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不相信,也不放在心裏。


    在他記憶中,景斕為了童笙可是什麽都做了,現在重生迴來怎麽會變?


    不過是些手段。


    疏白神色冷淡並沒有什麽反應,景斕不禁也急了,其他地方疏白不信他也就算了,他認了,但這裏卻不能不信。


    他早就不愛童笙了,或許在遇到疏白的第一年第二年,就不愛了,隻是那些過往的記憶,隻是自己的自負一直作祟著,直到疏白死得那一刻,他才......


    「其他的你可以不信我,唯獨這一點.......」你信我,我可以殺了童笙讓你解氣。


    景斕後麵的話還未完,就被疏白終端的反應掐在了喉嚨。


    「域主的通話。」


    侍衛道。


    本來不欲接通的疏白被這麽一提醒,頓時不上不下,隻好接了起來。


    終端是可以連接私人和公放的,私人唯獨和終端聯通者能聽到,疏白當然是開了私人的。


    他話還沒出口,對麵便道:「今晚跟我睡。」


    疏白:???


    突然的莫名其妙的越界的話讓他腦子宕機了一下,隨後不敢置信道:「為什麽要跟你睡。」


    但對麵沒了迴應,這曖昧不清的話讓疏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仿佛有一層紙要在這一刻捅破。


    他嘴唇輕抿,咬牙道:「靳文修!」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那邊還是沒有迴應。


    疏白覺得不對,他試探道:「你喝多了?」


    雖然這可能性並不高,上次喝的暈頭恐怕隻是為了淬體,這次總不能在那麽多勢力環繞下做。


    他在這邊說著,完全沒發現後麵的景斕已經麵色鐵青。


    僅這幾句話足夠他浮想聯翩了。


    該不會疏白真的已經和靳文修......


    他正要上前一步,侍衛猛然將人攔住,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道:「景域主不怕鬧大,白洞也不怕。」


    這句話警告意味很濃,狠狠敲打了景斕,告訴對方現在是在白洞的地盤。


    景斕垂落在身側的手已經握得死緊,隱約能看到幾縷血絲從手心滲出一般,他死死地盯了許久,直到疏白那邊掛了通話,他才迴神。


    他全身不自覺地輕顫,陰翳地情緒無論如何也難以壓製,半響後,他像是將什麽話憋迴了肚子裏,深深地看了眼侍衛最終沉默的離開了。


    他快步迴去著,剛才那三兩句話不斷在腦中劃過,還有疏白的神情。


    疏白......從來沒在他麵前這樣過。


    明明疏白一直都是那樣冷淡的,怎麽會有這樣多的情緒,還是在別人麵前。


    而這個『別人』,還一個通話就奪走了疏白的全部注意。


    景斕嫉妒得幾乎要發瘋,他迴到住所壓抑了許久才終於將情緒壓了下去,一邊將沉著臉思索著後麵的事,一邊隨手將外套褪下,然而也在這時,他似是注意到什麽猛然外套翻了過來!


    隻見後麵駭然是一塊兒深色的痕跡。


    這是......


    景斕緊皺眉嗅了嗅,很快反應過來是一種短效監控,這種監控如同薄片可以輕貼在任何地方,時間一長就會消失留下痕跡,這是最大的缺點,優點便是不易察覺。


    但最重要的是,這種新型監控的公開時間是三年後!


    他萬萬沒想到靳文修早在這時侯就製造了出來還用在了他身上!如果他不是重生完全不會發現。


    是什麽時侯!


    就算早有麵對靳文修的準備,景斕不禁還是被氣得頭疼,他迅速迴想了一遍,隨後目光陡然一停。


    是了,是在『打暈』那個不堪一擊的侍衛時。


    景斕幾乎要被氣笑了,他怒火中燒地將衣服甩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他就說,靳文修留在疏白身邊的侍衛怎麽會這麽弱。


    原來,原來問題在這裏!


    .......


    疏白這邊掛斷了靳文修沒有後續的通話,隻覺得莫名其妙,起初確實被嚇到,但現在也平靜下來了。


    反而輕撇了下眉。


    什麽意思?


    他看了眼旁邊一副事不關己死人臉的侍衛,聯想對方莫名其妙的提醒。


    很好。


    疏白明白過來了,也沉默了。


    他快步迴去了住所,在他進了房間後,果然見靳文修安然無恙地坐在書房處理公務,他將門關上,那個侍衛也早在他進來時就沒了蹤影。


    疏白走上前,背光下的陰影落在靳文修的桌前遮擋住放在上麵的文件。


    他道:「你做什麽。」


    疏白隱約知道原因,卻覺得離譜,這人......總不該那麽幼稚。


    靳文修慢條斯理地放下文件,抬眸,燈光下依然漆黑如墨的眼睛看著他,他似乎笑了下。


    「景域主,被氣得不輕吧。」


    第五十七章


    他就是這樣坦然,坦然到疏白無話可說。


    「你.......」


    疏白流露出一絲無奈。


    靳文修站起身,一手輕輕搭在他耳旁,不等疏白退後他便抽出一縷黯淡的髮絲。


    同其他人黑髮中生出一縷白髮不同,疏白的『白髮』是很暗淡的白色。


    「最近辛苦了。」靳文修道,他看得出來疏白從過來就一直在盡力,盡力去做到該做的所有標準。


    無論是在自身上或是其他方麵。


    突然正經的一句話讓疏白稍微愣了一下,他神情淡淡偏了下頭,「是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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