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館裏出來,牧念河自覺遠離二人,去一旁等車,隱約聽見齊二爺在門口訓齊司辛:


    「最近京圈有大人物迴來,各家裏的人都準備著,齊家就你一個女兒,你上點心,別野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知道了。」


    齊司辛順從點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牧念河淡淡移開眼,當沒聽見。易岫說要來接她,讓她在茶館這邊等著。


    齊家的人不知什麽時候上了車,她大衣側兜的手機正好震動。


    「媽。」她接起電話。


    易岫:「我快到你那了,和奇雩聯繫了嗎?他到哪了?」


    「不知道,最近不怎麽聯繫。」


    電話那邊默了順,有些無奈:「都要結婚了,這又在鬧什麽?怪不得你爸說最近奇雩都不怎麽幫他打聽生意上的事。」


    聽到「生意」兩個字,牧念河下意識皺眉:「不是說好不去麻煩奇雩的嗎?」


    「好了好了,我要轉彎了,一會兒再說吧。」


    每當說到這種事兒就不說了,牧念河憋氣,直接掛了電話。


    易岫很快就到,黑色的奔馳掉過頭來,停在路口「滴滴」了兩聲,示意她上車。


    「又買茶葉了?」上車時易岫不動聲色的打量她。


    「嗯,給爺爺奶奶帶的。」她平聲迴復。


    易岫沒再找話,車裏迅速安靜了下來,帶著顯而易見的尷尬。


    她和易岫的關係一般,說到底是從小就被送去祖父母家養,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的緣故。


    小時候家裏做生意,篤信風水,風水大師說她家裏的兩個孩子放在一起養會破財,於是父母二話沒說便將她送了出去,將弟弟帶在身邊,這一送就是十幾年,期間也鮮少來看。


    後來牧家二老過世,牧家破產,有人資助了他們一筆錢,唯一的條件就是牧念河必須被接迴家照顧,繼續上學讀書。


    這些年,雖然母親有意與她修復關係,但她性格已成,加之多年不相處,最多隻能做到不冷,卻做不到多熱絡,所以即使同在一個中也沒什麽話好講。


    坐了一會兒,估摸著易岫也不會找話了,她幹脆拿出剛才給客戶做的訪談,架好框鏡,一頁頁細看起來。


    高速上車流宛若箭矢,迎著白茫茫的碎雪向前奔湧。雪路難行,易岫小心開著車平穩前進,隻見其中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易岫的奔馳旁邊唿嘯而過。


    易岫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右偏移,沒話找話:「這年頭,有錢人是越來越多了。」


    「什麽?」車裏還放著音樂電台,牧念河沒聽清易岫說了什麽,從訪談記錄裏抬起頭,有些茫然。


    易岫笑著沖前麵揚下巴,感慨:「勞斯萊斯。記得不,以前咱家也有一輛,還是和季太太一起買的,我買給你弟,季太太買給季家那個私。」


    易岫臉上帶著淡笑,當了幾年貴婦人,後來破了產,也和曾經的太太圈沒了聯繫,再說起「私生子」倒是沒當年那麽的厭惡鄙夷。


    「你們是不是見過?」見牧念河一直沒說話,易岫抽空偏頭看她。


    猝然對上母親的眼睛,她兀得一愣,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臉。


    那人有一雙桀驁不馴的眼,薄唇,眉骨麵頜走勢淩厲,一副不好招惹的樣子。


    牧念河最怕被他的眼睛盯著,鼻息傳遞之間,也最怕他的唇落下來。


    她連忙低頭看筆記,強行將記憶收攏,語氣平平:


    「不記得了。」


    易岫瞥了她一眼,揚了揚眉沒再說話。


    雪還在下,白茫茫一片。


    易岫算好了時間來接她,等到陵園的時候正好中午1點。


    冬風凜冽,她下車時,奇雩發來消息說自己已經上去了,沒在入園口等她。


    牧念河隻當他還在生氣,也沒計較,迴了句「好的」。


    雪下的愈發大,往二老墓碑處走的路有些滑,她走的小心翼翼,邊走邊思索一會兒要怎麽和奇雩相處。


    前兩周她因為加班給一位送進急救室的客戶畫樣稿,錯過了和奇雩試婚紗的時間,為此兩人吵了一架。


    當時她第一時間就和奇雩解釋過,說婚紗什麽時候試都可以,但這位客戶可能難以活著出急救室,所以她走不開。


    那時奇雩或許是在氣頭上,又或許是真的瞧不上她的工作,兩人之間並沒能進行有效的溝通,反而起了爭執。


    這一吵就足足冷戰了兩周。


    又蹬了幾階台階,忽的山間起了風,牧念河被凜冽的北風頂的難以前行,她停下來休息,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


    「我去接你吧,風大。」


    是奇雩。


    牧念河看著消息心裏五位雜陳,心裏那分氣稍淡了些,迴他,「快到了,別折騰了。」


    不是她還在賭氣,而是一來陵園裏死者為大,來迴跑來跑去多是不敬,二來她確實快走到了,也不必他走這一遭了。


    關掉手機,她繼續頂著風往前走,轉過拐角,風雪一時迷了眼睛,高跟鞋略有停頓。


    她看見有一人立在碑前,但身型卻不太像奇雩。


    他比奇雩高些,看上去更清寂些。


    她站在原地訝異的揚眉,如此風雪天,除了她,怎麽還會有人來看牧家二老?


    她慢慢往前走,探究的看向對方。那人身著黑色羊毛大衣,右手撐傘,此刻正躬身將一束白色鬱金花放在二老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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