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禕淺靠迴後背,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日久生情啊……有點捉摸不透呢,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陸言辭頭一次見傅禕淺為感情的事露出這樣的表情。


    好好想想也挺好,希望她能開開竅,日後別阻擋傅餘晚和他就行。


    陸言辭揉了揉眉心,連衣帽一戴,準備睡覺。


    少年的喜歡源於心動,猜不透訴不盡,是這個青澀年紀的懵懂初戀。


    無論是三分鍾熱度也好,長長久久的喜歡也好,至少都代表過這個時期所萌生過的複雜情感。


    運動會如期舉行。


    傅餘晚正在廁所換剛到的校服,賀期遠和程勝給他守門。


    「這個校服……好像有點大。」


    賀期遠聽見傅餘晚的嘀咕,迴答:「正常,這樣寬鬆點裏麵可以套好幾件毛衣,再冷的天都不冷。」


    程勝說:「你連小老頭的鬼話都信。」


    「不信啊,我隻是重複給學神聽。」


    校服是在原來基礎上加大的,穿在身上臃腫寬大特別醜,穿在傅餘晚身上就得到的卻是不一樣的效果。


    男生身高腿長,加上那張標緻秀氣禍害小姑娘的好臉,即使穿著這老土得掉渣的藍色橫紋校服,也能展現這個年紀少年的英姿勃發。


    程勝看呆了:「帥瞎我狗眼了。」


    賀期遠早料到是這種結果,淡淡地說:「身材和臉蛋好的人,穿什麽都好看,走吧。」


    等他們到操場時,一眼望去,全是黑黝黝的腦袋,肖信鬆已經站到了台上,正在搞突然壞了的麥克風,旁邊是捧著保溫杯的諾如和撓頭的孫立。


    好機會,趕緊溜迴班隊。


    「啊——」


    「那小哥哥好帥!」


    「禁慾男神我可以!」


    奈何傅餘晚這齣挑的模樣,哪怕在人多的地方也能一眼認出,他還沒走到班級尾去,修好的麥克風就傳來肖信鬆洪亮的聲音:「跑什麽跑,以為我沒看見你是吧?上來。」


    傅餘晚:「……」


    賀期遠:「學神,他是在叫你嗎?」


    程勝:「應該是,你沒看到小老頭看學神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他嗎?」


    傅餘晚動了動嘴唇:「是我,我還要念檢討。」


    檢討?!


    這麽秀的嗎?這才開學幾天啊就兩次了啊!


    肖信鬆見傅餘晚停在原地,還以為他在猶豫,便吼道:「傅餘晚,你是想我過去請你還是想我幫你念檢討?」


    話一出,全體先是靜了三秒,然後如燒開的水沸騰起來。


    「傅餘晚?我沒聽錯吧?」


    「學神怎麽跑四中來了?」


    「啊啊啊,又可以看見我男神的絕世容顏了!」


    「傅餘晚念檢討……有點醉人啊。」


    這是輝江一中。


    「這次校霸不在,他的檢討還會那麽驚人嗎?」


    「好想錄像給校霸看,他對象是怎麽把小老頭氣得冒煙的。」


    「莫名有點小激動。」


    「哈哈,校霸在魔鬼營受苦,他對象在這裏受苦,笑死。」


    傅餘晚攏了攏衣領,走上台接過話筒,不等肖信鬆罵人,開口道:「就我?那幾個傻逼在台下當觀眾不用上來?」


    關陽於:「……」


    肖信鬆怒斥:「不許罵髒話!學校的榮譽要是被你給毀了……」


    傅餘晚聽不下去了,嘀咕:「不是早就讓陸言辭給毀了嗎。」


    關陽於沉重的踏上台,站在傅餘晚旁邊,剛想嘲諷兩句,對方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直接開始念:「尊敬的老師同學,上午好,我是高三1班……」


    等等!


    傅餘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著那行開場白「我是高三1班的陸言辭」,陷入死亡的沉默。


    從拿到檢討那刻起,他就隻檢查了那一遍,而且隻是過濾遍內容,並沒有注意開場白,結果就有了現在這樣社死的場麵。


    他不願承認自己的過失,將這一切歸到寫檢討的陸言辭身上。


    高三1班的同學、韓芸牽:「……」


    隻要臉皮夠厚,都能化險為夷。傅餘晚急中生智:「咳,嗓子最近不舒服,看錯了。高二6班傅餘晚,跨校打架的行為嚴重,我……」


    嗓子不舒服和看錯了有什麽關係?


    台下躁動起來。


    傅餘晚不悅地說:「所以究竟是我念檢討還是你們念檢討?」


    肖信鬆拿著另外的話筒,「請各班管理好秩序」請字剛出口,在嘴裏掄一圈又給吞了下去。


    被這冷淡的聲音警告,哄鬧的操場霎時靜的可怕。


    傅餘晚繼續扒拉檢討,末了話筒往旁邊人一拋,一秒也不想多待長腿一步跨下台階,對肖信鬆說了句「我念完了」,隨後沒等他迴答,迴到自班隊尾。


    肖銘還有程勝正好站在末尾,看見傅餘晚走來,豎起拇指表示對傅餘晚的剛才牛逼發言的讚賞。


    「學神那句話一出來,我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程勝說。


    肖銘:「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傅餘晚往前抬抬下巴:「建議你這個時候不要說話的好,你爸在看這邊。」


    肖銘:「。」


    關陽於在台上惡狠狠地瞪著傅餘晚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


    有尊兩校都忌憚且不好惹的大神坐落於此,今年的運動會開幕可以說是史上最安靜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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