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張赴揚州為官的任職函,簡直就是齊福的救命符啊!


    如今三皇子傷勢嚴重,誰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康複,他們之間的合作是否還能繼續下去都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若是三皇子不能達到心願,三房會有滅頂之災。


    再加上昨天在東山上發生的事情,長房肯定已經察覺到了什麽,一定會對三房有所防備。


    如此一來,三房在齊府的日子恐怕隻會越來越難過。


    三房一家去揚州是最好的一條道,可暫避風險。


    齊福當機立斷:“趕緊收拾東西,我們一家明天就離開京城,前往揚州。”


    齊嬌從睡夢中被驚醒,揉著眼,嘟著嘴,“我不去揚州,我要留在京城,這裏的衣裙漂亮,首飾精美。”


    小丁氏笑著道:“傻女兒,揚州遍地都是金子,等你爹做了官,發了大財,你想什麽沒有?”


    齊嬌借機提條件,“我要齊琬那樣的寶石首飾。”


    “沒問題。”小丁氏手一揮,“齊琬有五套,娘給你做十套。”


    齊嬌笑了,翻身起床,指揮下人為她收拾去揚州的行李。


    齊祿為齊福一家安排好了幾輛馬車,二十多位家丁和三名侍衛。


    準備讓這些人,安全送齊福去揚州赴任。


    小丁氏道:“坐馬車又累,時間還長,不如我們坐船。”


    小丁氏從來沒坐過船,二房迴來提起,他們一家在廣州坐船出海的事,讓她嫉妒羨慕很久。


    齊福一想也是,坐船自由自在,行程還快,點了頭,“我們到汴州去坐船,不讓長房知道。”


    “好耶。”


    晚上,齊祿為三房設宴,還準備了一疊銀票,打算送給三房為盤纏。


    齊祿做這些事,也是給老父親一個交待。


    酒宴設在上房的正廳,兩房的男子坐一桌,女子坐一桌。


    席間,齊祿先道:“三弟好好為官,給齊家給父親長臉。”


    齊福笑道:“弟知道。”


    “三弟還要管教好妻兒。”


    “是,兄長。”


    小丁氏聽不得大伯用長輩的口氣,教訓三房人,她的一張胖臉黑了下來。


    小丁氏現在做了官夫人,氣勢重新變得高漲。


    小丁氏從四品將軍府最沒地位的五房,突然嫁入大將軍府,助大丁氏掌家,個性養成了兩個極端:卑躬屈膝和趾高氣揚。


    她從來就不會心平氣和地同人相處交談。


    小丁氏‘啪’的將筷子放在桌上,一雙眼在長房一家人轉了一圈,最後落齊琬身上。


    她的鼻子發出重重的哼響,肥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滿口嘲諷,“阿琬八月初八滿十六了吧?親事要多久才定下來?”


    “前兒還聽說來了幾位媒人,這兩天又沒了響動,別是再沒媒人上門說親吧?”


    “我說長兄長嫂,還是要給阿琬說門親嫁出去,不要讓她給我們齊家丟了臉。”


    “嘻嘻嘻。”阿嬌笑了起來。


    齊祿父子三人的臉一下拉了下來。


    齊祿將準備取出的銀票放了迴去。


    他暗罵:三房就是一群喂不飽的狗。


    裴氏冷笑,“我的女兒不愁嫁,弟妹閑事管太寬。”


    小丁氏幸災樂禍,說得更大聲,“你女兒嫁不出去更好,我們三房省了一大筆禮金呢。”


    把長房的人氣得夠嗆。


    “你怎麽說話的?”齊源唿的起身,被齊祿掃了一眼,齊源氣唿唿坐下。


    齊琬揚起嘴角,笑道:“你是無法給我送出嫁禮了。”


    “你也知道自己嫁不出去呀?”小丁氏拍手哈哈哈大笑。


    齊琬再說了一句,“我看你印堂發黑,活不過三日,自然無法給我送出嫁禮。”


    小丁氏的笑戛然而止,她拍的一掌拍在桌,跳起來罵,“你這小賤人在放什麽屁。”


    齊琬柳眉一抬,大聲重複,“我說你活不過三日。”


