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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網首發，請勿轉載！
本人今天做了個小決定，本文連載期間，每月的14號作為群內小活動日，哦嗬嗬~隻是不知道本文會連載多久啊哎~
－－－－－－題外話－－－－－－
可偏偏是這個問題，讓朱砂沒有迴清心苑去，而是去了棠園。本文由首發
他那雙烏靈靈的大眼睛依舊澄澈如水。
也因為年幼，所以不懂。
因為不曾真正感受過陽光的美好，便不知不能戳碰其的哀愁。
小家夥說這句話時眸中沒有失望亦沒有難過，隻是有深深的疑惑。
“爹爹說找到了娘親，阿離就能在和大家一樣在陽光下玩兒了，阿離現在找到了娘親，為什麽還是隻能呆在屋子裏呢……？”
“可是娘親是什麽時候生阿離的呀？是天亮的時候還是天黑的時候呀？小嫩說她是白天生出來的，小小小白說他是晚上生的，嗯……還有啊娘親，阿離為什麽都不能想大夥兒一樣在陽光下麵玩兒呢？”小家夥有一連串的話，連問題都是一連串，問得朱砂根本不知如何來迴答才好。
“小白壞，小白說阿離沒有娘親，阿離才不相信小白說的，阿離有娘親的！”就是隻是說起，小家夥還是撅了撅嘴，小小的臉上滿是不服氣，“小小青說大家都是大家的娘親生出來的，所以……所以阿離也是阿離的娘親生出來的！阿離有娘親的！”
“那小白可有告訴過你？”
小家夥開心得想伸手去抱朱砂的胳膊，可他不敢，手伸到了一半，又收了迴來。
“小小花、小小小白和小嫩，還有大家和阿離說的呀！告訴阿離什麽叫作娘親，還問阿離為什麽隻有爹爹沒有娘親，阿離也不懂，阿離就去問爹爹，可是爹爹都不理阿離，阿離問得多了，爹爹就讓阿離自己去找，然後阿離就去找了，然後阿離就找到娘親了！”小家夥本是一臉的難過，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忽地笑了，甚至開心地拍了拍小手，“阿離現在也有娘親的哦！娘親娘親娘親！”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有娘親的？”沒說過，這小家夥自當不會知道什麽是娘親才對。
小家夥還是搖了搖頭，麵上神情有些失落，道：“爹爹隻和阿離說過阿離要娘親的話就自己去找。”
“那你爹爹可有何你說過你的……你爹爹可有和你說過娘親？”朱砂說這話時特意看了看窗戶及屋門的方向，她這般說話，要是被第三人聽了去可就要以為她真有給這小家夥當娘親的心了。
小家夥搖了搖頭，“沒有，阿離以前沒有見過娘親的。”
“……我問的是你在遇到我之前，可有見過你的娘親？”朱砂又問了一次，問完後覺得小家夥怕是不能理解，便又稍微改口道，“以前見過我麽？”
“娘親不是就在這兒嗎？”小家夥眨眨眼，奇怪地看著朱砂。
朱砂稍稍沉默，然後問道：“阿離，你可曾見過你的娘親？”
朱砂微微點頭，隻聽小家夥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問道：“娘親娘親，娘親要和阿離說什麽話呀？”
“好呀好呀！”小家夥立刻爬上椅子上坐好，“娘親，阿離坐好了。”
朱砂有些無奈，便指指身旁的椅子，道：“坐了吧，坐下和我說說話？”
“嗯嗯！”小家夥高興地用力點點頭，而後就杵在朱砂身邊，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看。
“那我便再坐一會兒。”朱砂不忍拒絕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家夥。
還是丞相大人將這小家夥教養得太好？
可是沒娘的娃娃都這樣？
可相處得久了，這小家夥愈是乖巧懂事，朱砂便覺得他愈是惹人憐愛。
就算與朱砂相處了將近一個月的時日，小家夥雖然沒了初時的緊張，卻也不敢像和小白在一塊兒的時候一樣笑鬧，生怕朱砂會覺得他鬧騰惹人厭煩。
“娘親……娘親可不可以過會兒在走？阿離，阿離還想和娘親多呆一會兒。”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朱砂，一副完全不舍得她走的模樣，“阿離不吵娘親，阿離隻是想和娘親多呆一會兒而已，阿離不說話。”
“嗯。”
“哦，娘親也不知道呀。”小家夥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將小手抓著自己的衣裳，問朱砂道，“娘親要走了嗎，是要迴清心苑去了嗎？”
