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地處偏遠,弟子們性格粗獷豪放,與中原武林中的其他名門正派相比,言行舉止顯得格外放肆。


    雖然他們崇尚自由灑脫,但缺乏禮儀與教養,常常被人詬病。他們的舉止幾乎不像正道門派,更像是黑道中的莽夫。


    今天他們的言辭更是毫不顧忌,仿佛昆侖派已然是江湖中的笑柄。


    然而,江湖中的事實往往殘酷。


    盡管天山派行事粗野,但各大門派還是選擇了它來取代昆侖派,成為九大門派之一。


    原因無他,昆侖派的實力已不複存在,再也無法立足於這片江湖。


    永風對此心知肚明。雖然心中滿是怒火,但他並未失去理智。


    他垂下眼簾,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隱忍的怒意:“我們昆侖派的武功不堪一擊?”


    他輕聲重複著吳登嶺的話,仿佛是在咀嚼這句侮辱。


    天山派的弟子們依舊滿臉嘲諷,仿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吳登嶺冷笑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如果你不服,就站出來證明一下吧!”


    他目光挑釁,滿臉輕蔑,顯然並未把永風放在眼裏。


    就在這時,永風的氣勢忽然一變。


    隻見他微微抬頭,雙目驟然亮起,原本沉靜如水的氣場瞬間變得鋒銳無比,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令人不敢直視。


    唿——一陣狂風從他周身卷起,拂動著他的道袍,發出獵獵聲響,隨著氣勢的提升,空氣中仿佛也多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天山派的弟子們一愣,吳登嶺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被自信取代。


    他心中冷笑:“哦?真要動手嗎?正好,我也想看看這昆侖派的弟子還有幾分本事。”


    “來吧!”


    說著,他拔出了一柄鋒利的長劍,劍光閃爍,劍刃在陽光下寒光凜凜。吳登嶺自信滿滿,顯然對自己的武功充滿了絕對的把握。


    “昆侖派的武功不堪一擊?”永風冷冷一笑,目光中透出一股決然之意。


    “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何謂昆侖武功!”


    唰!


    然而,永風並沒有如眾人所預料般拔劍,他隻是靜靜地抬起雙手,前後張開,擺出了一個古怪卻內斂的姿勢,氣勢與往日的昆侖弟子截然不同。


    “怎麽迴事?你竟然赤手空拳?”吳登嶺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哼!既然你有意示弱,那我也不必以劍相對,空手便與你一戰,免得說我欺你。”


    他對自己的拳法極為自信,尤其是在天山派中,他的拳術名列前茅。


    自以為看透了永風的虛實,便將劍收迴劍鞘,擺出一副輕敵的架勢,準備一舉將昆侖派弟子擊潰,以彰顯天山派的實力。


    但是——


    瞬息之間,永風的身影猛然一動,快得仿佛消失在了原地。


    眾人隻見一道模糊的殘影,隨風掠過,宛如溪流穿行在山間,行雲流水般毫無滯礙,瞬間擊向吳登嶺。


    “……!”


    吳登嶺大驚,沒料到永風竟有如此身法。他反應雖快,但此時也未免有些倉促,迅速曲臂,聚集全力,揮拳迎擊,拳風唿嘯,勁力逼人。


    唿!


    拳風擦過永風的發絲,帶起幾縷頭發飄落在地。


    然而,吳登嶺還未來得及得意,便感到胸口一陣劇痛。


    砰!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永風的掌風已然淩厲如刀,直中他胸膛,巨大的衝擊力使他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啊!”


    吳登嶺慘叫一聲,口中噴出一股鮮血,身形在空中翻滾幾圈後,重重摔落在地。他胸口劇痛難忍,仿佛內髒都被震碎,眼中滿是驚駭。


    “大師兄!”天山派的弟子們驚唿一聲,紛紛上前查看吳登嶺的傷勢。


    九派春光的比武,向來有著嚴格的規矩。


    每次比武都是一對一,九大門派之間遵循著這條潛規矩,互相保持著一種表麵上的和諧與禮數。


    若有人在比武中擅自聯手攻擊,便是嚴重的失禮,甚至可能帶來整個門派的恥辱。


    然而,這對天山派來說,似乎毫不重要。


    天山派弟子們從小生長在天山之巔,那裏寒風刺骨,生存環境惡劣,造就了他們不拘小節、桀驁不馴的性格。


    他們向來不在意什麽規矩,看到自己師兄被擊飛,哪裏還顧得上比武的條條框框?


    “豈有此理!一起上,給他點顏色看看!”


