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給人挑魚刺的手一頓,想起那天在家裏,李大偉鼻涕眼淚全咳出來『要滾就快滾,別在這礙眼!』


    還被逼著交出一張十萬的銀行卡,裏麵是秦家付給他的生活費。


    「他們管不了我。」秦穆淡道。


    聽他這麽說,謝初時也沒多想,反正人是拐迴家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出院那天,秦穆到門口叫車。


    護士給謝初時拿了副醫拐。


    這些天在醫院,謝初時除了躺著,就是在秦穆的陪伴下練習這玩意兒。


    已經完全不需要人扶,自己就能實現走路,下樓梯,去衛生間,等一係列「高難度」動作。


    謝初時姥姥也非尋常人,外孫腳筋斷了,她就拎包擱旁邊看著,不時指點幾句,整得跟軍訓似的:


    「兩手一塊用力。」


    「腳慢了,先把右拐出出去 。」


    「對,這不走得挺好麽。」


    旁邊總有人朝他們看過來。


    謝初時雖然走得利索,卻也忍不住道:「您可真是我親姥姥。」


    老太太一揚脖子,「那是,要不是親的,今天壓根不會來接你。」


    幾人迴家後。


    謝初時撐著拐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舒服地嘆息一聲,「終於迴來了。」


    秦穆本來站人旁邊,後來卻擱門口沒進去。


    他之前一直陪著在醫院,現在是第一次來人家裏,動作有些侷促。


    「小穆,這是你的拖鞋。」姥姥把軟拖拿過來,上麵有兩隻開心熊。


    沙發上的謝初時迅速迴神,撐著拐過去,「姥姥,你先去忙別的吧,我領他去房間看看。」


    說著還要去拎人背上的書包。


    秦穆沒讓他拿,反而把謝初時的胳膊護住,嘴裏忍不住道:「小心點。」


    姥姥見這哥倆就樂,「房間早就給你們收拾好了,晚點再去超市,給小穆添辦點東西。」


    秦穆想說自己什麽都不缺,卻被謝初時拽了一下。


    「走,哥帶你熟悉熟悉。」


    他的手好暖,秦穆不想拒絕,輕「恩」了一聲。


    謝初時現在隻有一條腿是好的,單腳跳著領人把屋子全轉一遍。


    明亮、溫馨、舒適。


    是秦穆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地方。


    他一直被忽視,習慣了深處底端,眼前的陽光,像是海市蜃樓的希冀,想抬手觸碰,又怕轉瞬即逝。


    哢噠——


    遠處姥姥手裏快門一響,把他倆都拍進去。


    「姥,我這腿還綁著呢。」謝初時不高興。


    這樣拍著也太醜了。


    「哎呀,咱們家新添了一個成員,總不能不紀念一下。」


    見老太太堅持,謝初時隻好由著他了,單腳挑著去洗手間。


    出來後,就見人盯著房間裏的高低床出神。


    謝初時撓著頭進去,「我這樣是隻能睡下麵了,要是你也想在下鋪,等我腿好以後咱倆再換迴來。 」


    「沒事。」秦穆搖搖頭,「這樣很好。」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睡在這人上麵。


    -


    謝初時迴班那天。


    剛坐下班裏其他人就全圍上來,噓寒問暖老半天。


    謝初時嘴角掛笑,和許久未見的同學說話。


    秦穆站在窗戶邊,給人把醫拐從外麵遞進來。


    他不喜歡人多,一身初中製服也不好往裏擠,隻道:「中午我接你吃飯。」


    「好。」謝初時笑道。


    等人走後。


    高北拿著倆包子進來,笑著往外一瞥:「你弟剪頭髮了啊。」


    「是啊。」謝初時滿眼得意。


    這頭型出自他姥姥之手,劉海一剪短,露出深邃的眼睛和鼻樑,完全把秦穆骨相裏的冷野釋放出來。


    貴氣迷人,不可捉摸。


    「別說,他這樣可比之前帥多了,估計這迴去了得迷倒一大片吧。」高北說。


    叮咚——


    謝初時手機響了。


    [項婷:學長,你對秦穆做了什麽!這也太帥了吧!]


    [項婷:我們班女生都瘋了,好幾個都在拿手機拍照。]


    [項婷:圖片.jpg]


    秦穆把校服拉到最上麵,將鼻樑襯得更為高挺,眉眼犀利淡漠,有種不可言說的傲。


    謝初時一闔手機,突然驕傲道:「我弟本來就帥。」


    高北差點被包子噎到,就見同桌臉上寫著七個大字——吾家有兒初長成。


    但很快這七個字又變成——找個地縫往裏鑽。


    一上午。


    謝初時成績拔尖,又「帶傷堅持」聽課的精神沒少被老師拿出來絮叨:


    「咱們現在雖然是高二上學期,但大家都要像謝初時同學學習。」


    「謝初時,坐在位置上跟大家講講,你是如何見義勇為,幫助初中同學的。」


    他後麵耳朵都聽燒了,讓高北給他把醫拐藏廁所去。


    中午秦穆把溫好的盒飯給人送過來,就見人趴在桌上,滿臉的生無可戀。


    他一上午都在惦記謝初時,見他這樣還以為是被人嘲笑,便也不管什麽高中初中,直接從正門進去。


    走到人身邊後,語氣發緊,「怎麽了?」


    謝初時掀起眼皮看他,見是秦穆,像是見到親人,整個人掛他身上,嘴唇擦過他的頸子。


    兩人在醫院經常這樣,秦穆也習慣了,但還是覺得癢,把人拉開了些,再次問道:「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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