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登船的日子是大年初二,冷冷地空氣中還飄散著煙花的味道。天津國際遊輪碼頭裏寬敞的等候大廳顯得很是清冷,隻有唐少等四個人,其他就都是工作人員了。


    下午,隨著一聲嘹亮的汽笛聲,唐少等的船終於到了。


    唐少等人要登船時,三個戴墨鏡的家夥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搶先走進了通道。那三個人兩小一大,都帶著墨鏡口罩怕人認出來似乎。高大的人大概是這裏三個人的領帶,即便是把麵目都罩住了,還是有種逼人的氣勢。他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走路時身體還在不自然地搖晃著。兩個年輕人在兩側攙扶著,看樣子是有些吃力。


    “這三個人不簡單。”就在唐少還在看著這三個人的背影納悶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時候,腦子裏響起了唐柔的聲音。


    “怎麽個不簡單?”唐少通過意念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那個大個子是e時代的謝由。”唐少從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這個人,但他已經不止一次聽歐陽北燕說過這個名字。就在這一刻之前,唐少還對這次旅行有很多的懷疑。現在這裏出現了如此關鍵的人物,他反而安心了。


    走進遊輪中庭,唐少感覺突然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中庭裏人來人往,其中還有三兩穿著海灘褲或泳裝的俊男靚女。再加上中庭裏的熱帶景觀植物,給人一種到了熱帶海灘的錯覺。


    唐少看著這不大的空間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靠!”很粗鄙,但卻很適合用來抒發現在的情感。


    “幾位貴客,請出示您的邀請卡。”一個金發美女攔住了正要繼續向前的唐少等人。


    “這是我們的卡。”歐陽北燕從包裏掏出了三張金色卡片,那是她從李管家那裏拿到的。


    所有的人眼神都還在這世外桃源一邊的世界留戀,但唐少感覺到一個奇怪的腦波信號閃過。他順著自己的感覺看去,發現接過三張金卡的接待美女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表情,但那表情一閃而過便恢複了正常。


    “三位請稍等,那邊有沙發。”漂亮女接待快速走去了前台。


    很快,漂亮女接待又跑了迴來,他還用對講機叫來了另外兩個女孩兒。然後用英語對臉人交代了幾句。


    “三位請這邊走。”一個女孩兒走到了唐少麵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另外一個女孩兒走到王大師麵前請他去另外一邊。


    “我們一起的。”被特殊對待的王老道有些不高興。


    “先生,您住四樓的一等艙,這幾位顧客住一樓的三等艙。”金發女接待解釋道。


    聽到金發美女這麽說,王大師的表情有些尷尬,但明顯還有些興奮,他嘿嘿一笑說道:“既然是船上的規矩,那就這樣吧。”


    聽到這個結果,又該唐少心中不爽了:自己明明帶的是金卡,卻要住三等艙,難道王老道帶的是鑽石卡不成。唐少一把奪過老道手中的卡片,確實是藍色的,但做工明顯沒自己的好。


    “你這卡有哪兒比我好的嗎?”唐少不屑地問了一句。


    “嘿嘿,卡不可貌相。理發店裏的會員vip卡哪個不比銀行卡好看,可裏麵的錢呢?”王老道一把奪過唐少手裏的卡片,很是得意地說道。


    “想不到王大師還去過理發店呢。”歐陽北燕盯著王大師那個鋥亮的禿頭差點兒笑出了聲。


    王大師很是不以為然地撩了一下僅剩的幾根秀發,切了一聲便跟著接待的女孩兒上樓去了。


    大概是被遊輪裏的氣氛影響到了,歐陽北燕很開心的笑了。唐少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麽放鬆。


    唐少三個人跟著另外一個接待女孩兒到了一樓的房間,三個人被分配了到了三個房間。雖然是三等艙,但畢竟也是豪華遊輪的三等艙,這個房間給唐少的印象要比國內的快捷酒店好很多,當然唐少也就隻有快捷酒店這麽個參考對象了。


    放好自己的行李後,唐少、唐柔和歐陽北燕三人再次聚齊。他們用晚飯前的這段時間參觀了郵輪的大部分地方,還應王大師之邀去參觀了他的一等艙。


    看到王大師的房間,唐少才終於知道了為啥自己那個房間時三等艙。就在唐少張大了嘴巴在房間裏四處看時,王老道就那麽安安靜靜地躺在那一等艙獨有的大沙發裏吸著一等艙特供的雪茄。這次王大師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唐少像個土豹子一樣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哎呀,大師,您到哪兒都是大師啊!”唐少由衷讚歎道。


    王大師冷笑了一聲,迴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去年在迪拜工作時,七星級帆船飯店頂層的總統套房,那才叫真好!”


