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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相處章節來個一兩章,不要嫌棄啊~下章又繼續開始走劇情了~


    ------題外話------


    當這八道菜一樣樣端上桌……


    這一頓飯菜,朱砂整整燒了一個半時辰,久得小阿離都靠在君傾身上睡著了。


    隻是,想法與行動,總是有差別的。


    這些都是素菜,聽著簡單,當不會難燒才是。


    這些個菜……她可是一個都沒有燒過,總不能和丞相大人說她一個都不會吧?


    朱砂忍著無奈與後悔,開始去拿君傾所點菜的食材。


    “嗯。”


    “……那丞相大人要等得久些了。”


    “嗯。”


    “丞相大人和小公子,吃得完?”朱砂十分後悔方才問了君傾話。


    “……”就……這些?這還叫“就”?


    “豆腐丸子,山菌湯,木耳炒藕片,油燜筍,焯豆子,紅燒冬瓜,炒茄子,白糖芋頭。”君傾一口氣道了八樣菜,末了還道,“就這些。”


    “丞相大人請說,民女若是會,便給丞相大人做。”


    “……”朱砂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心中有些無言,敢情她若是不問,這人也就不會說上一句話吧,就像……他左手腕上的傷一樣。


    “有。”君傾沒有一絲委婉。


    朱砂在拿起一把蔥的時候覺著似乎有些不對,隻好又轉迴身來,看向君傾,問道:“丞相大人可有想吃的菜?”


    不過不敢靠得君傾太近罷了,可因為長凳太高,小家夥短短的腿完全懸空,但又怕摔下來,小家夥的小手便抓著長凳不鬆手。


    小家夥這才開心地爬上長凳,坐在了君傾身旁,與他坐在同一張長凳上。


    “嗯。”君傾沒有拒絕。


    小阿離站在君傾身邊,不敢坐,卻又想坐,想與君傾一齊坐,便小小聲地問道:“爹爹,阿離可以坐在爹爹身旁嗎?”


    朱砂終是無奈,轉身繼續選食材去了。


    “嗯。”君傾依舊隻是神色淡漠地應了一聲。


    朱砂本還欲說什麽,但在看到君傾左手腕上那包紮得歪歪扭扭的綁帶時,她便隻是恭敬道:“稍後油煙柴煙味熏人,還請丞相大人莫怪罪。”


    當真是一副就坐在這兒等著她將飯菜燒好的模樣。


    是以她看著小家夥輕輕地抓上了君傾拇指,將他往方桌邊的長凳帶,隨後便見君傾將衣擺輕輕一撩,在長凳上坐下了身,麵對著灶台的方向。


    朱砂很想拒絕,但是她不能,抑或說不敢。


    “嗯。”君傾沒有拒絕。


    小家夥見君傾邁步,昂頭小心翼翼地問:“爹爹,阿離帶爹爹到桌子邊坐著等娘親哦?”


    朱砂不止兩邊顳顬在跳,便是兩邊眼瞼都在突突直跳。


    “……”無妨,便是他不介意的意思?


    他非但沒有轉身退出廚房,反是朝廚房內繼續邁步,神色淡漠道:“無妨。”


    可,朱砂這連忙解釋的話堪堪說完,君傾便表了態。


    “丞相大人,民女絕沒有對大人不敬的意思。”小家夥的一席話讓朱砂不得不連忙解釋,她如今與寄人籬下相差無幾,還怎敢嫌棄這於她有恩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隻是民女的廚藝上不得台麵,實在不敢將自己燒的飯菜端到大人麵前。”


    朱砂實在無法理解,這小家夥的真正娘親該是有多嘮叨,才生得出這麽個多話的娃娃來,而這沉默寡言的丞相大人,又怎會娶了一個多話的女子為妻?


