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的手中端著一杯溫度適宜的牛奶,他順著季辭遠肉嫩的脖頸一路往下,看到季辭遠握著書的修長雙手,他有些恍神,覺得季辭遠真是像狐狸一樣勾人。「哥,還不睡呢。」他的嗓音都有些嘶啞了。


    「等會兒就睡。」季辭遠漫不經心地迴答,一邊低著頭看書,像是絲毫沒有受到陸洲的影響。


    陸洲將溫牛奶放到藤椅旁的小圓桌上,「我把牛奶放在這裏了,記得喝。」


    季辭遠看到牛奶,就直皺眉,連書也不看了,「我不想喝。」


    「為什麽不喝?」陸洲遲疑著問,眉骨壓抑著某種情緒。


    「我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奶味,肯定是牛奶喝多了。」季辭遠可不想跟omega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奶味。


    繃緊的手指緩緩鬆開,陸洲俯下身,他湊到季辭遠的身邊,鼻子去嗅季辭遠的脖頸,「我聞一下。」


    滾燙的唿吸像是岩漿一樣,不斷噴在季辭遠的脖頸上。


    帶來了一陣陣的顫慄感跟酥麻感。


    季辭遠的身體都繃住了,喉嚨也不自覺地上下滾動著。


    他覺得陸洲這個動作太曖昧了,正想著要找個藉口將陸洲推開時,陸洲卻將用手去捏那團軟肉。


    他的身體向來都是敏感的,喉嚨裏認不出擠出了一聲有些模糊,甜膩的聲音,意識到這是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後,他的身體都僵硬了。


    「哥,有奶嗎?」陸洲用天真無邪地眼神看著季辭遠,似乎是真的不懂。


    「沒有。」季辭遠打算明天就給陸洲報abo生理學的課,他是beta,身體的構造跟omega又一樣,omega才能夠下奶。


    「多喝幾杯牛奶,就有奶了。」


    季辭遠的眼睛都瞪圓了,他不知道陸洲是從哪裏學來的騷話,「閉嘴。」語氣有些冷,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


    陸洲也是見好就收的性子,他也不想要將季辭遠給惹急了,他嬉皮笑臉地從季辭遠的身上起來,臉不紅心不跳,「那我不說了。」


    季辭遠不想跟陸洲說話,就冷著一張臉,繼續翻看德文科普書。


    陸洲懶散地將手搭在季辭遠的肩膀上,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哄騙,「哥,我先去洗澡哦,你記得把牛奶喝了,等我洗完澡可是要出來檢查的。」


    「知道了。」


    敷衍地應了一聲,季辭遠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陸洲,而陸洲卻一點也不生氣。


    陸洲早就習慣了季辭遠冰冰冷冷、又不好接近的性子,季辭遠越是不想搭理他,他越是喜歡在一旁煩著季辭遠。


    在原地站了一會,陸洲走去浴室沖澡,很快,浴室裏就傳來了水流的稀裏嘩啦聲。


    主臥的隔音效果很一般,水聲一直撞在季辭遠的耳朵裏,季辭遠連看書的心情都沒有了。


    將德文書放在小圓桌上,季辭遠將目光放在陸洲親手給他的牛奶上麵。


    溫牛奶是用玻璃杯裝著,溫度恰到好處,大概是四十度的,可以直接喝下。


    手指緩緩收緊玻璃杯壁,復又鬆開。


    他在糾結著要不要喝下這杯牛奶。


    他其實不想再喝牛奶了,但要是等陸洲出來,看到他沒有喝牛奶,肯定會用委屈的眼神看著他。


    必須要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


    既不用喝牛奶,也不會讓陸洲生氣……


    要怎麽樣才行呢。


    季辭遠的目光落在檀木架子上,那邊擺著一個白色菱形花瓶,而花瓶裏種著洋桔梗。


    洋桔梗的是藍綠色的,花苞狹窄,花瓣有單瓣跟雙瓣的,用來裝飾房間很漂亮。


    陸洲很喜歡洋桔梗,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陸洲就會去換新的洋桔梗,陸洲對洋桔梗的執著很深。


    季辭遠想到這裏,笑了一下,走到了檀木架子上,將溫牛奶倒入了裝著洋桔梗的花瓶裏。


    白色的牛奶浸潤著黑色的泥土,整個洋桔梗都散發著一股濃鬱的奶香味。


    季辭遠擰了下眉,這樣很容易被陸洲發現。


    想了想,季辭遠又走到梳妝檯上,把一瓶香水拿了出來,往花瓶裏噴了噴,把奶味蓋住了,這樣一來,陸洲應該就不會發現他把溫牛奶倒進花瓶裏吧?


    季辭遠心裏沒底,但他眼下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浴室裏的水聲都要停了,季辭遠連忙把香水放迴梳妝檯,鎮定自若地走迴藤椅上,重新拿起了德文書翻看起來。


    他的眼睛雖然是在看著科普書,但他根本沒有在看書,而是在想著陸洲。


    「哐當——」


    浴室門開了,陸洲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青年的頭髮很濕,一綹濕發垂在他的額前,順著他的稜角分明的側臉,一路淌過,淹沒進他的敞開的浴袍領口。他的胸膛是健康的小麥色的,沒有雜毛,胸前卻有幾道抓痕,這幾道抓痕都結痂了,在光影沉浮間,還是那麽情色。


    路過檀木架子時,陸洲停頓了腳步,空氣裏瀰漫的香水味似乎是在欲蓋彌彰。他勾起嘴角,手指絞了頭髮,邊走邊說:「哥,牛奶都喝了嗎?」


    「喝了。」季辭遠的喉嚨微澀。


    不知道為什麽,季辭遠現在有一種做錯事被家長發現的錯覺。


    陸洲的年齡比他小了好幾歲,可季辭遠有時候卻會害怕陸洲,這倒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是嗎。」陸洲笑著走來,看了一眼空的玻璃杯,又把目光轉向季辭遠的臉,他用手去碾著季辭遠的唇,「哥真的喝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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