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個成年人,在幻境中的中學裏,身高算是特別突出了,但幻境中的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反而眼前的小男孩,因為個頭不高,完美融入幻境中的學生身份。


    蘇荼拍拍小男孩肩膀:「你先迴教室,我去看看情況。」


    小男孩怯怯問:「我能和你一起嗎?我一個人待著害怕。」


    蘇荼眼睛一彎:「行,走吧。」


    田允剛才說過校長辦公室在五樓,蘇荼帶著小男孩直接來到五樓,一眼就看見走廊某間辦公室門口,田允正趴著大門偷聽。


    田允遠遠看見蘇荼,立刻招手示意他過去。


    等到兩人過去後,田允看了小男孩一眼,小聲問:「你把他帶來幹什麽?」


    蘇荼一挑眉:「怎麽了?」


    田允進入幻境角色後,顯然自動把蘇荼認為自己的同學兼好友,而現在他又認出了小男孩。


    「算了沒事,你過來聽,」田允貼近門板,「我模模糊糊聽見他們說要調查所有老師。」


    蘇荼跟著田允一起貼上門板,煞有介事地認真偷聽。


    厚厚的防盜門板隔絕了所有聲音,蘇荼卻好似聽見了什麽,緩緩皺起眉頭,側頭看田允和小男孩:「好像是說消失的學生和老師有關。」


    田允一驚,隨即壓低聲音:「你說會是哪位老師?消失的學生去哪兒了?」


    小男孩臉色也是一變,煞白著臉縮了縮脖子:「老師是異怪嗎?會對我們下手嗎?」


    蘇荼拉著兩人離開辦公室門口,走向走廊另一側。


    剛走進安全通道,關上通道的門,就聽見走廊裏傳來開門聲。


    蘇荼隔著安全通道門上的玻璃窗側身看出去,正好看見校長辦公室中走出來幾個人。


    「你怎麽知道他們要出來了?」田允奇道。


    蘇荼:「聽見的。」


    其實什麽都沒聽見,不過是剛才小綠提醒了一句:「爸爸,他們要出來了!快躲起來。」


    進入幻境之後,除了係統迴過他一句話,這還是小綠第一次說話。


    說話時,蘇荼仔細看向出來的幾人。


    其中穿著調查團製服的一共有兩男一女,剩下的應該就是校長和幾位老師。


    調查團的人出來時正好背對著安全通道的方向,蘇荼一時無法看清他們的臉。


    幾人交談了幾句後,調查團的人似乎點了點頭,而另一側被老師圍起來的校長,則激動地握住他們的手,不停彎腰,像在道謝。


    「校長說,要在今晚召集全校的老師在操場集合,讓調查團詢問。」田允忽然開口道。


    蘇荼側頭看他,田允正貼著門努力聽外麵的動靜。


    隔了這麽遠距離,又有一扇厚厚的安全通道大門,蘇荼依舊和剛才在防盜門口一樣,什麽都聽不見。


    但田允卻總能聽見一些信息。


    蘇荼隻頓了頓,便接話道:「今晚我想去操場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田允興奮道。


    「我...我也去...」小男孩怯怯道。


    蘇荼:「先迴教室吧,等放學再說。」


    田允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還有三分鍾上課,陪我下去買瓶飲料,來得及。」


    說完不等蘇荼反應,拽著他胳膊就往樓下跑。


    中學的男生總是風風火火的,蘇荼也沒在意,隻迴頭對小男孩說了句:「你先迴去。」


    眨眼間,兩人就消失在樓梯口。


    一路跟著田允跑下五樓,蘇荼微微喘著氣,手撐在一樓大廳的全身鏡旁,對田允說:「你去買,我在這兒等你。」


    田允沖他挑挑眉:「你這體力,虛啊。」說完不等蘇荼反駁他,立刻蹦跳著跑向校園小超市。


    田允一走,蘇荼微微彎下的腰慢慢直起來,喘氣聲消失,眼睛看向全身鏡。


    鏡子中正投射出教學樓外草坪的一小塊地方。


    此時鏡中的草坪上,正蹲著一個男生。


    他側臉映在鏡子中,蘇荼看著熟悉的輪廓,眯了眯眼。


    蘇荼抬腳走向教學樓外,徑直走到草坪旁,垂眸看向蹲著的人。


    男生的腳邊有一隻白色的兔子,此時兔子一動不動躺著,兩隻耳朵上全是血,眼看是已經死了。


    感受到身後忽然出現的陰影,男生緩緩迴身仰起頭。


    蘇荼眼睛一彎,笑著問:「你在做什麽?周之疏。」


    男生的年紀和現實中的周之疏並不符合,但從外貌來看,這完全就是少年版的周之疏。


    蘇荼剛才正是無意中在鏡子裏看見了這一幕,才支走了田允。


    這是學校異怪的幻境,他和另外兩人被拉進來,是因為身處學校中。


    可眼前的熟人是怎麽迴事?


    「你認識我?」少年版周之疏少了些成年周之疏的捉摸不透和渾身銳氣,多了幾分獨屬於少年的天真。


    他問話的時候雖然有幾分疑惑和莫名,卻並沒有麵對陌生人的警惕。


    「你是哪個班的?」周之疏再次問道。


    蘇荼想到剛才留意到的班級牌子,立刻迴答:「七班的。」


    「七班?」周之疏皺眉,「我不認識七班的人。」


    蘇荼打量少年周之疏的同時,注意到他校服上別的胸牌,上麵寫著初一三班。


    「我有朋友是三班的,他跟我提過你。」蘇荼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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