    朱砂很想捏捏自己突突直跳的顳顬,可是不行,盡管君傾看不見,但是小家夥一定會問她是不是頭疼之類的一連串問題,屆時更是解釋不清。


    小家夥這著急得搶著說的話讓朱砂恨不得想捏他的嘴,她看起來有這天大的膽子敢嫌他那人見人怕的爹?


    “還有還有!爹爹不吵娘親的!阿離也不吵娘親的!娘不要趕爹爹和阿離走好不好?”小家夥不明白,娘親讓他安靜呆著,是因為娘親嫌他吵,可是爹爹一直都很安靜的呀,為什麽娘親也不給爹爹在廚房裏坐著呢?為什麽呀?


    這話說得,君傾還未說什麽,小阿離便先急了,隻聽他著急道:“娘親娘親!娘親不是要把爹爹的飯菜一塊兒燒了的嗎?剛剛娘親已經說過了的呀!娘親不給爹爹燒飯的話,爹爹的肚子會餓會哭的!”


    “這……君子遠庖廚,丞相大人,這廚房狹小,且稍後油煙柴煙熏人,大人與小公子還是到前邊廳子或書房坐著,稍後民女燒好飯菜後再給小公子端上。”不同於在小家夥麵前,朱砂在君傾麵前的態度總是恭敬認真的,因為他與小家夥不一樣,小家夥可哄可騙可逗,他不行,這放眼整個燕國,怕是無一人敢逗騙這“心很殘暴”的丞相大人,她不過一個小小平民,更不敢太歲頭上動土,“加之民女在府上叨擾多日,心下實為過意不去,瞧著小公子年歲過小燒飯不便,便想著給小公子燒一頓飯菜,隻是丞相大人的飯菜……民女不敢越矩,不敢汙大人的口。”


    看著跨進門檻的君傾,朱砂顳顬眼角直跳,她能說不可以嗎!?


    小家夥則是高興極了,繼而轉頭興奮地問朱砂道:“娘親娘親,外邊太陽還沒有迴家,阿離還不能收衣裳,阿離和爹爹一塊兒在一旁坐著看娘親燒飯,可以嗎可以嗎!?”


    朱砂的腳步僵住。


    誰知,她才跨出兩步,便聽到君傾淡淡應了一聲,“嗯。”


    “……”朱砂忙將手中的竹筐放下,大步上前就要扯開阿離讓他別胡說話。


    朱砂才轉頭,便見著小家夥小心翼翼地抓著君傾的衣袖,輕輕朝裏扯著,小心又激動道:“爹爹要不要進來坐看娘親燒飯呀?”


    丞相大人,何時過來的!?她方才隻注意著聽小家夥說話,竟未注意到有人過來。


    朱砂手裏的蘿卜掉到了竹筐裏。


    “娘親在給阿離還有爹爹燒飯吃哦!”朱砂還未及轉頭,便聽到小家夥興奮激動道。


    然她拿起的蘿卜還未放到竹筐裏,便聽得跑到了門邊的小家夥一聲驚喜的叫喚,“爹爹爹爹!”


    想這些做什麽,朱砂微微搖頭,伸手拿過一根白蘿卜放到了手裏的銅盆大小的竹筐裏。


    就像人與人,若是讓她去吃一盤人肉燒成的菜,若非她是窮兇極惡到沒有一絲良心的人,想來才會吃得下,並且還會覺得美味。


    其實,她能明白為何他們父子二人不吃肉食,能聽得懂鳥獸蟲魚說話的人,就算將肉食擺到了他們麵前,隻怕他們也難以下咽吧。


    朱砂沒有理會他,隻轉了身繼續選食材。


    小家夥說著,便噠噠噠地朝廚房門跑去了。


    “哦,阿離知道了。”小家夥有些不舍離開,但是他看得出朱砂是嫌他吵鬧,支他離開,他不想讓朱砂厭煩他,他便乖乖應了聲,道,“那阿離看看外邊太陽迴家了沒有哦,要是太陽迴家了,阿離就收衣裳哦!要是太陽沒有迴家,阿離就在旁邊坐著看娘親,阿離不吵,阿離不惹娘親心煩的!”


