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瑜這廝實在命好,此一行拓跋禹幾乎去了半條命,孟君軻也遭了不少罪,但人家鄭大姑娘愣是連半根頭髮絲都沒傷著,甚至順道還拐了個小郎君一路同行。


    別人嘆她命好,她從來也隻會樂嗬嗬道:「我自幼便是有福氣的,算命師傅說我的命格並無什麽特殊之處,隻是簡簡單單順遂一生罷了。」


    聽得讓人直想打她。


    然而今日她似乎運氣不佳,在小倌館內花天酒地了一宿才剛剛躺下,先是被小郎君捉姦捉了個現行,氣得人家將滿屋瓷器砸了個稀巴爛還揚言要同她分道揚鑣,這還沒緩口氣呢,就又被孟君軻提溜起來,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質問道:「你府裏養花一樣養了這樣多的麵首,為何還要拐走陳玉蘭的夥計,是因為你覺得府裏的『花』太少了嗎?」


    頂著昏漲的腦袋,鄭瑜小心翼翼打量著孟君軻的神情,試探道:「我錯了?」


    本意是想表現得誠懇些,豈料孟君軻聞言反而大怒:「你有何錯?」


    「我、我……」這話可給鄭瑜問懵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何錯,隻好怯生生道:「那我沒錯?」


    孟君軻繼而追問道:「你又為何沒錯?」


    鄭瑜:「……」


    那我到底是有錯還是沒錯啊?


    她繼續打量著孟君軻的神情,突然靈光一閃,明白帝姬殿下這是想要納麵首進府了!聊起這個,她瞬間就有底氣了,拍著胸脯道:「咱們……啊不,我是說自己當然沒錯!那些小郎君們整日裏在外拋頭露麵,歷經風吹雨打一輩子辛勤操勞,又有幾個人願意過這種勞苦日子?但我這人向來心善,最是看不得那些貌美的小郎君們受苦,隻好將他們養在府內悉心照料——如此我得了一枝嬌美的花朵,他們也有了一個溫暖的家,這豈非美談一件?要知這天底下又有幾個女子能造得起比咱們府邸還大的金屋,老祖宗有言能者多勞,咱們的屋子更大更華麗,理應多侍養一些花朵為他們遮風避雨。」


    得了肯定的迴覆,孟君軻便也不再糾結此事,她打量了下滿屋狼藉,暼向鄭瑜嫌棄道:「你以後少來這種地方。對了,之前分別時你贈我那火藥丸甚是好用,你……」


    鄭瑜立刻頭如搗蒜,諂媚道:「曉得曉得,如今那火藥丸成本過高,在下近期一定加緊研製,爭取早日能夠大批量生產。」


    孟君軻這才滿意,如今她心情甚好,便琢磨著這是自己第一次養花,總該準備些什麽才是。略一沉吟,她吩咐車夫:「去珍膳樓。」


    珍膳樓的藥膳乃是都城一絕,拓跋禹如今身子虛弱吃不了別的,就連流食都難以下咽,但自己親自去為他買些藥膳帶來,他總該高興些吃上幾口吧?


    嫌棄珍膳樓的藥材不夠上等,孟君軻甚至還派人從帝姬府的庫存中拿了好些壓箱底的稀缺貨,親自盯著庖廚煎熬。


    往日她是最沒耐性做這些事的,但一想到她金屋藏嬌的花朵能夠茁壯成長,孟君軻便覺得這事也沒有那麽枯燥了。


    折騰兩三個時辰,終於拎著熱氣騰騰的食盒從珍膳樓內出來。為防食物變涼,她讓廚子在底下鋪了暖石;嫌棄車輦過慢,孟君軻還決定快馬加鞭親自趕迴帝姬府。


    隻是當她興致沖沖準備前往寢殿時,卻被李武攔下了:「帝姬,高公公正在前廳等著您。」


    高公公乃是父皇身邊最為信任的心腹,尋常事情根本輪不到他來通傳。知曉事態嚴重,孟君軻甚至都忘記將手中食盒放下,便大步流星趕了過去。


    高公公遞給她一張信箋,隻有一句話轉述:「陛下命咱家通傳,帝姬若是看管不住北魏這位皇子,大可以交由南辰王接手。」


    孟君軻展開這張信箋速速通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命人送走高公公後,陰沉著一張臉一步步走向寢居。


    渾渾噩噩數日,拓跋禹今日難得清醒了些,想來身子就快要好轉了。他瞧見孟君軻拎著食盒朝自己走來,努力從床榻上支撐起半個身子,抑製住自己連綿不斷的咳嗽,並且將喉嚨間的血腥味咽下,這才攢出幾分力氣道:「怎麽還帶了吃食,今日我已用過……」


    下一秒整個食盒連同滾燙的湯汁都一起砸在了他的身上,精心調製的藥羹灑得到處都是。拓跋禹本就頭暈耳鳴,這狠狠一砸,竟將他整個人重重掄倒在床上,汙血忍不住一窩蜂湧向喉間,絲絲縷縷的腥紅自嘴角流下。


    但傷他的那個人,似乎尤覺得難以泄憤,又拽著他的領子將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拓跋禹!我當真是鬼迷心竅,竟信了你的鬼話!」


    見她如此暴怒,拓跋禹便知有些事情已被她知曉,遂也不再反駁解釋些什麽。


    見他如此態度,孟君軻更是怒火中燒,將他狠狠按在地上。由於力道過大,拓跋禹腰腹的傷口再度撕裂,血水很快便浸透了外衣。


    這傷明明是為孟君軻所受,但現下她隻覺得可笑,手指用力戳向尤在冒血的那處,一邊用力碾壓,一邊冷笑道:「這傷,不會也是逢場作戲演給我看的吧?」


    額角冷汗連連,拓跋禹臉色煞白,痛到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孟君軻此人向來愛憎分明,如今恨之欲其死,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劇烈的疼痛甚至給他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拓跋禹忍不住想:自己現在若是能暈過去就好了。拚著最後一氣力,他聲若遊絲道:「君軻,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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