    三房的人全聽呆了,他們萬沒料到齊琬為晚輩敢迴嘴,還迴的這種狠話。


    “老娘打死你這小賤人。”小丁氏揮起身,衝上前要抽齊琬的耳光。


    被齊琬一把捏住小丁氏的手腕,再用力一推,“潑婦,滾。”


    小丁氏退了幾步,重重摔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她沒料到齊琬的手力這麽大,她更沒料到,齊琬一個晚輩敢對她動手。


    齊福怒了,指著齊琬道:“你以下犯上,敢打嬸子。”


    齊琬冷哼一聲,“誰敢惹我,我誰都打。”


    齊福怒了,衝了過來,“你這死丫頭,你來打我試試。”


    齊遊也跳過來,他先扶起母親,跟在他父親後麵,要來撕打齊琬。


    兩父子在心中認為:打了長房的女兒,明天我們走了,又能拿我們怎麽辦?


    哪知,他們的手剛一揮起,從屋外閃過一道影子,一手提一個,嘩啦一聲響,扔到了院子,咚的落在地上,兩人發出“哎喲,好痛。”的慘叫聲。


    他們驚慌地抬頭,見一位丫鬟打扮的陌生女子,站在麵前,麵無表情。


    “你你,你是誰?”


    “滾,不滾打得你們滾。”武宜伸出手指著他們道。


    齊嬌慌了,怕父母和兄長被人打後,再打她,喊道:“我們快走。”


    她扶著她娘小丁氏,慌忙逃走。


    齊福在下人的攙扶下,從地上起來,摸著屁股,對齊祿道:“兄長,你要管管你女兒,她……”


    “滾。”齊祿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再不滾,我打斷你的腿。”


    齊福見兄長一臉殺意,嚇得屁股一緊,轉身趕緊離開。


    齊遊也一瘸一拐跟著走了。


    三房罵了齊琬幾個時辰。


    早上四更天,他們起來準備吃了早飯啟程。


    小丁氏安排下人,“你去拿早膳。”


    “你們送行李搬上馬車。”


    不多時,一位下人跑迴來稟報,“三爺,廚房沒生火,沒有人做早膳。”


    “裴氏豈有此理。”小丁氏大怒,她卷著衣袖,想去上院大幹一場。


    齊嬌提醒,“娘,長房有個功夫好的丫鬟,去了恐怕會挨打。”


    小丁氏方才想起昨晚的事,她敢怒不敢去上院鬧了。


    這個時辰,外麵的食鋪還沒開門,他們也買不到吃的。


    “一會坐馬車去吃東西。”齊福悻悻的道。


    過了一會,又有下人跑迴來稟報,“三爺,沒馬車,怎麽辦?我們去馬棚,馬匹全都沒在,馬夫也沒有。”


    齊福跳了起來,“太過份了,說好的幾輛馬車也不給。”


    三房的人氣得雙腳跳,他們昨天下午說好了去坐船,就派了一位下人,騎馬前去汴州定船。


    這要是耽誤了時辰,定的船又坐不上,還浪費一筆銀子。


    下人們在外低頭不說話,暗道:沒看見這樣蠢的主人,要走了,還得罪長房。


    他們都不想跟著三房去揚州,想留在京城。


    最後是齊遊出去,叫開了馬車鋪租了幾輛馬車,花費了一大筆銀子,又將齊福夫妻心痛了半天。


    小丁氏罵罵咧咧,“我們以後在揚州做官,不同長房來往了,別想我們交一個銅板給公中。”


    “從此我們同長房決裂。”齊福也表態,“爹和娘不會不管我們。”


    下人們在外聽了這些話都撇嘴,暗道:“三爺的官還沒做,就擺出了六親不認的官威,他也不想想這官職是怎麽得來的。”


    有下人將三房夫妻說的話,傳給了長房的下人。


    齊祿聽了冷哼道,“決裂?那樣更好。”


    他收迴了派去護送三房的侍衛和下人,冷漠表態,"讓三房自己去上任。"


    齊祿帶著兩個兒子出門當差,見大門口三房一家正上馬車,父子三人像沒看見三房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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