官踱到沈蜷蜷麵前,俯下身問他。


    沈蜷蜷仰頭看著他,微微張著嘴,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一幅已經嚇呆了的模樣。


    陳管理長也進了宿舍,不可置信地問:「你每晚上都出去了的?」見沈蜷蜷不做聲,又問其他小孩:「他每晚都離開福利院的?」


    大家都呆呆的,隻有唐圓圓最先反應過來,小聲迴道:「沒有。」


    聽見他的聲音,其他小孩包括沈蜷蜷都活了過來,腦子也開始轉動。


    「沒有。」


    「沒有出去。」


    「他,他睡得都喊不醒,撒尿都不去。」


    一名管理疑惑地問:「前幾天不是說有小班生夢遊嗎?說的就是沈蜷蜷吧?」


    「那,那,那……」


    「對,就是他。」


    「他沒有出去。」


    「我遊了,我就在操場上遊,遊得可厲害了。」


    「他夢遊的時候就去撒尿了,也不是喊不醒。」


    小孩們慌亂地東拉西扯,但他們年紀小,剛才點個名都亂答一氣,三名軍官本也沒將他們的話太當迴事,出於謹慎才多問了一句,此時都皺著眉在聽。


    陳管理長在旁邊道:「我們福利院管理嚴格,平常也是封閉式管理,大門隨時都鎖了的,就怕這些小孩亂跑。他不可能每晚都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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