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來,顧枝眼底的笑不達眼底,垂眸看了一眼裴挽鹿,「小乖怎麽忽然想喝西柚汁了?」


    裴挽鹿有點兒緊張,輕輕舔了舔唇,他總感覺他的小心思已經被顧枝看穿了。


    要是惹生氣了顧枝,好像他大概沒有什麽好結果。


    可是他萬一隻是他的錯覺呢,這樣他就會失去最好的出逃機會。


    裴挽鹿最後還是強忍著心裏的擔心,乖乖開口,「就是忽然想喝了。」


    「顧枝哥哥,可以給我榨一杯西柚汁嗎?」


    裴挽鹿緊張到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


    顧枝彎了彎唇,笑得矜貴漂亮,「當然可以,我說過了,隻要不出去,小乖想要什麽我都會給小乖的。」


    顧枝很快端了一杯西柚汁迴來,裴挽鹿喝了兩口,想著自己一會兒要做的事情,裴挽鹿更心慌了,手都有些發抖。


    顧枝還在一直看著他,裴挽鹿那點兒緊張一點點攀升,他甚至感覺最後心髒出問題的可能不是顧枝,而是他。


    「顧枝哥哥,我喝不完了,你可以幫我喝嗎?」


    少年抬眼望過來,烏泱泱的睫毛又長又翹,眼下的小痣就像是造物主的點睛之筆,又純又欲的模樣說著這樣的話,讓人幾乎沒有辦法拒絕他任何要求。


    隻是……


    顧枝嘴唇彎了彎,「小乖不是想喝,怎麽才喝兩口就不想喝了?」


    裴挽鹿心慌的更厲害了。


    長睫一抖,光影隨之顫動,看起來有那麽一兩絲的脆弱可憐,下一秒少年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我就是不想喝了,顧枝哥哥是嫌我浪費嗎?」


    嬌氣委屈的語氣讓人根本討厭不起來,顧枝甚至在一瞬間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小乖確定要顧枝哥哥喝?」說著顧枝接過裴挽鹿手上的西柚汁,語氣輕飄飄地問著裴挽鹿。


    隻見裴挽鹿遲疑一下,輕輕點下了頭。


    顧枝唇角的笑意更盛,像是雍容的白牡丹灼灼綻放,這些笑意讓人忍不住心驚。


    「小乖是不是知道剛才的藥和西柚汁不能一起吃?」


    顧枝的語氣帶了點兒漫不經心,裴挽鹿卻被嚇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長睫一個勁兒地打顫,長睫想要把眼尾那顆小痣藏起來,卻因為不斷顫動的弧度沒有辦法做到。


    「我……我不知道的啊。」


    顧枝把西柚汁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身體往前傾,幾乎是蹭著裴挽鹿的鼻尖開口,「可是小乖現在知道了,小乖還要哥哥喝嗎?」


    裴挽鹿緊張地不敢看顧枝,也不敢迴答顧枝的問題。


    顧枝揚著唇角,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盒藥,在裴挽鹿麵前晃了晃,藥粒在藥瓶裏晃動發出聲響。


    顧枝緩緩開口,「小乖要是想要顧枝哥哥死,根本就不用這麽麻煩,隻要你說你要我死,我現在就可以把這個藥片吞了。」


    「小乖,你怎麽就不相信我會聽你一切的話呢?」


    顧枝有點兒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那張漂亮蒼白的小臉,神色有點兒落寞。


    「我會死在小乖旁邊,可是我死在這裏就沒有人能夠找到小乖了。」


    「要委屈小乖了,可能要看見我在你的旁邊腐爛,小乖要是餓了渴了就隻能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不過寶寶,我是不會怪你的,我是甘願犧牲自己讓你活下來的。」


    顧枝越說臉上的表情越偏執。


    裴挽鹿被驚得小臉蒼白,甚至聽到顧枝說讓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的時候,裴挽鹿忍不住反胃,忍不住想吐。


    裴挽鹿隻感覺顧枝是真的瘋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瘋。


    裴挽鹿不知所措地看著顧枝,想要往後躲,卻被顧枝抓著腳往前拉,裴挽鹿被嚇得忍不住叫出聲。


    顧枝也麵露心疼,卻沒有停止自己手上的動作,把人拖進了自己的懷裏,抱著裴挽鹿,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著,「噓,你這樣叫,顧枝哥哥會心疼的。」


    「所以現在小乖有沒有想好,要不要顧枝哥哥吃這個藥。」


    裴挽鹿被嚇得眼睛濕漉漉的,忍不住打翻了顧枝手上的藥。


    「看來小乖還是心疼顧枝哥哥的,那顧枝哥哥也心疼心疼小乖好不好?」


    裴挽鹿眸子猝然睜大,努力想掙紮出顧枝的懷抱,卻被顧枝摁得更緊,「小乖,小乖,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你聽話點兒,聽話點兒,你想見裴晟?你聽我的話,我讓你見裴晟好不好?」


    聽到裴晟的名字,裴挽鹿身體輕輕僵了僵。


    顧枝以為裴挽鹿聽話了乖了,想要繼續下麵的動作,卻不想少年一邊紅著眼睛著,卻揮著手打他,腳上也沒有閑著,毫無章法地踢著他。


    軟乎乎的掙紮,沒有什麽威懾力,隻能讓人感覺更加興奮。


    「小乖不乖了?沒事兒小乖不乖了,顧枝哥哥也一樣會喜歡小乖的。」


    裴挽鹿還在努力掙紮,可是心裏卻冷得快要冰住了一般。


    卻不想顧枝還沒有碰到他衣服扣子,籠子驟然被打開了,花瓶碎開的瞬間,顧枝壓著他的頭往懷裏摁,周圍的聲音繁雜,訓練有素的腳步聲,讓對方放手的聲音,可是這些聲音都沒有顧枝的心跳聲響。


    很吵很吵,吵到他都快聽不清顧枝在跟他說話了,隻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沾濕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肌膚上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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