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映真卻是一愣:「留學?」


    「是提前踩點,找個我滿意的地方上幾年大學。」榮尚宇說:「在國內我也就這樣了,他們盯我盯得很死,隻想讓我當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嗯。」言映真看向窗外,「深城是沒什麽好待的。」


    等父親出獄,他也會離開這裏。


    「到時候叔叔放出來了。」榮尚宇沖他咧嘴微笑:「你們過來找我啊。」


    「你養啊。」


    「滾蛋。」


    「不說話說迴來,我們真真今天容光煥發。」榮尚宇賤兮兮地笑:「看來是把那位榨幹了啊。」


    言映真中肯的,客觀的說:「嗯,他的技術跟持久力都表現不俗。」


    「草哈哈哈哈。」榮尚宇忍不住大笑:「到底是誰包養誰。」


    到達深城監獄,榮尚宇待在車上,一邊抽菸一邊玩手機等言映真。


    言映真拎著剛剛從商場買來的內衣內褲等用品,再次踏入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探視室裏,言映真看見玻璃窗對麵的言邦國。


    煽情的話到了嘴邊,換成了另一句。


    「你胖了。」


    「你瘦了。」


    父子倆同時開口,又不約而同地相視而笑。


    隔著玻璃,再度見到父親,言映真也沒想到,氣氛居然會如此輕鬆自在。


    言邦國都長出腮幫子了,他摸了下冒出鬍渣的下巴,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夥食太好了。」


    言映真不置可否:「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沒有。」他擺擺手:「真寶,倒是你,氣色還行,但這胳膊兩根加起來都沒我這條手臂粗。」


    言映真笑了,「為了上鏡哈。」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言映真才問:「在裏麵環境怎麽樣?」


    「上個月我換了寢室,裏麵的獄友都挺好的,睡得舒服多了。」言邦國搓手問他:「是你疏通的關係嗎?」


    「我一直在想辦法找人。」言映真有些慚愧地說:「但我太廢了。」


    言邦國馬上無腦吹:「怎麽會,我家真寶宇宙第一棒。」


    言映真聽罷,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溢出一絲眼淚。


    這句話,每次在言映真沮喪或是不開心的時候,言邦國都會這樣鼓勵他。


    也正是因為父親無條件的寵愛,讓言映真在一個非常良好的環境下長大。


    探監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


    言映真離開監獄,跟榮尚宇一塊兒迴到市區。


    迴程的路上,榮尚宇發現他心情有點低落,便乖乖閉嘴沒跟他貧。


    「吃什麽啊。」言映真看著窗外的街景,他們已經迴到市區了。


    「烤肉。」榮尚宇說:「要吃很多很多盤,還要喝黃油啤酒!」


    言映真笑了起來,「我可不喝酒。」


    幾次喝酒的經歷讓他已經有ptsd了。


    榮尚宇停好車,兩個人去到位於商場四層的烤肉店。


    言映真主動擔當起烤肉的重任,因為他沒什麽胃口。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昨天跟祁賽承一起胃口出奇的好,兩頓都吃撐到扶牆而出。


    怎麽現在連水都不想喝。


    想了想,應該是父親的事。


    「叔叔他怎麽樣啊?」榮尚宇一邊剝花生一邊問,「如果葉溯那邊走不通,我們就換一個。」


    「我知道。」言映真拿著夾子在翻肉,「尚宇,我爸說上個月他換了寢室,室友都很好相處,夥食不錯長胖了。」


    「這聽起來是過得很滋潤。」榮尚宇說:「那你就不用太擔心啦。」


    「呃……怎麽會突然換寢室呢。」言映真疑惑地蹙起眉頭,「就連他都問是不是我疏通的關係。」


    「是你嗎?」


    「我哪有這本事。」


    而言映真也相信不會是程喻,那廝前段時間恨不得他流離失所,活得豬狗都不如。


    「會是那位嗎?」榮尚宇問。


    祁騫承可不會管這種事。


    言映真說:「他調查過我,但我不認為他會在背後默默做這些事。」


    「為什麽?」


    「因為我們不是戀人!」


    祁騫承人品好,性格也好相處,可以說是挑不出什麽大毛病……除了那持久的開車技術令言映真感到疲憊以外。


    但總不能因為人家好,就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榮尚宇毫不客氣地夾了一塊烤得滋滋作響的五花肉,沾了醬,再配上大蒜片兒跟青椒片兒,往生菜裏一放,裹成餃子一樣送進嘴裏,然後沖言映真豎起大拇指。


    「真真……」榮尚宇吞進去以後,才終於有嘴說話,「你是不是把高中班級群屏蔽了?」


    「嗯。」


    言家出事之後,群裏吃瓜幸災樂禍的人很多。


    有些人真討厭,明明上學的時候就關係很一般,畢業之後也沒有再聯繫過。


    別人家出了事跳得最歡,還要頻繁@言映真問是不是真?


    言映真沒有退群,都是看在老師的麵子上。


    「都預熱了好久。」榮尚宇說:「60周年校慶啊,很熱鬧的,歡迎所有學子迴歸。」


    「哦。」言映真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我想去。」


    「我有綁著你的腿嗎?」言映真夾了幾塊烤好的上腦牛肉放榮尚宇盤子裏。


    榮尚宇做了個拜託的動作,笑嘻嘻地說:「一起去啊,這可是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少年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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