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麽好抱怨的。」昭旭上神不滿地說:「如果失敗了,你頂多就是境界跌落,本尊和神後可是會雙雙隕落。」


    鳳祖更不滿了,「前提是,犧牲是你們自願作出的選擇;而本尊,是被逼無奈。」


    先是天道被過度消耗,接著是天地逆轉鏡開啟。


    以昭旭上神如今匯聚的力量,成功逆轉時空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真正的問題,還是逆轉時空後,小時候的昭旭上神能不能承受這股力量並保持理智,以及這股力量夠不夠修復此方世界的殘缺。


    如今就算出手阻止昭旭上神,也隻能讓此方世界苟延殘喘千百年。


    對於人來說,千百年就是幾十代人的更替;可對於神來說,千百年隻不過是眨眼的時光。


    昭旭上神根本就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難怪瞞得那麽緊,事到臨頭了還不願說清楚。


    鳳祖朝著其他幾位神招唿道:「還不快出手,想留著隕丹陪世界一起毀滅嗎?」


    「哈,要掏隕丹啊!」這次龍祖是真的不太願意。


    不過看麒麟神尊和玄武神尊二話不說就逼出了自己的隕丹,朝著姬恆送去,龍祖也再沒什麽好猶豫的,直接掐訣,取出自己的小寶貝。


    龍祖的隕丹是金色的,像一條盤成球的小龍,和其他神圓溜溜的隕丹完全不一樣,很是可愛。


    這可是她一點一點壓縮力量,費盡千辛萬苦雕琢而成的,獨一無二的寶貝隕丹啊!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龍祖最後親吻一次寶貝隕丹,揮淚送別。


    「你可真閑!」白虎神尊都被小夥伴的隕丹模樣驚呆了。


    龍祖高傲地說:「我們龍族驍勇善戰,幾乎不用我出手,我當然閑了。」


    白虎神尊和龍祖插科打諢之餘,卻也沒忘記催動自己的隕丹和姬恆融合,輔助姬恆壓製越來越多的煞氣。


    -


    看著來自飛鳥、走獸、遊魚的各族仙人,明知有危險,還前仆後繼地趕往十二重天,成為血祭的祭品,仙幕下的人很少有不動容的。


    甚至,各族的仙人們,為了讓麵積有限的十二重天能容納更多仙人,不是選擇化身人形,就是選擇縮小體型。


    與之相比起來,那些還在叫囂咒罵的無惡天仙人們,就顯得太過可笑。


    「他們可是仙人,怎麽能在拯救天下蒼生的時候害怕,簡直丟我們人族的臉。」無數人發出這樣的咒罵。


    無惡天部分仙人的表現,簡直刷新了仙幕下的凡人們對仙人的認知。


    「終究,不是誰都有資格成仙的。」但也有很多人明白為什麽。


    嬴舜華的感慨是最深的,「無惡天!」


    或許,一開始昭旭上神想要創造的,是沒有罪惡的天堂,但隨著垃圾的進入,那裏和人間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無惡天的大部分仙人,根本不配稱之為「仙」,隻能算是壽命更長的人類。


    反倒是龍祖、鳳祖等諸神。


    他們雖然也像人類一樣有私心,會貪生怕死,還明顯有拖延症,但在大是大非麵前,人家是一點都不含糊。


    說要拯救世界,就把族人全都叫上,一點沒猶豫。


    隻要是智慧生命,終究會有私心。就算是天道,祂的私心裏也是讓自己守護的世界無限延長,為此甚至能降下天雷,誅殺各族。


    想要仙、神皆無欲無求,那根本不現實,但想到無惡天那些垃圾……


    看來,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要如何修改此方世界的殘缺。


    至少,要把垃圾全都隔絕在仙門之外!


    顯然,要強又自傲的政哥,也不喜歡仙幕中被對比成渣渣的無惡天。


    尤其是為君的昭旭上神都選擇自我犧牲後,低等小仙卻還在掙紮叫囂,更別說還有其他天域主動犧牲作對比了。


    光是這一幕,嬴政就產生了和嬴舜華類似的,想要把垃圾們隔絕在仙門外的想法。


    隻是,嬴政也明白,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不過……這次嬴政倒是學會了一招。


    有什麽想做卻一定會被反對的事,可以悄咪咪先準備好,等事情發展到無法挽迴的時候再讓人知道。


    比如,昭旭上神瞞著各族的謀劃,直到需要各族犧牲時才讓他們看明白。


    再比如,他可以先不說他不打算帶垃圾成仙的決定,等他成神之後再公布。


    想到這,嬴政不由得看向小閨女。


    見她正隔著陰嫚,和姬家的小子眉來眼去,嬴政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多年的父女感情,加上這幾年的仙幕薰陶,嬴舜華在嬴政心中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早已嫁過多個女兒的始皇帝,第一次產生了一個普通老父親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的心情。


    -


    原本一直苦苦支撐著的姬恆,表情逐漸變得麻木。


    那不是一種痛習慣後的麻木,而是像失去了所有感官,如草木般無知無覺地麻木。


    他的身體,徹底變成了一個熔爐,而他的血肉、仙魂就是熔爐中自帶的輔藥。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十二重天中的仙人,九層以上都被血祭大陣榨幹了所有價值,仙軀化作飛灰,隨風消散。


    一枚黑色的「丹」在姬恆體內成形。


    「別怕,我們就要成功了!」昭旭上身輕柔地拍拍姬恆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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