    一名天山弟子怒喝一聲,率先拔出兵器,其他五名弟子也毫不遲疑,瞬間拔出各自的長矛、短刀,甚至還有怪異的兵刃。


    唰——


    六把兵器寒光乍現,氣勢洶洶地朝永風撲去。殺氣四溢,仿佛一場風暴席卷而至。


    “啊?不可……!”場外的觀眾驚唿出聲,許多人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


    他們沒想到天山派竟會如此不顧規矩,同時發起攻擊。


    然而,麵對這六人聯手的猛烈攻勢,永風的神色依舊平靜如水。


    他依然沒有拔劍,甚至沒有立刻做出反擊,反倒是緩緩後退,腳步看似緩慢,但卻靈巧至極,仿佛他周身的空氣都隨他的動作而流動。


    嗖!


    那疾速刺來的長矛如電光般淩厲,卻連永風的衣角都未能碰到。隻見他身形微閃,長矛從他身旁劃過。與此同時,他的右手迅如閃電,猛然探出,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長矛主人的臉頰上。


    砰!


    那名天山弟子仿佛斷線的風箏般,翻轉著摔向地麵,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而在他還未完全落地之際,永風的身影再次掠過,兩名天山弟子的胸膛幾乎同時中招,強勁的掌力直接將他們擊得倒飛而出,翻滾在地,狼狽不堪。


    咚!


    長矛的主人險些揮中永風的脖子,但那致命的一擊終究落空,而那奇形異刃也不過在永風的道袍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裂口。對方氣勢洶洶的攻勢看似淩厲,但在永風的身法麵前,竟如泥牛入海,徒勞無功。


    唰!


    天山派弟子的攻擊毫無效果,而永風的反擊卻猶如雷霆霹靂。


    還未等他們準備好下一波進攻,永風雙手再次如同疾風般揮出,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掌風淩厲,直中兩名弟子的下巴,他們的口中鮮血飛濺,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戰鬥力。


    “啊!”


    一聲痛苦的喊叫迴蕩在場間。眨眼之間,五名天山弟子已經全部倒地,哀嚎不止,隻剩下最後一名弟子呆立原地。


    他的手中握著那柄詭異的異形刀,滿臉驚恐,眼中閃爍著無措與惶恐。


    然而,永風並未停下,他的身影如風般掠過,帶起一股淩厲的掌風。


    那掌風宛如雷霆般直撲向最後一名弟子,毫無遲滯,勢不可擋。


    “啊!”


    ‘救命!’


    那名弟子驚恐萬分,心中早已放棄了抵抗。


    他閉上雙眼,等待著掌風的降臨,仿佛下一瞬間,自己就會命喪當場。


    砰!


    大地劇烈震動,塵土飛揚而起,將場間籠罩。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響震住了,怔怔地望著塵霧彌漫的比武場。


    隨著塵埃漸漸散去,場上的情形終於清晰顯現。


    天山派的大師兄吳登嶺和其餘六名弟子此刻都倒在地上,口中吐血,神情痛苦不堪。


    那名手握異形刀的弟子則癱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他的雙手仍緊緊握住刀柄,但心中充滿了不解與恐懼。他無法理解為什麽自己還活著。


    原來,永風的掌風並未擊中他的身體,而是狠狠地打在了他身前的地麵上。


    那掌力所造成的衝擊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的大小足以容納幾人之身,其深度更是令人咋舌。


    那條自永風站立處延伸出的裂痕,宛如一條狂舞的巨龍,蜿蜒盤旋,直衝天際,氣勢磅礴。


    “……”


    場上所有人都呆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如此威力的掌法,竟然是昆侖派弟子所使!從未有人聽說過昆侖派擁有如此恐怖的武功。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天山派的七名弟子竟在瞬息之間,被一個年紀相仿的昆侖弟子擊敗,毫無還手之力。


    盡管場上聚集了各派的精英弟子,但此刻,沒有一個人敢與永風對視,連唿吸都變得壓抑。


    他們麵對的,已不是昔日那個岌岌可危的昆侖派,而是一個煥發出驚人力量的存在。


    永風冷靜地環顧四周。


    他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般掃過每一個人,眾人隻覺心跳仿佛瞬間停頓,不由自主地吞咽著唾沫,紛紛避開了他的目光。


    終於,永風緊閉的雙唇微微開啟。


    “今後!”


    他聲音低沉,卻猶如悶雷滾過,擲地有聲,仿佛迴蕩在每個人的心頭。


    “不要再輕視昆侖。”


    話音未落,永風已毅然轉身,離開了武當山。


    此刻,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相似的念頭。


    ‘昆侖真的如傳聞所說,已經沒落了嗎?將昆侖從九派中排除,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嗎?’


    迴想起剛才永風的表現,沒有人能自信地給出肯定的迴答。


    “阿彌陀佛……”


    “無量壽佛……”


    直到永風的身影漸漸消失,眾多僧人與道士才遲遲念出了佛號與道號,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方。


    人們原以為早已沒落的昆侖功法,竟再次震驚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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