    “您還去過迪拜!”唐少這次可不是什麽讚歎,他猜想這王騙子肯定是本性難移又開啟了吹牛模式。


    “那可不是,中東那邊富豪多,有錢人多了我們這些看風水的,通靈的買賣也好做的多。”說著王大師深吸了口雪茄,然後二目微合四十五度角望向窗外一副往昔不再的惆悵感。


    唐少看大師感歎,他自己也是一陣的感慨,隻不過他感慨的內容是:“這大師級別的騙子就是不一樣,想必也是深研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


    騙子是唐少對這個王大師的固有印象,即便有了在天津的酒店郵輪的一等艙之後唐少對這個人的印象從老道變成了大師,王清明卻仍然沒有擺脫騙子這個標簽。但是晚飯後,唐少印象中的王大師才算是徹底蛻變成了一個高人。


    吃過晚飯,已經準備在郵輪上過宅男生活的唐少被歐陽北燕和唐柔拉著去了郵輪最熱鬧的地方,位於郵輪頂層的賭場。


    郵輪的賭場位於郵輪頂部的小廳,小廳三麵是玻璃的,隻有正麵是鋼的。唐少進入賭場就再次被震驚了。且不說那華麗的燈光和各色奇裝異服的男女,單是人們的語言乍聽上去就有十幾種。


    賭場基本上被分成了三個區域,位於中間的是供普通遊客使用的賭博區。裏麵擺了幾張百加樂的台子和幾個蘋果機。位於船尾方向的是高檔賭博區,供高端旅客使用。與高端賭博區相對的是一個休閑區,那裏擺著幾對沙發和一些可以免費取用的飲料和食品。


    歐陽北燕和唐柔顯然是不懂賭博的,她們來這裏完全就是為了湊熱鬧。所以一進門唐少就被兩個丫頭拖進了休閑區。


    休閑區已經擠滿了人,唐少挑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做了下來,兩個丫頭則是嘰嘰喳喳地到處去找吃的了。


    就在離唐少不遠的地方,一個牧師正在和兩個看著像歐洲人的女孩兒聊著什麽。三個人時而肅然在胸口劃十字時而又爆發出一陣大笑,看樣子是幾個相熟的人。


    索性休閑區裏還有個電視可以看,骨灰級的宅男唐少慢慢沉浸在了那台播放著海洋生物科教片的電視節目裏。


    “呦!徒弟,你怎麽也好這口兒啊。”正在認真學習的唐少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等他迴過神兒來才發現自己麵前正站著一個牧師。那牧師腋下夾著一本聖經,留著一頭劉胡蘭式的金色短發,嘴巴上是兩撇v先生一樣的胡子。


    “您不會是王清明吧?”唐少有怯怯地問了一句,唐少之所以由此一問,是因為看到了這個牧師斜挎在腋下的那個看起來有點兒眼熟的百寶袋。


    “可不是我嘛。剛才我去一層找你們,你們都不在。你那兩個小媳婦兒呢,她們怎麽沒跟來。”說著王大師一把拉起唐少走到了唐少之前看到的那兩個歐洲女孩兒麵前,然後用一種唐少聽不懂的語言跟兩個女孩兒說了兩句,兩個女孩兒很是禮貌地向唐少點了點頭。


    “這位是艾琳,這位是艾爾瑪,都是來自巴黎的。”


    “我靠!剛才就是你啊。”唐少恍然大悟,對王老道的崇拜之情也是油然而生。


    “咋?”


    “你不是道士嗎?怎麽又成牧師了?”