小家夥昂著的小臉純淨極了，那雙與他爹極為相似的眼睛更是澄澈明亮，讓朱砂不忍將“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告訴他，而是對他道：“我也不知小白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挺是奇怪。”
隻是……是她不要這父子倆的？
除了小家夥的真正娘親，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明白“那個女人”，是誰人。
小家夥不懂，朱砂卻已明白。
他不能理解小白的話是為何意，所以小白說過的這句話他沒記在心裏，要認真想，才想得起來。
“可是娘親，那個女人……名字好奇怪呀，是誰呀？又為什麽不要爹爹和阿離呀？”小家夥又是皺巴起小臉，滿是困惑不解的模樣。
“小白說，爹爹就算把這些冊子留得好好的，那個女人也不會迴來了，說那個女人已經不要爹爹和阿離了，留著那些冊子也沒有用。”小家夥說完，還肯定地點點頭，強調道，“嗯！爹爹的畫兒和寫的這些冊子，是給那個女人的！”
小家夥卻是在這時忽然驚道：“阿離想起來了！小白說過的！可是不是和阿離說的，是和爹爹說的。”
朱砂說完，站起身便要離開。
“小白……”小家夥皺巴著小臉認真地想著朱砂問的話，朱砂見他想得吃力，便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大概是小白沒有與你說過，習了快一個多時辰的字，讓阿褐它們來陪你玩會兒吧，我先迴清心苑去了。”
可這一迴，朱砂沒有打斷，隻等他自己說停嘴了才問他道：“那小白可有給你說了你爹爹寫的這些冊子和畫的那些畫兒是給誰人的？”
小家夥這一說起話來總是會連著說一大串，若無人打斷他，怕他隻會愈說愈有話兒說。
“可是小白說爹爹畫得難看。”小家夥扁扁嘴，“可阿離覺得爹爹畫得很好看呀，小白的畫的才是好難看好難看。”
“阿離還聽到小白說爹爹那是破爛畫兒，就算爹爹保留得好好的，也沒人稀罕，給了阿離就好了，可是爹爹沒有理小白，也沒有理阿離，隻是給阿離看了他畫的畫兒。”說到這兒，小家夥的眼睛亮了起來，“爹爹真的真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兒的呢！有兔子有鳥兒有狗狗，有花兒有魚兒還有好多好多的哦！可好看了！”
“不是不是的。”小家夥搖搖頭，“這些冊子不是為阿離寫的哦，小白說爹爹整這些冊子的時候，阿離還沒有在娘親肚子裏呢，小白還說，這些冊子都是爹爹親手裁剪親手縫釘的哦！小白還還說了，爹爹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兒呢！可是爹爹都沒有給阿離看過爹爹畫的畫兒。”
除了這個小家夥，他還會待誰人這般有心？
朱砂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她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現下卻是好奇這些冊子究竟是君傾為誰人而寫而畫的。
可這也不對，縱是他看不見教不了小家夥認字習字，也大可讓小白還有君華他們來教就是，再不濟，還有小家夥的娘親不是？
“那這些冊子，是你爹爹為你寫的？”莫非是他早就知道他會有看不見的一天，早早地就給小家夥寫了這些冊子？
在小家夥剛出生的時候見過他一次後就再沒能見到他了，這便是說，他是從四年前開始看不見的？
“阿離不知道。”這個問題，戳到了小家夥的心，讓他難過地低下了頭，卻還是乖巧道，“阿離看得見爹爹的時候，爹爹已經看不見阿離了，小白說，爹爹在阿離剛出生的時候見過阿離一次，就再沒能看到阿離了，小白還說，爹爹都不知道阿離長的什麽樣兒，小華告訴阿離說阿離長得像爹爹，可是阿離照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像爹爹的呀。”
“你爹爹看得見的時候寫的，那……”朱砂覺得與這小家夥說話，總能知道些關於那眼睛裏好似藏著謎一樣的丞相大人的事情，她既欠了他們父子倆的恩德，一時半會兒是離開不得這相府，多知曉些這主人家的事情，也沒什麽不妥的，“你爹爹的眼睛是什麽時候看不見的？”
卻不知這些冊子是為何人而寫，照這些冊子泛黃的程度來看，那個時候這個小家夥還沒出生吧？
果然是如此。
“小白說的呀。”小家夥不覺朱砂這問題有何不妥，“小白說這是爹爹眼睛還看得見的時候寫的。”
