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少年點了點頭,「她每次來都玩這個啊,沒那麽可怕的。」


    沈皖江笑眯眯地對他說道,幾口把手裏的奶茶喝完。


    程瑾逸想找個拿奶茶等他的藉口都找不到了。


    男人站在原地,目光掠過少年看向他身後七拐八拐的車道,忽然俯身在沈皖江耳邊低聲道,「寶貝,我們換一個行不行?」


    「但是都買票了啊。」


    沈皖江看著手上的票,其實他原本是想帶程瑾逸坐摩天輪的,但是那邊正在維修,他幹脆就挑了一個差不多的。


    但看見程瑾逸的反應,沈皖江心裏隱約有一個猜想,一個怎麽看都覺得不成立的猜想。


    可還沒等他說不去,程瑾逸就在他背上輕輕搭了一下,原來是上一波人已經下來了。


    「要不我們玩別的也行。」


    「別了,我難得有時間,陪你玩。」


    程瑾逸說道,語氣卻沒了之前的從容。


    臨上去之,他還是挺擔心程瑾逸的,怕他萬一暈到了怎麽辦?


    但他也了解程瑾逸,為了那點沒什麽用的麵子,十頭牛也拉不迴來。


    安全帶在腰間繫上,沈皖江始終關注著旁邊人的反應,上次看見程瑾逸吧連繃成這樣,還是他公司的帳目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他為那件事幾天幾夜沒有睡好。


    想到這,他忽然有點心疼程瑾逸,心疼裏又帶著點後悔,好像自己不是帶他來玩,而是兩人一前一後站在懸崖邊,他一定要把對方推下去一樣。


    工作人員上來檢查安全帶有沒有扣好,朝程瑾逸伸出手的時候,那人明顯瑟縮了一下,反應過來有帶著滿滿的不耐煩和窘迫。


    「幹什麽?」


    「先生……」


    來人是個小姑娘,趁著假期出來兼職的那種,她好像原本就有點怕程瑾逸,目光對上對方的眼睛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後退了一點。


    沈皖江有種看見半年前的自己的感覺。


    不過程瑾逸好像確實不喜歡別人碰他。


    沈皖江隻能抱歉地看了一眼那人,伸手扯了扯程瑾逸的安全帶,又扯了扯自己的。


    那姑娘還是不放心,大著膽子上來細看的時候,手指頭都是抖的。


    「人家是怕你出危險,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人一走,沈皖江忍不住小聲問他。


    程瑾逸的臉上這才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他抬氣一隻握成空心拳的手擋在嘴邊,清了清嗓子。


    「是她忽然上來……」話沒說完,滿載遊客的過山車就「緩緩」開動了。


    麵前就是一個很陡的下坡,沈皖江剛才張羅得歡,這會兒卻嚇得眼都閉上了,摻雜了風聲摻著慘叫聲一起灌進耳朵,震得他頭疼。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玩過了,總之工作人員扶他下來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的兩隻腳好像踩在棉花上,不光重心不穩,甚至站不直。


    他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車上還有程瑾逸。


    沈皖江朝他的位置看過去,瞬間傻了,位置上根本沒有人,隻有空無一物的座位和已經鬆開的安全帶。


    有那麽一瞬間,沈皖江覺得自己的心幾乎停了。


    像是離開還睡奄奄一息的魚,隨時都是瀕死狀態。


    「他……」


    他隨手拽住準備離開的工作人員,是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子,應該也是出來兼職的。


    「有什麽事嗎?」


    忽然被拉住,對方明顯有些懵,很快就發現他的狀態不太對,臉色從詫異轉為關心。


    沈皖江也想為自己的唐突道歉,兩股恐懼卻好像纏繞在一起的麻繩一樣,死死扼住他的喉嚨。


    「他……你……」


    沈皖江意識到他應該挑重要的說,卻發現自己語無倫次了。


    「你是想問剛才那位先生去哪了嗎?」


    此話一出,沈皖江立刻像是得到了什麽意外收穫一樣,一個勁兒地點頭。


    「你說他啊,我剛才還看見他了,應該是在……」


    那人四下看了一圈,他之所以記得程瑾逸,並不是因為他記性多好,而是這兩人的組合實在有點惹眼,在加上那人剛把自己的同事吼得眼淚汪汪的。


    「沈皖江?」


    聲音在背後想起的那一刻,沈皖江險些直接坐在地上。


    他幾度艱難地轉過身,對上男人不悅的眸子。


    眸光越過他,直指向他身後準備離開的工作人員。


    剛想說些什麽,下一秒,從剛才就表情怪異的少年忽然撲進他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怎麽了?」


    程瑾逸的心被他哭軟了,僅存的一點恐懼煙消雲散。


    「都說了不讓你玩這個,怎麽就不聽話?嚇壞了吧?」


    男人輕撫著他的背安慰道。


    忽然抬起頭看向盯著他們呆在原地的少年。


    那目光裏帶著審視和危險,偏偏披上一層叫做打量的外衣,看得對方汗毛倒豎。


    「你還有事嗎?」


    「沒有沒有,是……」


    他指了指沈皖江,似乎想說自己是好心。


    但很快又把手放下了。


    因為他發現男人說完那一句之後就不搭理他了,而是取下手上的風衣外套把懷裏的人包嚴實。


    至於周圍看熱鬧的那些人,早在程瑾逸掃視一圈之後散了。


    沈皖江緩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主要還是歸功於程瑾逸買的正常加糖的奶茶,那是他給自己買的,一下過山車,他就感覺眼前發黑,是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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