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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夏夜,但是下雨的夜,總有涼意,濕涼濕涼的空氣湧進窗戶裏來,加上又淋了雨,總會讓人覺得這個雨夜異常的寒涼。


    阿離小從縷齋到安北侯府再到府裏的梨苑,身上穿的雖不是他自己的衣裳,但好歹也是幹衣裳,雖不合身但還不至於寒涼,可現下他身上的寬大衣裳濕了大半,讓他覺得涼颼颼的。


    朱砂為阿寶上了藥再為它將傷口包紮好,再煮了些滾燙的薑水讓這兩人一狗喝了後便哄了素心去睡覺,素心睡下之後,朱砂才來想今夜怎麽“處理”這個小娃娃。


    阿寶很聽話,朱砂為它包紮好傷口後,它便出了屋子,臥到堂屋門外去了,它要守著這個屋子,守著它的大小主人。


    朱砂為阿寶包紮傷口時,素心和小阿離就蹲在旁邊看,安安靜靜的,一點都不打擾朱砂,待得素心迴她那屋去睡了,小還是蹲在地上。


    因為他不知道他該去哪兒。


    朱砂將金創藥和剪子紗布收迴到櫃子裏後,轉過身來時發現小還蹲在地上,加上身上那一身半濕的寬大衣裳,直是一副可憐巴巴不知自己該往哪兒杵的模樣,朱砂用帕子濕了水擦了擦手,對小道:“小子跟我到屋裏來。”


    “好”阿離立刻從地上蹦起來,捧著於他來說很是累贅的衣裳,慢慢地跟在朱砂身後,進了她的那間臥房。


    朱砂的臥房很簡潔,除了必要的臥榻妝台和櫃子之外,隻有一張小圓桌,小圓桌旁放著兩張圓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朱砂喚了小隨她進屋後,讓他坐在圓桌旁的凳子上,她則是到櫃子前翻找出一件幹淨的中衣,邊翻邊道:“把身上的衣裳脫了,我給你找件幹的裹裹,把褲子也脫了。”


    方才在縷齋時隻給小換了衣裳,並未讓他脫了濕透了的裏褲,這一路迴棠園來,想來該是難受極了。


    小的動作迅速極了,朱砂才找出衣裳轉過身來,小就已經將自己脫幹淨了,隻不過他沒有將衣裳放到桌上,而是將衣裳還拽在手裏,擋著他的下半身,小臉有些紅,羞赧的模樣。


    朱砂瞧見紅著臉的小,不由想笑,心想著小小小年紀便隻遮鞋倒試巧。


    不過


    朱砂可無心顧這小羞不鞋走到他麵前二話不說便扯開了他擋著自己下半身的衣裳,在小羞得滿臉通紅時將手上剛找出的衣裳裹到了他身上,一邊冷淡道:“裹好了就到去睡。”


    朱砂說完話,抓了從小手裏扯下的衣裳,轉身便要出屋。


    “娘親”見著朱砂要賺小很是著急,連忙抓住了她的衣袖,著急地問道,“娘親要去哪兒這是娘親的床,娘親是不是不想和阿離睡那,那阿離就不睡了,阿離不能搶了娘親的床,阿離坐著就好了。”


    “”看著這個似乎異常懂事的小,朱砂一時竟是不知迴他什麽才是好,她的確是不會和這個陌生的小躺一張,因為她躺下時身邊從來就沒有人,若是有人,她寧願選擇不睡,隻是


    這不過是個丁點大的小娃娃而已。


    朱砂的臉色不好看,從這個小硬是要扒著她不放開始,她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隻聽她不冷不熱道:“我拿衣裳去洗,以好你家人來接你時你有衣裳穿在身上。”


    也洗了續斷公子的衣裳,晾曬幹了好還去。


    “你自己到去。”朱砂話音落,不待聽阿離說什麽便拂開了他的手,出屋去了。


    因為她根本就無心聽那樣丁點大的小說多餘的話。


    她會在路上撿起他,已是她的最大慈悲。


    朱砂跨出門檻時,不忘將屋門掩上,從外邊上了閂。


    她以為小會說什麽,可她什麽都沒聽到。


    小什麽都沒有說。


    朱砂拿了放在堂屋桌子上的那隻裹著小衣裳的包袱,拐去了後邊的廚房,以最快的速度將小和續斷的衣裳漿洗好晾曬到了屋簷下的衣杆上,而後即刻迴了前屋。


    因為她不放心。


    她方才以最簡單的方式教訓了三姨娘,不知何時她便會帶了人來找事。


    不過阿寶還未吠叫,梨苑尚且平靜。


    朱砂迴屋前,先到素心那屋確定她已經睡下之後,才折身迴了她那屋。


    朱砂打開門閂的動作很輕,像是不想吵到屋裏的小似的。


    門開了。


    屋裏的小睡著了。


    隻不過,小並非是在床榻上睡著的,而是靠在桌子邊睡著的,許是冷的緣故,小將裹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抓得緊緊的,小小的身子還在輕輕發著顫。


    小沒有到床榻上去睡。


    他不敢,因為他怕朱砂嫌棄他。


    他好不容易找到娘親的,不能讓娘親嫌棄他。


    桌上有油燈,火苗在微漏進窗戶的夜風中微微晃動著。


    朱砂掩了門,沒有躺到床榻上去,而是走到了小身旁,垂眸看了他良久良久,才微彎下腰將他打橫抱起,走向床榻,將他放到了床榻上。


    小許是累極倦極,朱砂這般移動他,他並未醒來,朱砂伸手探探他額上的溫度,將床榻上的薄被折做四,增加厚度後才將其蓋到小身上。


    有被子蓋在身上,暖和了,漸漸的,小不抖了,安安靜靜地睡了去。


    隻是他的眉心一直緊擰著,像是夢中有什麽讓他不開心的事情發生似的。


    朱砂無心理會他做的是怎樣的夢,是以朱砂沒有理會他的眉心是蹙還是舒。


    梨苑裏完全安靜下來之後,朱砂這才拿了圓桌上的油燈,放到了妝台上,隨之坐到了妝台前。


    妝台上擺著一麵昏黃的銅鏡,一把梳子,一支素淨的銀簪子,一隻小小的銅香爐,還有那隻她從縷齋帶迴來的雕花檀木盒子。


    以往這個時辰,那隻小銅香爐裏都會有清清淡淡的熏香嫋嫋而出,但今夜,朱砂不打算燃香粉。


    她今夜並不打算睡。


    因為今夜並不適合睡覺,適合清醒著。


    燈火在燃燒。


    朱砂抬起手,撩開自己右耳邊的頭發,輕輕撫向耳背。


    昏黃的火光微微照亮她的耳背。


    她的耳背上,似乎


    刻著字。


    ------題外話------


    嚶嚶嚶,不活了,本來今天的更新一不小心設置到昨天晚上的時間去了,等於說昨天二更了,叔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種草泥馬一樣的心情沒法言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不能斷更,今天也隻能默默地更新了,新的一月就這麽虐爹,啊啊啊啊


    求治愈山民這顆碎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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