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再也看不見蘇祈安,他就恐懼到全身發抖,他這輩子沒怕過什麽,這是他最害怕的。


    他接受不了,他會瘋。


    沈聽肆還是決定擰巴著自己的心對蘇祈安敘說著自己心中的無奈。


    「那天我去見林序,在咖啡館,他對我說了一句話。」


    沈聽肆看著蘇祈安的臉開口,「他說,『出軌和偷情,不會隻有一次』。」


    蘇祈安本來麵無表情的臉瞬間變了一通,緊接著臉色變得通紅,氣的,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卻被沈聽肆提前打斷。


    「我並沒有理會。」


    沈聽肆的鼻子湊在蘇祈安的發間,嗅著青年身上的氣息,那讓他覺得安全和滿足。


    「我隻是感到生氣,動手和他打了起來,所以......才有了那一幕。」


    原本隻是想讓林序吃點教訓,但後來下手卻重了。


    沈聽肆也沒控製住自己,他太生氣了,不僅僅是林序的刺激讓他覺得是對蘇祈安的侮辱,還有一點來源於深藏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瞞了太多東西,尤其這些東西還讓蘇祈安排斥,沈聽肆不敢想這些秘密如果被蘇祈安知道,自己會不會也和林序一樣被排斥和拋棄。


    所以那種縈繞在心口的不信任,不僅僅是對蘇祈安人品和愛的不信任,很大一部分來自於沈聽肆的心虛。


    這讓他心慌意亂,也讓他對林序大打出手,因為林序說中了,也刺痛了他內心最深的秘密。


    他是個虛偽的人。


    而現在他卻隻敢在蘇祈安麵前這樣說,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蘇祈安對他心軟。


    原諒他。


    他是個卑劣的人。


    沈聽肆唾罵著自己,卻在現實中享受著蘇祈安對他的憐惜和溫柔。


    蘇祈安摸了摸沈聽肆的臉,原本有些不滿沈聽肆動手行為的內心開始動搖,把沈聽肆當做一個全然無辜的人,即使被打的是林序。


    但那樣的偏愛,總是讓愛人偏心,所以蘇祈安那顆柔軟的心又一次被沈聽肆感化和利用。


    而一無所知。


    沈聽迴應著他,蹭了蹭青年的手,親密無間的樣子,似乎又迴到過去那般蜜裏調油。


    蘇祈安另一隻抓著床單的手不自覺地更緊了,他聽到沈聽肆的話。


    「我一直都相信你,也相信你對我的愛。」


    沈聽肆凝視著躺在床上,那張漂亮的臉蛋,像是誘惑人心地海妖,迷惑著很多人,也讓他憑空升起了危機感。


    男人的聲音緩緩壓低,他低下頭,仿佛真的像被海妖迷惑的水手,他輕輕吻了蘇祈安的臉頰,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


    「你好像越來越漂亮了。」


    「我對你的愛也好像沒有止境,一天比一天多。」


    沈聽肆直起身。眼睛沉沉地盯著眼前的蘇祈安,從他的眉眼掃到唇瓣,那對漂亮妖冶的眉眼懨懨的垂墜著,纖密的長睫在眼下落下鴉羽般的陰影,看不清神色和表情,唯能看到一顫一顫的眼睫。


    男人緩緩開口。


    「太愛了......我開始總是想起林序的話。」


    「夜不能寐,總是要在夜半時分驚醒,看到你的臉,我才好上許多。」


    他懷疑、不安,沒有辦法控製。


    「對不起。」


    沈聽肆說完,將頭埋進蘇祈安的脖頸裏,他還在撒謊,說著說不清的話語企圖讓心軟得和水一樣的青年原諒他。


    而忘卻那些被他隱瞞在深處的秘密。


    蘇祈安停頓了一瞬,迴抱住了沈聽肆,抱著沈聽肆的頭,像是一個無奈地擁抱和安慰。


    似乎從他們認識以來,沈聽肆好像總是對他道歉,尋求原諒,蘇祈安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心軟呢?但是那又能怎麽辦,他愛著眼前的男人。


    他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緊緊摟住了沈聽肆,小聲呢喃著。


    「不要聽他說。」


    「他總讓我失望,讓我孤獨,讓我痛苦,也不想要我的愛。」


    蘇祈安輕聲說著,他在過去的確真心愛過林序,追逐著這個少年時就愛上的冷漠男人,像是趨光的飛蛾,但是正如他過去的生活一樣,親生母親早早去世,周家沒有真心對待他的人。


    就連追逐的林序也把他當做一個傻子,一個可供驅使的聽話的人。


    所以如今的蘇祈安不會選擇他,也選擇擺脫束縛著自己的婚約。


    大膽地鋌而走險,成為了他過去唾棄而恐懼的背德的人。


    他為了沈聽肆,可以成為一個勇敢的人。


    即使被唾罵,被萬人指責,成為腳底的塵土。


    「你救了我,沈聽肆。」


    蘇祈安說完,輕輕將沈聽肆地頭抬起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沈聽肆。


    「你把我帶出來,之後不會再有其他人能有機會做這件事了,隻有這一次。」


    蘇祈安小聲,透著靦腆和嬌憨。


    「我愛你這件事隻有一次。」


    是沈聽肆把蘇祈安從那片幹涸地裏帶出來的,蘇祈安自願跟著他走,離開了那個纏住他、讓他痛苦的地方。


    之後不再需要人去救了,這一輩子,隻有沈聽肆有救他的機會。


    「沒有人能取代你。」


    沈聽肆一頓,他緊緊盯著蘇祈安,眼底閃著細碎的光斑,裏麵是深到不見底的愛意。


    他聽到蘇祈安接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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