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世子書房。


    “世子,”小廝手拿一封信,從院外走來,表情很是古怪。


    康景鴻放下手中毛筆,透過窗戶看向院中小廝,“什麽東西?拿進來。”


    “是外麵的人遞進來的,說是今日蘇家大小鋪子貼滿了,讓我拿給您和李先生瞧瞧,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李如走上前接過信箋,又轉身迴到書房,他剛看了兩眼,就皺起眉頭。


    康景鴻疑惑,“李先生,是什麽?”說著就走上前來要看。


    李如卻將信箋扣向自己,掩住內容,“世子,也算是好事兒,一些蘇家鋪子的近況,您還是別看了。”


    康景鴻不悅,“給我。”


    李如無奈,把信紙遞了過去,“世子莫動怒,重要的是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康景鴻一把拽過他手中信箋,隻見上麵寫著:


    “多謝多謝!蘇家多謝同僚照顧,今蘇家有難,人員冗雜正愁無處安置,原想花重金遣散,不想同僚心善,願花重金聘請蘇家冗員,使得蘇家無需多花一分一厘,故今日特書此封感謝信,一謝汝幫蘇家解決棘手難題,二謝汝幫蘇家成全主仆情分,蘇家來日必定還有重謝!”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 ,可康景鴻知道,這封信就是寫給他的。


    整封信字句簡短,卻將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表麵上看確實像是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謝信,實際上卻通篇是明晃晃的諷刺。


    諷刺他們把蘇家不要的人花錢請了迴去,花自己的錢替蘇家辦事。


    “哼!”康景鴻果然氣得手有些發抖,一把將信紙捏成一團。


    “世子,不必動怒。”李如在一邊勸解,“他們這不過就是死鴨子嘴硬,硬找麵子罷了。”


    康景鴻還是臉色鐵青,“他們蘇家好大的膽子,明目張膽的把信甩在我臉上,都要走投無路了還這麽囂張,我看他們這是找死!”


    “他們的人我們確實也挖到了,眼見他們的生意就快不行了,我們的生意馬上就要頂上去,讓他們占占嘴上的便宜又有什麽呢?”


    李如果然還是了解康景鴻的,他的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康景鴻稍稍冷靜下來一點。


    “那你籌備的怎麽樣了?蘇家現在又是什麽動靜?”


    康景鴻把信紙用蠟燭點了,在軟榻上坐下。


    “我看蘇家這次是真昏了頭,他們竟然要關停大部分鋪子,轉而重點發展他們不熟悉的生意,看來真是叫禮縣這次搞怕了。”


    李如頗為得意,“至於我們的藥鋪子,店麵已經找好,現在人也齊了,馬上就能開張。”


    康景鴻很滿意現在這樣的進度,“不過你還是別忘了,我真正要的是什麽,船上的事,你要一直盯著,不能鬆懈分毫。”


    “是,屬下明白。”


    轉念一想,康景鴻又覺得自己心太急,說話語氣有些太嚴厲。


    “不過你最近這幾件事,處理得都很漂亮,總歸鋪子開起來,就能緩解家中銀錢上的困難。”


    “都是世子支持,屬下才能發揮作用。”李如一如既往地謙遜。


    “再過半月左右就到中秋了,我已吩咐府中給你母親備了厚禮,今年中秋你便迴家去和母親一起過節吧。”


    康景鴻轉過身,微笑地看著李如。


    “屬下謝世子恩典!”


    李如看起來十分驚喜,少了些平日裏的穩重,急忙叩首感謝,退下了。


    看著李如遠去的背影,康景鴻輕歎一聲,問身後的小廝:“母親每年中秋前都要去護國寺祈福,府中今年可準備好了?”


    小廝立身垂首迴答:“迴世子,府中早就按您的吩咐提前準備好了。”


    “嗯,”康景鴻負手點頭,“去和母親說一聲,這次我陪她一起去。”


    ……


    木棉苑,最近蘇洵美天天早出晚歸,就是在忙府內外清查的事情。


    好在她那天一頓操作,大部分人都老實了,有問題的都跑來乖乖交代,倒是給他們省了不少力氣。


    這天,蘇洵美吃完晚飯在院中乘涼消食,卻見牆頭有人影閃過。


    “誰!”


    玉竹最先察覺,一個箭步擋在蘇洵美身前。


    “是我!”


    一道青藍色身影飛落,穩穩落在三人眼前。


    “殿下!”


    玉竹和半夏虛驚一場,自動退下,把涼亭留給兩人。


    “是你啊,”蘇洵美看清來人,語氣中有些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落,“怎麽從牆頭進來了?”


    雲遙一撩衣擺,在桌邊坐下,“不是我還能是誰?”


    蘇洵美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卻看見他頭上還有一根雜草,輕笑一聲。


    “你笑什麽?”雲遙莫名奇妙。


    “你別告訴我你是鑽狗洞進來的。”蘇洵美伸手,拿下這根雜草放在他眼前。


    雲遙頓時不好意思了,“沒有……我現在功夫這麽高,哪還用鑽狗洞。”


    魏靈:“……”


    魏揚:“……”


    是誰剛才非要鑽狗洞他們沒攔住的?


    “你不是說要避嫌?我又不能從正門進來。”雲遙委屈訴苦,“隻是你這也避嫌避得太過了吧?蘇家被人挖牆腳,傳開了我才知道,你怎麽不找人告訴我一聲?”


    蘇洵美解釋:“蘇家沒了往日輝煌,這是必然的事,遲早都要去麵對這一遭,隻是早晚罷了。”


    “這群拜高踩低的,我去收拾他們!”雲遙不忿。


    “你一個皇子,去和平明百姓計較,太不像話了。”蘇洵美輕笑,“要陛下知道了,又要訓你一通!”


    雲遙沉下臉來,一臉不開心,“父皇最近也不知怎麽了,總把我拘在宮中,不然我早來看你了。”


    蘇洵美垂下眼眸,看不清她在想什麽,“陛下最疼愛你,他許久不見你,自然想多叫你陪陪他。”


    忽而又想到快八月初八了,也可能是魏貴妃的忌日又要到了,所以皇帝雲牧謙才格外想念這個兒子吧。


    最近她已經夠焦頭爛額了,這會兒她不想再去想其它可能性,隻想這樣安慰自己。


    “對了,”蘇洵美忽然抬頭,“過兩日,便是魏貴妃娘娘的忌日了,今年我陪你一起去皇陵祭拜好不好?”


    “當真?”雲遙立馬開心起來,“我都準備好了,就是怕你忙沒有時間。”


    “怎麽會?”蘇洵美點頭,“就像以前那樣,我陪你一起去。”


    她越來越覺得,這一世,即便他們之間沒再發生那麽慘烈的事情,可好像他們也難走到最後了。


    那麽就讓他們還能在一起的時候,再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吧。


    兩人就這樣坐在亭中低聲細語,時而嬉笑,時而嬌嗔,說起以往和這三年來的趣事。


    此刻,匡仕遊卻從院外匆匆趕來稟報。


    “娘子,家主叫您去議事廳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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