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婦人滿臉疲態,牽起她的手,哄道:『媽媽這周要加班,咱們下次再去好不好。』


    小女孩臉上有些失落,卻不哭不鬧,很乖巧地應一聲。


    謝初時當時就想起了秦穆。


    秦穆去福利院之前,是不是也經歷過這種事。


    小小一隻,放在福利院門口,多年後即便有人願意領走,也得不到該有的親情 。


    秦家的冷漠讓他想抱抱小時候的秦穆。


    他想補給對方點什麽。


    也許一次隻屬於他們的旅行就剛剛好。


    「哥,怎麽一直蹲著。」秦穆見人盯著行李箱發呆,以為是怎麽了,就要過來拉他。


    謝初時看向他當。


    突然身子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穆:「......」


    「哥,地上涼。」語帶無奈,直接上去把人帶起來。


    謝初時「嘿嘿」一笑,順著對方的力道,「秦小穆,馬上要跟哥去旅遊了,高興不?」


    「高興。」秦穆拉著他的手,又看了眼一地的東西,「哥去休息會,這裏我來收拾。」


    「沒事兒,我也高興。」謝初時說。


    人待久了會同頻共振。


    謝初時覺得,秦穆高興他就高興。


    隻是——


    晚上兩人抱著手機,快要把幾個軟體翻爛了,都不知道目的地要定在哪。


    遠的車票太貴,近的好像又差了點意思。


    謝初時雖然有秦家給的卡,但也是把它和秦穆的生活費擱在一塊,沒準備現在使用。


    「難辦啊。」謝初時往後一靠,睡衣領口歪到一邊。


    秦穆往他白皙的肩膀上看了幾眼,輕道:「不然先睡吧,明天在說?」


    「唔,那也隻能這樣了。」謝初時嘆口氣。


    好在距離五一還有幾天,他們的準備時間還夠。


    結果第二天。


    他把這事跟高北一說,那傢夥就跟點了炮仗一樣,「初時,你也太不厚道了,說好了要跟咱一塊露營的!」


    謝初時往前看看,「不是還有副班麽?」


    「他啊,五一剩下三天都要補課,哪能顧得上我啊。」高北沒好氣道,聲音都大了些。


    廖呈迴頭看了他眼,又對著謝初時,「你們打算去哪旅遊?」


    「還沒決定好。」謝初時說起這個就鬱悶,兩人之前存的壓歲錢加起來,能選擇的範圍其實不多。


    「我倒想起個地方。」高北忽然道,「聽我爹說,附近有個木塬古城,坐大巴就可以到,好像三十一個人。」


    「好玩的地方多麽?」


    「風景不錯,一些老街,小吃打卡,還有些其他的項目,去玩一兩天肯定沒問題。」高北說。


    謝初時頓時來了點興趣。


    在網上搜搜,見那邊還有個馬場,可以體驗騎馬,滑索,空中棧道什麽的,便立馬截圖,給秦穆發過去。


    對麵消息迴得很快。


    [秦穆:就去這個。]


    「謝了,迴來給你們帶紀念品。」謝初時拍拍同桌。


    「你不打算帶我一起啊!」高北叫出聲,眼睛擠在一起,一副被拋棄的模樣。


    「你不是跟其他人約好了麽?」謝初時問說。


    「那能一樣嗎,我還是想讓你倆跟我一塊兒。」就算有其他人,高北心中他們仨就是鐵三角,堅不可破的那種。


    廖呈看不過眼,衝著高北,「你定的哪天?」


    意思是補習時間可以讓步。


    「嘿嘿,好兄弟!」高北笑出來,主動去攬對方的肩,黏黏糊糊,被後者嫌棄地掰開。


    見他倆鬧在一起,謝初時有些失笑,繼續跟手機對麵的秦穆聊天。


    [謝初時:你北哥推薦的,不過那邊氣溫比江城低一些,咱們得多拿兩件長袖。]


    [秦穆:好。]


    從剛才開始,許楊就見自己同桌嘴角就沒平展過,在往上就要咧到耳後根了。


    隔壁班找他們打球。


    許楊問身邊,「出去打球?。」


    「不去。」秦穆迴答很快,忽然像想起了什麽,看向許楊,「你上次是不是跟他說話了。」


    跟誰說話?


    許楊愣了幾秒鍾,看著對方的表情,猜到可能說的是謝初時。


    試著答,「之前學長來班上找你,沒找到,我就跟他說了兩句。」


    秦穆看他一會,收迴臉上的目光,聲音很淡,「離他遠點。」


    窗外打進來的光有瞬間凍住。


    秦穆繼續捧著手機,許楊筆直的脊梁骨卻嗖嗖發涼。


    抱球下樓時,半天沒說話。


    「怎麽了你,魂不守舍的。」朋友說。


    許楊兩指往覆在球麵上,摩挲兩下,問他,「你還記得,之前咱們打球,來找秦穆的那個學長麽?」


    對方迴憶一下,「記得啊,長得挺好看的,咱學校不少女生都喜歡他。」


    「這話別讓秦穆聽見了。」許楊往身後瞥兩眼,拍拍朋友的肩,「以後看到那位學長,別湊上去搭話。」


    「啊?咋了,我看他挺好說話的啊。」朋友不解。


    許楊深吸口氣,一臉認真道:「保命。」


    你不知道究極兄控到底有多恐怖。


    -


    五月一日這天。


    太陽還沒升起來。


    謝初時閉眼站鏡子麵前,憑念力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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