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叫學以致用。”小冰感覺沒什麽不妥之處,既然重要的不是結果,那麽她隻需要把側重點稍微轉移一點點,在不影響結果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放輕鬆一點。


    況且離開此地,生活將恢複正常。專業所占用的時間太多,在這裏難得的放鬆一下。


    “不死心眼挺好,一味的追求力量,隻會迷失初心。謹記且行且珍惜,活出自己起點的樣子,力量才會為你所用,反之被力量驅使。”


    “兜兜轉轉的迴到起點,收獲的又是什麽?或者說,既然最終追求在起點,我隻需要原地踏步豈不是一勞永逸?”小冰心有不解,卻又肯定話中必有深意。


    “力量,區別在於立身之本是遵從初心,還是被動加持違背初心。前者稱之為源力,也可視為你自身的本源之力,隨心所欲,如臂驅使,但凡道心不死,即使修為僅是開元境,也可以做到斷肢重生,羽化圓滿即可滴血重生。”


    “……”小冰再次陷入了沉默。


    “周九修煉體係與外界有所差異,九層小境界之上多出第十境,圓滿境,又稱為至尊境。這點你需要留意一下。通過觀摩,你雖然能夠完美傳承我與你同境界時的境界和實力,但再次做出突破之前還是需要你自行感悟小境界圓滿時的突破契機,借此積攢源力,而獲得源力的方式就是消除業果找尋真我。”


    “真我?”小冰已經越聽越迷糊,信息量不大,卻難以明了。


    韓世文當即轉變思路的道“用通俗的話解釋,現在的你為真我,邁步超凡境的你為業果,找尋真我的過程,即是消除業力得果位的過程,而持續保持,才能在修煉的滾滾洪流之中不至於迷失自己。”


    “而源力即是你自己曆經找尋真我過程中,提純後的力量,也是最適合你自己驅使的本能力。不受五行,無視規則,僅受製於你自己的意誌運行。”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小冰喃喃自語的道。


    “嗬嗬……道途漫漫,不追源真我,時間足以淡化一切,包括親情友情愛情,最終淪為受力量驅使的牽線木偶。以逆天改命為的由頭為業力打遮掩,看似摧枯拉朽,風光無限,實則是在變小的消耗本就稀少的真我源力為代價,到頭來多成孤寡,執掌一方,然初衷的守護目標十不存一。與其說執掌萬靈生殺大權,不如說是畫地為牢,懲戒自身。”


    頓了頓又道“以後但凡遇到高喊替天行道,逆天改命的離的遠遠的,這種人是拿著他人的命,行自己的道,逆的是對頭,改的也是自己的命。”


    小冰忍俊不禁的笑道“照著這個思路,那我遇到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豈不是要滾得遠遠的?”同時又感覺與自己大哥聊天,無論是什麽話題,心情總會在悄然之間變得輕鬆起來。


    “天無常態何以惡,大道無聲豈奸邪?命是自己的,由自己選擇出路,禍福與天有什麽關係?即使存在,也是天地孕養之恩。主動權在於萬靈,善惡同樣如此。所以遇到此類,卻是不得深交,對無形尚存逆反,何況是對生靈。”韓世文不厭其煩的解釋,也生怕小丫頭往後出門意氣用事,被人利用吃大虧。


    “絕對嗎?”


    “絕對!”麵對自己妹妹的疑問,韓世文給出了一個絕對的答案。


    “哥,這我就不得不說你了,你這麽一棒子打死一類人的話未免有點武斷了。”小冰持有反對意見的道。


    “甭把上庭的那一套搬出來,司法公正,人心卻變。”韓世文不以為然的道。


    “你這樣容易把天聊死。”小冰被噎了一下。


    “那就不聊嘛。”耍賴誰不會,周九打聽一下,論耍賴,上到骨灰級元老,下到三歲孩童,哪個不知道他的底氣。


    “不搭理你了,繼續看劇,你等著,等我看完整部記憶迴溯,非要你好看不可。”小冰佯裝生氣的揮了揮拳挑釁的道。


    “繼續努力,盡頭等你,到時不要哭鼻子迴家告狀才好。”韓世文倍感好笑的道。


    挑戰他?這丫頭怕是還沒睡醒,能夠數萬年登頂周九,以天尊境一劍斬殺聖級強者,何況他的道無時不刻都處於不斷完善之中,實力隻會越來越強,而兩人的交叉點,在別人眼中是終點,而在他眼中不過隻是起點而已。