    朱砂覺著自己似乎想了太多關於小家夥爹爹的事情和問題了,便不打算再問小家夥什麽,而是對他輕輕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這兒不需要你幫忙,迴前邊屋子去背書,或是在旁邊安靜坐著就行。”


    會用心對孩子的人,會是冷血殘暴的人?


    若不用心,小家夥不會事事都先想著他這個爹,若不用心,小家夥便不會這般乖巧懂事。


    看著小家夥亮盈盈的眼睛,朱砂心中有些感慨,感慨小家夥的懂事,也感慨君傾對小家夥的用心。


    “嘻嘻!阿離就知道是小白騙阿離的!”小家夥笑了,小臉有些紅紅,“阿離四歲四個月了,才不是像三歲一樣!爹爹說了阿離在長大的,阿離要是不長大,爹爹會難過的!”


    “嗯。”朱砂點點頭。


    “真的嗎?”小家夥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朱砂不會哄小娃娃,本就隻是“沒有”這兩個字而已,稍稍沉默後補充道,“小白騙你的。”


    若非知道小家夥的年齡,朱砂也以為這小家夥不過三歲多點大而已,這小家夥,的確比同年歲的小娃娃矮小了許多,隻是,此時不宜說實話罷了。


    “阿離都沒有見過其他和阿離一樣大的娃娃,阿離不知道阿離是不是真的像小白說的一樣,矮矮的。”小家夥說完,輕輕抓上了朱砂的衣袖,昂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她,有些可憐兮兮地問,“娘親,阿離好矮好矮嗎?阿離真的不像四歲了嗎?”


    “小白說,因為阿離身體不好,又因為阿離不能吃太多大家的肉肉,所以阿離才矮矮的。”小家夥耷拉著腦袋,就像是他做錯了事情一樣,顯得更難過了,“小白還說,阿離像個三歲的娃娃一樣,可是阿離明明已經四歲四個月了!”


    “因為,因為……”小家夥扁了扁嘴,一副難過的模樣,“因為爹爹說阿離和爹爹小時候不一樣,爹爹說阿離身體不好,要是不吃些大家的肉肉的話,阿離會長不大。”


    “為何阿離的爹爹沒有要阿離一定和他一樣不吃大家?”朱砂覺著有些好奇,遂問道。


    這小家夥的爹看起來對小家夥冷冰冰的,倒不想會與小家夥這般說話,不過他既已說了那些隨時都可能為人食物的雞鴨魚等東西會疼會哭會傷心,當是要求小家夥必與他一樣才是,又為何未對小家夥做這般的要求?


    “爹爹沒有一定要阿離和爹爹一樣不吃大家,可,可是,阿離不想大家疼不想大家哭不想大家傷心,所以阿離也要和爹爹一樣不吃大家!”小家夥說完,又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自己給自己做肯定。


    “嗯嗯嗯!”小家夥將小腦袋用力地點著,“爹爹和阿離說過,爹爹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吃的,因為會跑會跳的大家都有家人,都有血有肉,都會疼會哭,他們哭的時候就表示他們好傷心好傷心。”


    不知為何,朱砂由小家夥想到了他的爹爹,便問道:“那阿離的爹爹也和阿離一樣,都是這麽吃的?”


    他的爹爹,也是如此?


    朱砂微微點頭,心下明白了,這個小家夥,是個吃素的,那——


    “爹爹說大家家裏有爹爹和娘親,還有娃娃,要是吃了大家的話,他們的家人會傷心會哭的!嗯,嗯……就算大家沒有爹娘沒有娃娃沒有親人,吃他們的肉的話,他們會流血會沒命,也會很疼很疼的!”小家夥反應大極了,將自己的衣裳抓得緊緊的,“爹爹還說,阿離要和大家一起好好相處的!不然以後大家都不會和阿離一塊兒了!”


