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暮辭搖了搖頭:「你不是扶青舟。」


    雖然眼前這人和扶青舟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從氣質來看,他不是扶青舟,而此刻在這個地方的隻是主神,不是扶青舟。


    暮辭再度抬眸,看向他:「你,到底是誰,扶青舟,又是誰。」


    「啊辭。」男人輕笑:「我是扶青舟,扶青舟也是我,但同時我也是主神。」


    男人打了個響指,房間裏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張椅子。


    「你坐下。」男人笑了笑:「我與你好好談一談。」


    暮辭有些遲疑,但還是拉開椅子坐下,和他麵對麵的。


    「不要緊張,阿辭。」男人笑起來和那個人一模一樣,他此刻的溫柔的語氣也和扶青舟一模一樣,他說:「我不會害你的。」


    暮辭兩隻手攥緊,看著他:「我想知道真相。」


    「啊辭,」男人正色道:「如果你把和扶青舟相處的一切從頭開始,換個身份,你是扶青舟,而我是係統暮辭來看看呢。」


    暮辭愣了一下,立馬道:「不行,這樣有點太奇怪了。」


    「不奇怪。」男人溫柔的笑了笑:「但事實確實是如此,你願意拿願望來換扶青舟成為係統,那時的我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男人接著道:「如果我說,你是宿主,而我是你的係統,你相信嗎?」


    暮辭站起身:「不,這太荒謬了。」


    「不,你不要緊張。」男人雙手合十搭在腿上,半晌站起身,按下了監控台的一個紅色按鈕,監控台正中心緩緩地升起一個像膠囊一樣的橢圓形盒子。


    「這是我很多年前,為了你塵封的記憶。」男人把它交給暮辭:「你想要的真相都在這裏,你想要打開嗎?」


    暮辭拿著那個膠囊,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想。」


    他不敢想,他不敢想那個,他賠了好幾個世界的扶青舟其實是一場戲,是在演從前的他。


    「你可以,」男人握著他的手:「說過我會永遠的陪在你身邊。」


    暮辭遲鈍了許久,抬眸看向他,似乎想在他的眼睛裏找那麽一點點的欺騙,看男人的眼神很真誠。


    良久,暮辭終於握住那個膠囊,他的手有些顫抖,終於打開了這個膠囊。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場戲


    「喂!醒醒!」


    暮辭聽見眼前有人在唿喚他,隻是他睜不開眼睛,直到有人伸手碰了碰他的臉,他才有了那麽一點反應,凍僵的手指微微蜷縮了起來。


    隱約記得,他死在了那個寒冬臘月,因為一切的不幸都發生在他的身上,公司倒閉,父母服藥進醫院,好不容易湊了錢趕到醫院,卻被人半路搶劫,一刀捅死在在了這個冬天。


    太多不甘了,他覺得這個世界就在跟他作對,含恨而終。


    直到,直到眼前重新有了光明。


    他看到了誰……


    暮辭努力的睜開眼,終於看到了眼前的人,是扶青舟。他穿著一身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耳朵上帶著一個黑色的耳釘。


    但他這副樣子好模糊,似乎和自己的係統裝扮一模一樣。


    扶青舟朝他伸出手,道:「我是係統1號,你好宿主,我會協助你完成世界任務,完成你的心願。」


    心願,任何心願都可以。


    於是,暮辭把手放在了扶青舟的手上,與他簽下了契約。


    第一個世界是古代世界,他是冷宮宮女誕下的皇子,連皇子都算不上。冷宮的生活並不好,但不孤獨。


    扶青舟會教他下棋,教他禮儀詩書,教他兵法,給他創造見到皇帝的機會,直接一展頭角,從冷宮出來,記在了憐妃名下。


    再後來,一步步的謀劃,一步步豐富自己,無論是古代的知識,還是現代的知識,暮辭一律照單全收。扶青舟似乎也很樂意把一切都教給他。


    再後來,他對這個陪他度過一切孤獨的係統動心了,而扶青舟也意識到了自己動心,於是第二個世界扶青舟打算和暮辭分開,卻不料暮辭是個倔性子,直接闖了係統世界,見到了扶青舟。


    但因為宿主硬闖係統世界,導致了暮辭的魂魄破裂。扶青舟隻能破例將一半的係統積分將暮辭的魂魄鎖起來。


    後來親自捏造了一個係統003,並分出半分主神意識隨著暮辭進入係統世界,就像是場景重演一樣,把第一個世界陪暮辭走了一遍。


    ※※※


    迴憶到了這裏便結束了,暮辭整個癱坐在椅子上,喘著氣。


    要如何才能接受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演的一場戲。


    「扶,」暮辭噎了一下:「那後來呢,後來那些世界算什麽!」


    「我發現即便是走完那個世界,你仍然是想不起來了,你沒有人的七情六慾,隻會依照係統規則帶宿主的冰冷無情的係統。」


    扶青舟背過身,道:「於是我設了個局,讓你以宿主的身份進入世界來救我的魂魄。在這過程中讓你感知愛恨情仇,喜怒哀樂。我很高興,你終於像個人了,在這個世界你願意為了npc放棄係統積分,寧願休眠消除也要救人,這才像個人了,所以我才打算讓你迴來,把之前的記憶給你。」


    暮辭聽著他說的,腦海裏全是那些混雜的記憶,他伸手,扯住扶青舟的袖子,眼睛微紅:「你是主神,還是扶青舟。」


    一如既往的,他倔強的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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