    “我才不會告狀。”小冰不服氣的反駁了一句後,目光再次轉移到了記憶迴溯上。同時也在加深對自己大哥一番話的理解。


    通過第三視角觀摩記憶迴溯,已經對修煉界有了初步的認知,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尤其是當自己大哥麵臨險境九死一生,險象環生的活下來,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揪在一起,疼得厲害。


    以超凡境隻身犯險進入到崖生穀尋找突破的機緣,途經獸灘,偶遇邪道修士虐殺五尾貓,剝皮剔骨留一息而存,待生機彌留之際,取其血珀的血腥場麵尤為刺目。


    理念的碰撞之下,初次交涉未果,遭到對方圍攻,麵對七名邪修的合而攻之,毅然出劍,以一擋七,刀光劍影間,氣勁仿若實質化,形成與外界呈現鮮明對比的戰圈。戰鬥的餘威席卷周遭,氣勁所過,寸草不生,可謂是印證了自己大哥對她的提醒。


    以超凡境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聞言,所造成的破壞力已經堪比小型炮彈,甚至有過之而不及,其慘烈程度,隔著屏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壓抑感。


    眼花繚亂的招式碰撞,絢爛多彩的外表下卻是暗含著決定生死的大危機,肉眼應接不暇,而畫麵中自己大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慢鏡頭一般,又是憑空出現在腦海之中,與之前的觀感毫無違和的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全新的畫麵感。


    似會非會,似懂非懂,卻又了然於胸,仿佛她也可以將劍法如數施展。打鬥時間不過短短幾分鍾,雙方各有所傷,僅是以微弱的優勢,以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換的對方七人六殘一重傷。


    僅僅隻是看了一眼,步伐略顯遲鈍的越過七人所在的地方,順手將幾人的獸袋搜出,從中挑出其中性情相對溫順的選擇放生,在七人不解的目光中,將其中一隻無尾貓幼崽塞到了懷裏。


    “興許你已經沒有家人了,以後就跟著我了,有機會遇到你的同族,再放你離開。”所剩的隨手扔給了幾人又道“弱肉強食固然不錯,但基本的底線還是要有,邪者無以為,道阻且長途。捷徑當含蓄,自在得長生。邪之一道,非殺生、非禍端,非苦難,言盡於此,諸位好自為之。”言罷不再多做停留。


    一路爭鋒不斷,險境頻頻。或殺伐或留有餘地,當再次走出生涯穀,身邊除了被抱在懷裏左顧右盼打量著環境的五尾貓,腰間還掛著一隻被用繩子打結拴住外殼的金龜。


    通體呈現紫金色,頭生兩角,時不時的就探出頭來,四肢扒著衣物向上爬,每每到咯吱窩為止,就會被五尾貓揮著小肉墊拍落。


    不同於生涯穀中壓抑的氛圍,從自己大哥此時臉上洋溢著的安心笑意,不難看出心情是極好的。


    通過觀摩傳遞給自己的充實感很容易判斷出境界與實力的明顯提升。


    小冰心中感觸極大,修煉似乎沒有自己大哥所言的那般自在逍遙,處處充滿了致命的危機,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哥,哥。”小冰忍不住喊了兩聲。


    “在的。”智能化明顯的語調應聲響起。


    小冰神情微怔,熟悉的語調,怎麽聽都像極了自己之前使用的手機智能助手喚醒時的答複語。


    “噗嗤……”忍俊不禁的笑出聲。


    “哥,你能不能不這麽逗?”小冰樂不可支的道。


    “都快成你的智能助手了,我不得配合一下,顯得專業一點。”韓世文無奈的道。


    “嘻嘻,偶爾一次還是很愉快的。”小冰收住笑,眸中的笑意卻是未曾減少半分的詢問道“哥,觀摩到這裏,我的境界突破了嗎?”