    朱砂的話音才落,小家夥便猛地搖頭,“不要吃不要吃不要吃!”


    朱砂不欲解釋,便微微點頭,道:“算是吧,主要是指豬肉。”


    “……”這比法……


    “肉?”小家夥眨巴眨巴眼,似有些不懂朱砂說的是什麽,而後才一臉認真地問,“娘親說的是像阿褐阿黃小小小嫩大家身上的那種……肉嗎?”


    “不數了,我知道了。”朱砂抬手打斷了隻要一說話便叨叨個不停的小家夥,轉而問道,“不吃肉?”


    “阿離呀?”小家夥不懂朱砂為何突然這般問,自然乖巧地迴了她的話,邊說還邊數著手指道,“阿離吃青青的菜呀,還有各種胖胖瘦瘦的瓜呀,嗯……阿離還吃蓮藕,吃茄子,吃豆腐,吃山菌,還有好多好多的東西哦!阿離再想想數數哦!”


    “阿離,你平日裏都是吃的什麽菜比較多?”


    不過,照小家夥這般說,朱砂忽想到了住在小棠園的這幾日曾見過小家夥忙活的飯菜,也全是素菜,不曾見過小家夥吃過肉菜一類葷菜,莫不成……


    “……”朱砂抬手揉揉自己的顳顬,這怎麽就成她要吃娃娃寶寶了?


    “大大花是阿離還沒有和爹爹到這兒的時候養的大母雞呀!大大花下了好多好多的雞蛋,小華說那是雞蛋,但是爹爹說那是大大花的娃娃,娃娃沒長好的時候叫雞蛋,長好了就是毛茸茸的小雞寶寶哦!”小家夥說得很快,也很認真,最後一臉巴巴地看著朱砂,有些可憐兮兮道,“娘親不吃大大花的娃娃,不吃小雞寶寶好不好?”


    “……”朱砂頭有些疼,又問,“大大花是誰?”


    “娘親要吃大大花的孩子嗎!?”小家夥本是用小手捂著嘴,一聽得朱砂說雞蛋,他忙拿開手,一臉的緊張著急道,“娘親不要吃大大花的孩子,不要不要!大大花會傷心會哭的!”


    “小子。”朱砂轉過身來,又看向小家夥,問,“為何都不見肉食?連個雞蛋都沒有?”


    但她發現,這些食材,盡是瓜菜等一類素菜,竟無一樣肉食,便是雞蛋,都未見著。


    朱砂這才又繼續找食材。


    小家夥立刻抬起小手捂住嘴,用力點了點頭。


    “小子閉嘴!”朱砂將米下鍋後正在翻找廚房裏所有的食材,被叨叨不停的小家夥吵得煩躁,使得她不由擰眉盯著小家夥看了一眼。


    “阿離會燒柴會淘米會洗菜會切菜還會燒菜!阿離都會的!阿離都可以幫娘親的哦!”


    “娘親娘親,阿離可以給娘親幫忙的哦,娘親需要阿離幫娘親做什麽呀?”


    “嗯嗯!一定是的!”


    “哦哦,阿離覺得爹爹這迴不會生阿離的氣哦,因為娘親給爹爹燒飯,爹爹一定會很開心!爹爹開心了,就不會生阿離的氣了!是不是這樣呀娘親?”


    “娘親娘親,娘親是要把爹爹的飯菜一起做了嗎?可,可是爹爹說了讓阿離做的呀,阿離沒有做,爹爹會不會生阿離的氣罰阿離呀?”


    “娘親娘親,娘親要給阿離做什麽吃的呀?”


