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旭,你算童星出道,入行也有八、九年了吧?這麽多年,你就沒想過未來要怎麽走嗎?還是你想一直當你的流量明星?」


    「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的推博粉絲也有一千八百萬了。這個數字在同期的男演員裏,已經屬於最高的那一批了。你的夢想已經做到了,那麽以後呢?你想過嗎?」


    忽然之間,陸玨竟主動詢問陸子旭的未來計劃。


    這個問題太過突然,陸子旭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吶吶的說道:「我會成為頂流的!華夏唯一的頂流!」


    陸玨:「……是嗎?」


    他不再發表意見,而是細細打量著陸子旭。


    陸子旭頂著這股視線,總感覺被人看透了一樣,渾身難受。


    也許是想改變弱勢的立場,陸子旭微抬下頜,直視著他,略帶強硬的說道:「孫國建養育了你這麽多年也不容易,你找到親爸,過了那麽久的好日子,怎麽都沒想過去看看他?阿玨,做人不能太過計較,原諒過去你才能獲得麵對未來。」


    陸玨聞聽此言,笑了,微微一笑,春暖花開。


    他俯視著陸子旭,以一種溫柔到極點的聲音說道:「我和孫國建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子旭,現在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惹怒我呢?」


    陸子旭神情一變,咬牙道:「……受過苦的又不隻是你,我不也原諒他了嗎?」


    陸玨眼神越來越冰冷,聲音卻依舊溫柔,「子旭,我了解他,所以你嘴裏的『受苦』是什麽樣,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


    陸子旭:「……」


    陸玨輕輕說道:「我們都懂的謊言,就沒必要再提起了。否則,隻會讓你的顏麵掃地,你說是嗎?」


    陸子旭:「……」


    這下,陸子旭不敢再說挑釁的話了,隻能眼帶不甘的瞪著他,仿佛這樣就沒有輸一樣。


    許久之後。


    陸玨恢復了原本的和煦,微笑道:「你的話,做頂流應該是沒問題的。隻不過演技方麵你可得繼續努力啊!就現在這樣,真的很難想像你是我爸從小教導的弟子。」


    陸子旭:「……嗬嗬。」


    他瞪著他,揚起了諷刺的微笑。


    「子旭,沒事記得多陪陪孫爸爸,他也到了享清福的年紀了。操勞這麽些年,又在監獄裏呆了那麽久,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麽樣。」


    「希望孫爸爸長命百歲,福壽安康,隻有他平安健康你的事業才能一帆風順,不是嗎?」


    陸玨轉身離去,隨意揮揮手,「照顧好老人家,下午茶的事就算了,期待我們的下次相見。」


    陸子旭:「……」


    他惡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完全全的消失,他才大力踹了腳邊的石頭。他似乎把石頭當成了陸玨,氣勢兇狠的把湖畔邊的一個個石頭全踹到水裏才舒服。


    當天夜裏。


    衛遠的電話打破了平靜,也打散了陸玨的睡意。


    原來,兩兄弟見麵的照片被人放到網上,閑來無事的吃瓜群眾正情緒激動的討論他倆的關係。


    熱度不高,也就是衛遠這樣的網癮少年才能發現。


    陸玨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後,讓他不要激動,不要摻和,等待話題自然降下去就好了。他勸說著衛遠,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把人安撫下來。這麽一來,他也沒了睡意,迴到電腦前繼續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花費了大量精力計算的陸玨終於感到了疲憊。他輕輕靠在椅子上,任由思緒紛飛,緩解壓力。


    空曠的房間,陸玨的耳邊又迴蕩起陸子旭的話。


    陸子旭嗎?


    時隔一年,再次見麵,陸玨明顯的察覺到了陸子旭的變化。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他故意說了那些話來試探,卻沒想到陸子旭竟然敢提起孫國建迴擊。


    這種做法有些衝動,卻也讓陸玨確認了陸子旭的情況。


    原本陸玨以為係統是主導,操控著陸子旭,讓他成為流量明星為自己聚集人氣與熱度。可是現在看來,陸子旭的意誌更為強烈,顯然他才是那個操縱係統的人。看來,陸玨當初出手幫助,不隻沒讓陸子旭擺脫係統,反倒是給了他操控係統的機會。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很強,可以對陸子旭的係統進行壓製。但強大的人氣與熱度給予係統力量,也給了他窺探未來的能力。


    從陸子旭的事業軌跡來看,經驗豐富的陸玨能把他的金手指猜個十之八九。


    至於他對孫國建的態度以及脫口而出的指責?


    隻能說孫國建為了自己的形象,靠著語言美化了陸玨悲慘的過去。陸子旭沒有經歷過,與陸玨的交鋒又總是失敗告終,對他的既定印象再加上孫父的引導,也難怪會覺得陸玨應該『原諒』孫父。


    陸玨的強大蒙蔽了陸子旭的眼睛,他忘記了陸玨遭受苦難時隻是八歲的小男孩,忘記了相同的力道在成人身上隻是小傷,卻能給小男孩帶來多大的傷害。


    陸子旭依舊是那個天真愚蠢,自以為是的少年,隻是現在的他更善於偽裝,使用金手指時更加隱晦罷了。


    頂流?流量明星?


    這個世界可不是那個娛樂工業化的世界。這裏的頂流,流量明星能存活的時間不過兩三年,根本不需要擔心。


    陸玨見識過陸子旭的演技,不認為他能在新人頻出的這裏長長久久的紅下去。一兩年的時間,隻要不惹到陸家的頭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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