    “……”


    見遲遲沒有得到迴應,小冰心生狐疑,又是試探的喊了一聲。


    “在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超出理解範圍,等我學習補充一下再來迴答你這個問題吧。”韓世文選擇了不接話茬。秒變小話癆的妹妹,比起十萬個為什麽的女兒不遑多讓。


    看到丫頭吃癟,抓耳撓腮的模樣,不再逗她,解釋道“超凡境的至尊境,隻待積累足夠的底蘊和力量就可以突破到天元境。”


    同時又感覺自己妹妹的問話特別有意思“我的境界突破了嗎?”躺平能做到像遊戲一樣,包袱有點大。


    “至尊養成係統中有係統的介紹,你等出來就給我老實的去惡補一下最基本的常識,順帶進入試煉塔適應一下超凡境的力量。閉門造車,終究有所欠缺。”韓世文不等小冰追問,出言囑咐的道。


    “知道啦。”小冰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就是多問了幾句嗎?至於像甩燙手山芋一般趕人嗎?


    “家裏已經有了一個小話癆了,可不能再培養一個了。”韓世文喃喃自語的道。


    女兒的十萬個為什麽她深有體會,好在有人接的住。妹妹的問題包袱家中能給出的答案的也就他們夫妻,不及時定下調調,怕是以後沒一會清閑的時間。


    顧婷在旁,聽的雲裏霧裏,眼見導航顯示已經快到淩家了,似有所感的看了一眼抱著雀兒小嘴巴吧唧不停聊天的果果。


    果果看了看韓世文,又看了看顧婷,自覺的對號入座,認為小話癆就是指的她。扭了扭身子,不以為然的嘟了嘟嘴。


    “小話癆怎麽啦?小花從來不講話,她家老頭老太都愁死了。”感覺有必要提醒一下,不然自己很沒麵子。


    “額……”


    “沒說你,講的是小曦。”韓世文哭笑不得的道。見過上著杆子求誇獎的,沒見過對號入座認領綽號的。小丫頭的自我認識可謂是通透。


    “小花是誰?”看果果興致缺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可是很少見這丫頭愁眉苦臉,顧婷關心的道。


    “我的好朋友,我們經常一起玩,隻是不會說話,馮小樂說小花是小啞巴,被我揍了一頓,再也不跟他玩了。”果果抱著雀兒,兇巴巴的道“他才是小啞巴,小花隻不過是還小,不會說話,我已經給英姑姑講過了,見他一次揍他一次,讓他看不起人。”


    “果果,打抱不平沒錯,不過呢,任何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改正了,可以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的。”顧婷有意的勸導道。


    “嗯,欣然姑姑就是這麽講的,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不過英姑姑講,先打服氣再給他講道理,不聽話就繼續揍他,揍到他知道自己錯了,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果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欺負她的小姐妹,打一頓都是輕的,還沒去找他家老頭老太太告狀,已經很仁慈了,不然非得被揍得爬不起來。


    兩個大人頓時感覺沒必要開導了,至少在小丫頭搬出姑姑說時,先順著才是正解。同時也打算好了,迴頭有必要說教說教家裏的那位教導員了。僅僅帶了兩天孩子,孩子就五迷三道的了,雖然有道理,但不多。尤其是對孩子而言,心智還未成熟,明辨是非之前,這些道理無疑是超綱了。


    “保護好自己是對的,這以後在幼兒園,如果有人欺負你,你要及時的先告訴老師……”


    不等顧婷把話說完,小丫頭就一臉的不情願,及其抗拒的道“我才不去幼兒園,小花在家跟我玩不哭,去了那裏三天兩頭的哭,她不會講話,可可憐了。果果才不要去上學。”


    找到根源了!這是兩口子共同的心聲。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接著孩子來家裏一趟,送迴來不願意去學校的話,無疑是好心辦了壞事,有理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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