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禹沉默著,不知如何作答。


    斷痕見他不語,「是不好說?」


    他笑得溫柔。


    但莫非禹的心裏像被針紮了一般,難受極了。


    他想伸手去抓住他的衣服,可他不敢,隻能低垂著眉目,用力攥緊拳頭。


    莫非禹艱難開口,「我隻是你的一位故友。」


    「原來如此。」斷痕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又淺笑兩聲,「沒想到,我救了一位故友迴來。」


    莫非禹:「救我?」


    斷痕點點頭,「是啊,當時你暈迷不醒,又身負重傷,我就把你背迴來了,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莫非禹心裏又酸又苦,「那你當時為什麽會想著救我?」


    斷痕托著下巴,認真的看著他,「嗯……當時瞧你生的好看,就帶迴來了。」


    莫非禹還想說什麽,幾聲咳嗽從自己嘴裏發出。


    打斷了嗓門間要說的話。


    斷痕把身上的披風拿下,蓋在他肩膀上,「外麵風大,你這傷口剛給包紮上,還是進屋吧。」


    喉嚨間似乎堵著一股氣息,莫非禹想開口說什麽,又覺得沒什麽可說的,「好。」


    斷痕攙著他坐在床上,道:「莫兄,我給你倒杯熱茶喝。"


    莫非禹:「……謝謝。」


    莫非禹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感覺味道很苦,卻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斷痕見他眉宇間有一絲痛楚,便問道:「莫兄是否覺得哪裏不適?」


    莫非禹:「胸口還有點疼。」


    斷痕又道:「那你先休息下,我去給你煮碗薑湯來。"


    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莫非禹眼裏閃過一抹黯淡。


    斷痕煮了薑湯端進來,看他躺在床榻上,似睡非睡,便將薑湯放在桌上。


    然後在床邊坐下,伸手撫摸著他的額頭。


    莫非禹感覺到有人在觸碰他的肌膚,微微蹙眉,睜開雙眼。


    斷痕正在替他擦拭著臉頰和額頭的汗水。


    他的動作很輕柔。


    莫非禹怔愣著。


    斷痕抬頭看他,笑著道:「莫兄是不是不舒服?」


    莫非禹迴過神,「……沒事。」


    「一會這座山脈的靈主就迴來了,我的傷也是承蒙他所救,你放心,他一定也會醫治好你的傷。」


    「好。」


    斷痕慢慢靠近他,唇角噙著一絲笑意。


    眼睛裏帶著探究的神色。


    他想確認什麽。


    莫非禹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沒有躲避,任由他靠近。


    「斷痕......」


    莫非禹突然喚道。


    斷痕一驚,迴神,立馬縮迴手,不好意思的輕抓臉蛋,「抱歉,見你總是心生歡喜,忍不住想靠近。」


    莫非禹沒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斷痕被他盯不好意思,連忙站起來,「莫兄,你快些養傷吧,等傷勢痊癒了,我帶你遊覽這座山脈。」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莫非禹的視線追隨著他的身影遠去。


    斷痕站在院中,心跳仍舊有些加速。


    「砰砰......」


    斷痕拍了拍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剛才在做什麽?我怎麽可以對故友心懷非儀呢?」


    可是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很熟悉?他們之前到底是什麽關係?


    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行不行,斷痕,斷痕你別犯花癡了!


    斷痕深吸口氣,再次邁步朝莫非禹的房間走去。他走到門口,推門而入,「那個……莫兄,我熬了薑湯,你趁熱喝吧。」


    莫非禹這時已經坐起了身子,「好。」


    斷痕走近床榻,將碗遞過去,「喝完你再睡會。」


    莫非禹接過碗,看著他,欲言又止。


    斷痕似乎沒有注意到,「莫兄怎麽了?」


    莫非禹看著他紅透的臉蛋,道:「你……」


    斷痕:「什麽?」


    莫非禹深吸口氣,道:「沒什麽,我喝完。」


    斷痕笑道:「好,莫兄快喝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


    莫非禹仰頭將碗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斷痕看著空碗,「莫兄,你喝完了嗎?」


    莫非禹:「嗯……」


    斷痕:「要不要歇息會兒?」


    莫非禹:「我不累。」


    斷痕:"那我就先走了。」


    莫非禹:「我送你。」


    斷痕:「不用,你休息吧。」


    莫非禹:「……」


    他想留住他。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口,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斷痕離開了他的房間。


    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幸好扶住了身後的柱子,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伸手按住心髒,感受到那顆怦怦亂跳的心髒,莫名其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緋紅。


    斷痕用手扇了扇風,壓下臉上的潮熱。


    斷痕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雙手撐著下頜,眼神渙散的看著前方,陷入思緒之中。


    靈末剛迴來就見他在那發呆。


    「想什麽呢?」


    「你迴來了,沒想什麽。」斷痕笑眯眯的說道,眼睛卻是看向別處,顯然是有什麽心事,但又不願意說出來的樣子。


    靈末也不追問,走上前在他身旁坐下,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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