在他未失明前就寫了畫了這些冊子？是以這些冊子才會這般泛黃，那章印周圍也才會有明顯的油印？
“可你爹爹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又怎會寫出這幾本冊子？”還有放在清心苑裏的那不下二十本的圖冊，還是——
“是的呀，都是爹爹寫的呀。”小家夥有問必答。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不夠聰明，學不快而已。”朱砂揉了揉小家夥的肩，慚愧道，後又看向那扉頁上的章印，默了默後又問道，“阿離，這些冊子當真都是你爹爹寫的？”
“哦。”小家夥有些失落地站在朱砂麵前，道，“要是爹爹看得見的話就好了，這樣的話，爹爹就能教娘親讀書認字了，阿離懂的不多，阿離都不會教娘親。”
“下邊這本冊子也是爹爹寫的哦！還有好幾本的哦，娘親要看嗎？阿離一塊兒給娘親拿過來！”小家夥高興地說完就要跑開，卻被朱砂輕輕按住了肩膀，道，“不用了，你就算拿給我看，我也看不懂。”
“是的呀，全都是爹爹寫的哦！”一說到君傾，小家夥總會覺得很開心，甚至有些自豪，“爹爹的字好漂亮好漂亮，阿離想寫得像爹爹一樣好看的，可是小白笑阿離手指太短，寫不出漂亮的字，但是爹爹說阿離長大些手指長長了就能寫出像爹爹寫的一樣好看字了，所以阿離每天都有很認真地在練習哦！”
“這本冊子……是你爹爹寫的？”朱砂又問。
這便是說——
擺在她暫住的清心苑裏的那一本本圖冊上的章印，與這個章印一模一樣。
這個章印上所刻的字，是君傾。
朱砂定定盯著那章印邊緣已經泛出油印的朱砂色章印，微微怔住。
“對呀。”小家夥又點點頭，“這個就是爹爹的章印呀，就是爹爹的名字哦！爹爹叫君傾，娘親知道的哦？”
“那這個章印，是……你爹的？”
“嗯呐！”小家夥點點頭，不知朱砂為何會這麽問，他有哪裏說得不對的嗎？
“阿離。”朱砂鬆開小家夥的手，將手移到了扉頁正中央，伸出食指指了指那一方扣在扉頁正中央的朱砂色章印，道，“方才你說這冊子是你爹教你習字用的？”
“娘親？”小家夥不知朱砂這忽然的舉動是為何意，隻是昂頭看著她，眨了一眨眼。
一個於她來說很是眼熟的章印。
隻因扉頁上扣著一方朱砂色的章印。
朱砂按住了小家夥正欲翻過扉頁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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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說這句話時眸中沒有失望亦沒有難過，隻是有深深的疑惑。
“爹爹說找到了娘親，阿離就能在和大家一樣在陽光下玩兒了，阿離現在找到了娘親，為什麽還是隻能呆在屋子裏呢……？”
“可是娘親是什麽時候生阿離的呀？是天亮的時候還是天黑的時候呀？小嫩說她是白天生出來的，小小小白說他是晚上生的，嗯……還有啊娘親，阿離為什麽都不能想大夥兒一樣在陽光下麵玩兒呢？”小家夥有一連串的話，連問題都是一連串，問得朱砂根本不知如何來迴答才好。
“小白壞，小白說阿離沒有娘親，阿離才不相信小白說的，阿離有娘親的！”就是隻是說起，小家夥還是撅了撅嘴，小小的臉上滿是不服氣，“小小青說大家都是大家的娘親生出來的，所以……所以阿離也是阿離的娘親生出來的！阿離有娘親的！”
“那小白可有告訴過你？”
小家夥開心得想伸手去抱朱砂的胳膊，可他不敢，手伸到了一半，又收了迴來。
“小小花、小小小白和小嫩，還有大家和阿離說的呀！告訴阿離什麽叫作娘親，還問阿離為什麽隻有爹爹沒有娘親，阿離也不懂，阿離就去問爹爹，可是爹爹都不理阿離，阿離問得多了，爹爹就讓阿離自己去找，然後阿離就去找了，然後阿離就找到娘親了！”小家夥本是一臉的難過，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忽地笑了，甚至開心地拍了拍小手，“阿離現在也有娘親的哦！娘親娘親娘親！”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有娘親的？”沒說過，這小家夥自當不會知道什麽是娘親才對。
小家夥還是搖了搖頭，麵上神情有些失落，道：“爹爹隻和阿離說過阿離要娘親的話就自己去找。”
“那你爹爹可有何你說過你的……你爹爹可有和你說過娘親？”朱砂說這話時特意看了看窗戶及屋門的方向，她這般說話，要是被第三人聽了去可就要以為她真有給這小家夥當娘親的心了。
小家夥搖了搖頭，“沒有，阿離以前沒有見過娘親的。”
