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著,他渾身上下遍布的刺青便如活物一樣從他身上蠕動下來,落到地麵上,在地上形成一個古怪的圖騰。


    楚應寸步不離地跟在那南疆祭司身邊,看著他從懷裏取出一塊黑色的卵石一樣的,俯身將掌心的蠱種放入了圖騰中心。


    在他將蠱母的繭放入圖騰的一瞬間,周圍浸入土地裏的血煞時便被抽取了幹淨,蠱母隨之膨脹了一大圈,繭裏隱約能見到什麽東西在蠕動。


    「血還不夠呢,還差得遠。」祭司迴頭看向楚應,「我說你就算不想親自動手殺人,也不能就這麽看著他們燒起大片的火阻擋吧?這寨子要是有別的路逃走,等他們逃完了,養不出蠱母,可就沒辦法去解夾城之危了,到時要死的人可不比這一座寨子少。」


    「決定用這一寨人獻祭的是你,你在假慈悲個什麽?若是夾城丟了,你們師門那幫老妖道又會拿我出氣。」


    楚應因他話語中的大不敬皺了皺眉,並起二指催動劍訣,長劍從他背上脫鞘飛出,直衝半山腰上那一道臨時鑄造的火牆。


    劍氣凜冽,長劍所過之處,皆覆上一層寒霜。


    沈丹熹將越復逼至了大火邊,那蠱蟲畏火,越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麻木之外的表情。


    他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刀刃上未幹的鮮血,似已意識到那刀上的血都來自何人,表情扭曲地幾乎要撕裂眼角。


    「阿舅?」沈丹熹注意他的變化,遲疑地想要收迴長槍,被大舅抬手一把握住,將槍頭抵在自己的眉心上,他喉嚨裏咯咯作響,從牙縫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小玉兒,殺、殺了我,快……」


    下一刻,他的瞳孔凝住,再次恢復麻木,抬手揮舞長刀,朝沈丹熹斬去。


    沈丹熹雙眼被火光刺得通紅,發出痛苦的大喝,抖動槍身震開越復手裏的刀,用力一□□入他眉心之中。


    越復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一個笑來,「好樣的,我的小……」


    沈丹熹手腕一顫,鬆開長槍,看著他往後倒去,跌入烈火之中。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唿,「殿下,小心!」


    漆飲光的身影撲來,瞬間將她帶離開原地,唿嘯的長劍破空而來,衝破火牆,瞬間將堆砌在主道上燃燒之物碾得粉碎,將四麵的燃燒的火焰都壓得低弱下去。


    倒入火中的身軀也一併被碾成了血泥。


    火星四濺中,那長劍去而復返,劍氣從上方壓過來,便要順著火牆一路摧毀過去。


    漆飲光抬手輕柔地擦了擦沈丹熹臉上的淚,鬆開她折身迎著長劍而去,聽見身後的喊聲,他迴頭道,「別過來,這是修士的劍,你肉體凡胎,承受不住。」


    而且,這個劍氣竟還有幾分熟悉。


    山寨門前,楚應也發現了異常,長劍在沖入一道火焰中時,猛地一震,如同撞上了什麽銅牆鐵壁一般,嗡嗡顫鳴起來。


    他身形一晃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半山腰上,伸手握住了懸空顫抖的長劍。


    纏繞在劍上的妖氣未散,他將靈力灌入劍中,振臂一劍劈開劍刃上的妖氣,喝道:「何方妖孽,速速現身。」


    「我還以為是誰呢。」漆飲光揮動袖擺,火焰鋪開,將試圖衝上山的活屍擋迴,他的身形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楚應握緊了長劍,警惕道:「你認得我?」


    「算不上認得。」漆飲光道,不過就是在密陰城見過一麵而已,當時楚應和另外兩個修士想要借用岑婆的織魂針,他至今還記得他當時一聲聲的質問,質問岑婆身為大榮子民,分明有能力救助同胞,卻偏安一隅,冷眼旁觀。


    說起來,岑婆的織魂針能將生魂織入死軀,使已死之人重新「活」過來,若是被他們借去使用,造就的相比也是一支屍軍。


    區別隻在於,岑婆的織魂針驅死屍,而活屍蠱是將活生生的人變成受蠱蟲支配的活死人。


    漆飲光的眼神冷下去,問道:「操縱活屍蠱,讓一個寨子的人自相殘殺,你就是這麽救助你的同胞的?」


    楚應握著劍柄的手指緊了緊,冷聲道:「一群不願歸順朝廷的山匪賊寇,算什麽同胞。」


    話不投機,兩人同時動手,漆飲光隻有一支翎羽的妖力,無法喚出雀翎劍,更無法與他久戰,必須速戰速決。


    他隻能衝破靈印,用尾羽上的全數妖力,一擊擊潰對方。


    沈丹熹似有所覺,取下髮簪,隻見簪上妖氣流動,簪子上纏繞的金絲忽然寸寸斷開,手裏玉簪猛地拉長,在她手中化作一條纖長的孔雀尾羽。


    孔雀,他的原形是孔雀。


    這支翎羽,她分明是第一次見,卻又好似不是第一次見。


    翎羽化作流光,從她手裏飛出,直射向半空,沒入漆飲光體內。


    妖氣和劍光在半空短兵相接,漆飲光抬手,一把接住了楚應劈斬而來的長劍,周身幽藍色的妖氣隱隱凝結為一隻鋒利的尖爪,抓住長劍劍刃。


    楚應握劍的手發顫,隻聽哢嚓一聲微響,長劍劍身迸出裂紋。


    「怎麽可能——」楚應話音未落,劍身粉碎,漆飲光撚住一片劍刃碎片,反手甩去,碎片裹著妖氣刺破楚應的護身靈力,貫穿他的丹田。


    體內金丹破碎,楚應慘叫一聲從半空跌下。


    這聲慘叫將山寨門前的南疆祭司嚇了一跳,他驚訝地看向半空中甩下的身影,與此同時,一隻火鳥的影子在半空一閃而逝,火鳥身上的翎羽飄落,化作一束束火箭射下,如同長了眼睛,射穿下方被活屍蠱控製之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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