    廚房裏,盡是小家夥難掩激動興奮的聲音。


    廚房裏的人正忙碌,並未注意到外邊有了來人。


    庖廚的窗戶與門皆打開著,君傾卻沒有進去,而是站在了門與窗戶之間的那麵牆外。


    君傾腳步很輕,那跟在他身後的兩隻大狗便也安安靜靜的不出聲。


    庖廚頂上的煙囪正有淡淡的炊煙嫋嫋而出。


    這張高凳與旁邊這全都擺放得低低矮矮的物事看起來極為不協調,卻不知這高凳是做何用處。


    挨著廚房外的牆根擺放著一張竹編小台,小台上放著皂角竹刷等一類物事,牆上打著木釘,木釘上掛著兩隻木盆,旁還放著兩隻提水用的木桶,還有一張高凳。


    衣裳早已晾幹,隻還未收起而已。


    小庖廚前的空地上搭著幾架晾曬衣物用的竹竿架子,此時架子上正晾曬著幾件衣裳,衣裳小小,顯然是小家夥的衣裳。


    小棠園本就不大,這後院更相對較小,院子裏除有花草樹木及水井外,還有一間小庖廚。


    後院廚房,夕陽將每樣事物的影子扯得老長,有小鳥飛過水井上的轆轤,停了停,又飛走了。


    阿褐和阿黃卻沒有離開,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那些本是圍在他身邊的大小鳥兒隨即聽話地撲翅飛出了窗戶外。


    “玩兒去吧,我到後邊庖廚看看。”君傾說完,扶著門框跨出了門檻。


    “沒有必要讓她非守著阿離不可,既能好好地活著,又何須讓她痛苦。”君傾慢慢朝屋門方向移步,“屆時我會與阿離說明白,以免他接受不了。”


    “汪汪汪!”阿褐著急地叫了幾聲。


    “小白守著君家太久太久了,是該讓他走的時候了。”君傾在阿褐腦袋上輕輕拍了一拍,而後慢慢站起身,還是那副淡淡的語氣道,“阿離的娘親,終是要走的。”


    阿褐則是將下巴搭到了君傾的腿上,細細地嗚叫兩聲,昂頭看著他,像是在問他什麽似的。


    阿黃舔舔君傾的手,便垂下腦袋,趴在身,將頭枕在他的腳背上,嘴裏輕輕嗚咽著聲。


    君傾這時又伸手揉揉阿黃的腦袋,道:“屆時當也隻有你們會陪著他而已,他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需你們多擔待了。”


    似乎,難過了。


    “汪嗚……”阿褐悶悶地叫了一聲,本是豎起的耳朵垂了下來。


    可偏偏,不是。


    “阿離雖比你年長兩月,也聽話,但從未離開過我,更不曾涉世,於人而言,他還隻是個小娃娃,對人對事的理解,遠不及你,待我不在了,還需你照拂他。”君傾說得平淡,聽著就像是在說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


    “汪!”


    “四年了。”君傾用拇指別著阿褐的耳朵,阿褐則是一下一下甩著尾巴,圓溜溜的眼睛直盯著君傾看,認真地聽著他說話,“和阿離一樣年紀。”


    “嗚……汪!”阿褐搖搖尾巴。


    末了,他將冊子合上,將手伸到了阿褐的頭上,輕揉著,淡淡道:“阿褐,你跟著我多久了?”


    即便看不見,君傾還是將小家夥的習字冊子一頁頁翻過,每一頁,他的手都會在紙上輕撫過一遍,好似如此就能感覺到小家夥寫的功課了似的。


    小鳥停在他的肩上手邊手上,阿褐阿黃坐在他的腿邊,卻沒有誰出聲,隻是靜靜地陪著他而已。


    君傾坐在小家夥的書案後,坐在小家夥平日裏習字作畫所坐的椅子上,翻著小家夥裝訂成冊的習字習畫本,用手撫著那雖寫著字繪著畫但卻撫摸不到那上邊字畫的紙張,隻見他低垂著眼瞼,似在認真“看”著小家夥的功課似的。


    因為他今日答應了小家夥,待入夜了再離開。


    君傾還在小棠園,沒有離開。


    斜陽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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