“……我問的是你在遇到我之前，可有見過你的娘親？”朱砂又問了一次，問完後覺得小家夥怕是不能理解，便又稍微改口道，“以前見過我麽？”
“娘親不是就在這兒嗎？”小家夥眨眨眼，奇怪地看著朱砂。
朱砂稍稍沉默，然後問道：“阿離，你可曾見過你的娘親？”
朱砂微微點頭，隻聽小家夥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問道：“娘親娘親，娘親要和阿離說什麽話呀？”
“好呀好呀！”小家夥立刻爬上椅子上坐好，“娘親，阿離坐好了。”
朱砂有些無奈，便指指身旁的椅子，道：“坐了吧，坐下和我說說話？”
“嗯嗯！”小家夥高興地用力點點頭，而後就杵在朱砂身邊，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看。
“那我便再坐一會兒。”朱砂不忍拒絕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家夥。
還是丞相大人將這小家夥教養得太好？
可是沒娘的娃娃都這樣？
可相處得久了，這小家夥愈是乖巧懂事，朱砂便覺得他愈是惹人憐愛。
就算與朱砂相處了將近一個月的時日，小家夥雖然沒了初時的緊張，卻也不敢像和小白在一塊兒的時候一樣笑鬧，生怕朱砂會覺得他鬧騰惹人厭煩。
“娘親……娘親可不可以過會兒在走？阿離，阿離還想和娘親多呆一會兒。”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朱砂，一副完全不舍得她走的模樣，“阿離不吵娘親，阿離隻是想和娘親多呆一會兒而已，阿離不說話。”
“嗯。”
“哦，娘親也不知道呀。”小家夥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將小手抓著自己的衣裳，問朱砂道，“娘親要走了嗎，是要迴清心苑去了嗎？”
小家夥昂著的小臉純淨極了，那雙與他爹極為相似的眼睛更是澄澈明亮，讓朱砂不忍將“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告訴他，而是對他道：“我也不知小白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挺是奇怪。”
隻是……是她不要這父子倆的？
除了小家夥的真正娘親，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明白“那個女人”，是誰人。
小家夥不懂，朱砂卻已明白。
他不能理解小白的話是為何意，所以小白說過的這句話他沒記在心裏，要認真想，才想得起來。
“可是娘親，那個女人……名字好奇怪呀，是誰呀？又為什麽不要爹爹和阿離呀？”小家夥又是皺巴起小臉，滿是困惑不解的模樣。
“小白說，爹爹就算把這些冊子留得好好的，那個女人也不會迴來了，說那個女人已經不要爹爹和阿離了，留著那些冊子也沒有用。”小家夥說完，還肯定地點點頭，強調道，“嗯！爹爹的畫兒和寫的這些冊子，是給那個女人的！”
小家夥卻是在這時忽然驚道：“阿離想起來了！小白說過的！可是不是和阿離說的，是和爹爹說的。”
朱砂說完，站起身便要離開。
“小白……”小家夥皺巴著小臉認真地想著朱砂問的話，朱砂見他想得吃力，便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大概是小白沒有與你說過，習了快一個多時辰的字，讓阿褐它們來陪你玩會兒吧，我先迴清心苑去了。”
可這一迴，朱砂沒有打斷，隻等他自己說停嘴了才問他道：“那小白可有給你說了你爹爹寫的這些冊子和畫的那些畫兒是給誰人的？”
小家夥這一說起話來總是會連著說一大串，若無人打斷他，怕他隻會愈說愈有話兒說。
“可是小白說爹爹畫得難看。”小家夥扁扁嘴，“可阿離覺得爹爹畫得很好看呀，小白的畫的才是好難看好難看。”
“阿離還聽到小白說爹爹那是破爛畫兒，就算爹爹保留得好好的，也沒人稀罕，給了阿離就好了，可是爹爹沒有理小白，也沒有理阿離，隻是給阿離看了他畫的畫兒。”說到這兒，小家夥的眼睛亮了起來，“爹爹真的真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兒的呢！有兔子有鳥兒有狗狗，有花兒有魚兒還有好多好多的哦！可好看了！”
“不是不是的。”小家夥搖搖頭，“這些冊子不是為阿離寫的哦，小白說爹爹整這些冊子的時候，阿離還沒有在娘親肚子裏呢，小白還說，這些冊子都是爹爹親手裁剪親手縫釘的哦！小白還還說了，爹爹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兒呢！可是爹爹都沒有給阿離看過爹爹畫的畫兒。”
除了這個小家夥，他還會待誰人這般有心？
朱砂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她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現下卻是好奇這些冊子究竟是君傾為誰人而寫而畫的。
可這也不對，縱是他看不見教不了小家夥認字習字，也大可讓小白還有君華他們來教就是，再不濟，還有小家夥的娘親不是？
“那這些冊子，是你爹爹為你寫的？”莫非是他早就知道他會有看不見的一天，早早地就給小家夥寫了這些冊子？
在小家夥剛出生的時候見過他一次後就再沒能見到他了，這便是說，他是從四年前開始看不見的？
“阿離不知道。”這個問題，戳到了小家夥的心，讓他難過地低下了頭，卻還是乖巧道，“阿離看得見爹爹的時候，爹爹已經看不見阿離了，小白說，爹爹在阿離剛出生的時候見過阿離一次，就再沒能看到阿離了，小白還說，爹爹都不知道阿離長的什麽樣兒，小華告訴阿離說阿離長得像爹爹，可是阿離照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像爹爹的呀。”
“你爹爹看得見的時候寫的，那……”朱砂覺得與這小家夥說話，總能知道些關於那眼睛裏好似藏著謎一樣的丞相大人的事情，她既欠了他們父子倆的恩德，一時半會兒是離開不得這相府，多知曉些這主人家的事情，也沒什麽不妥的，“你爹爹的眼睛是什麽時候看不見的？”
卻不知這些冊子是為何人而寫，照這些冊子泛黃的程度來看，那個時候這個小家夥還沒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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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未失明前就寫了畫了這些冊子？是以這些冊子才會這般泛黃，那章印周圍也才會有明顯的油印？
“可你爹爹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又怎會寫出這幾本冊子？”還有放在清心苑裏的那不下二十本的圖冊，還是——
“是的呀，都是爹爹寫的呀。”小家夥有問必答。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不夠聰明，學不快而已。”朱砂揉了揉小家夥的肩，慚愧道，後又看向那扉頁上的章印，默了默後又問道，“阿離，這些冊子當真都是你爹爹寫的？”
“哦。”小家夥有些失落地站在朱砂麵前，道，“要是爹爹看得見的話就好了，這樣的話，爹爹就能教娘親讀書認字了，阿離懂的不多，阿離都不會教娘親。”
“下邊這本冊子也是爹爹寫的哦！還有好幾本的哦，娘親要看嗎？阿離一塊兒給娘親拿過來！”小家夥高興地說完就要跑開，卻被朱砂輕輕按住了肩膀，道，“不用了，你就算拿給我看，我也看不懂。”
“是的呀，全都是爹爹寫的哦！”一說到君傾，小家夥總會覺得很開心，甚至有些自豪，“爹爹的字好漂亮好漂亮，阿離想寫得像爹爹一樣好看的，可是小白笑阿離手指太短，寫不出漂亮的字，但是爹爹說阿離長大些手指長長了就能寫出像爹爹寫的一樣好看字了，所以阿離每天都有很認真地在練習哦！”
“這本冊子……是你爹爹寫的？”朱砂又問。
這便是說——
擺在她暫住的清心苑裏的那一本本圖冊上的章印，與這個章印一模一樣。
這個章印上所刻的字，是君傾。
朱砂定定盯著那章印邊緣已經泛出油印的朱砂色章印，微微怔住。
“對呀。”小家夥又點點頭，“這個就是爹爹的章印呀，就是爹爹的名字哦！爹爹叫君傾，娘親知道的哦？”
“那這個章印，是……你爹的？”
“嗯呐！”小家夥點點頭，不知朱砂為何會這麽問，他有哪裏說得不對的嗎？
“阿離。”朱砂鬆開小家夥的手，將手移到了扉頁正中央，伸出食指指了指那一方扣在扉頁正中央的朱砂色章印，道，“方才你說這冊子是你爹教你習字用的？”
“娘親？”小家夥不知朱砂這忽然的舉動是為何意，隻是昂頭看著她，眨了一眨眼。
一個於她來說很是眼熟的章印。
隻因扉頁上扣著一方朱砂色的章印。
朱砂按住了小家夥正欲翻過扉頁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