    “要不說你是土老帽呢,這是哪兒?這可是國際遊輪,道士出現在這兒合適嗎?”王大師很是威嚴地問了一句。


    “還真是不合適,不過你個假道士轉行當假牧師是不是也不合適?”


    “想當年,在歐洲的時候,我可是個真


    牧師,迴國之後才做的道士。這要非說真假,那也是牧師更真。”王大師這次手裏沒有雪茄,所以便隨手端起了一杯紅酒輕輕搖著,雙目微閉四十五度角看向不知何處。


    之前這王大師說他去過迪拜,唐少是有所懷疑,而現在他說自己去過歐洲唐少想懷疑但完全沒有理由。


    幾杯酒下肚,幾個人已都是麵紅耳熱。聊到興起幾個人起身向賭博區進發了。


    第一次進賭場的唐少有點兒迷茫,倒是王大師似乎輕車熟路。


    “怎麽樣?試試手氣?”王大師隨手從自己的籌碼中拿出幾個籌碼在唐少眼前晃了晃。


    “嘿嘿,我還是算了,運氣一向不佳,特別是賭運。”唐少這句話的理論依據還是高中時參加的一個賭局。那是一個年暑假的下午,鄰居三位奶奶三缺一,唐少被臨時抓去充數。那幾位看上去走路都費勁,坐那兒好像隨時都會睡著的奶奶在唐少印象裏卻像是隱世的賭神。僅僅一個下午,唐少就輸了十塊錢,那可是在每把牌隻有一兩毛的牌局裏輸掉的。從那以後,唐少就認定自己天生賭運不佳,後來就連在電腦上玩兒個鬥財主多能輸個幾十萬豆。


    “嗬嗬,來到來了隨便玩兒幾把。”說著王大師不等唐少再說話就直接把幾個籌碼塞進了唐少的手裏,唐少撚開數了一下,一共五個。


    唐少並不知道賭博的規矩也懶得再這種自己不擅長的事上花費心思。他很隨意地便在房間中央的百加樂台子上輸掉了四個,留下最後一個唐少把它裝進了口袋想留作紀念。


    再次變成孤家寡人的唐少,自然地又向著安靜的角落挪動了。可唐少偏偏走到了一個看似很安靜的角落。說看似,是因為這個角落並不像主台那兒喧鬧,但人卻一點兒也不少,人群圍得嚴嚴實實的,似乎聲音都被堵在了人群中間。


    唐少不愛熱鬧,但好奇心還是有的。他擠進人群,一顆腦袋穿過幾個脖子之後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人群中圍著一個小方桌,方桌上四個人正在玩兒紙牌,四個人麵前分別放了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滿滿當當的籌碼。他們的玩法兒簡單粗暴,每人三張牌,比大小,贏者通吃。按說這種比較單調牌局不應該有這麽多的圍觀者,可勞動人民湊熱鬧的熱情是難以預料的。這些圍觀的人,不單是在看,還在參與。他們會把自己的籌碼押在自己看好的人身上,牌局上的人贏了錢,下注的人也能分一杯羹。


    唐少看了幾把,大概也知道了這裏比較粗糙的玩兒法。他終於被勞動人民的熱情給感染了,一隻手摸到了口袋裏的一個籌碼。


    “反正就一個了,玩兒一把也不會損失什麽。”他拿出了自己的籌碼,就想隨手丟在放籌碼的盒子裏。


    但真要把籌碼放下去的時候,唐少還是猶豫了。倒不是舍不得錢,隻是自己這運氣實在值得先感傷一下。感傷之後,他頗為鄭重卻沒有絲毫章法地選好了自己準備孤注一擲的盒子。可當他的心思剛放到牌局上時,他突然感覺胸口微弱,四個人手裏的牌竟然映入了唐少的腦中。


    “靠,簡直就是白給錢嘛。”唐少想著便把手裏的籌碼扔進了手中牌最大的那人麵前的盒子裏。有那麽幾秒鍾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怪異之處。但等有人把五個籌碼遞到他麵前時,唐少已經走神兒了。


    “剛才應該是讀到了看牌人的意識吧?!靠,這真是白給錢了。”唐少攥著籌碼的手開始顫抖起來。隨即他又下了第二把,第三把,……


    半個小時之後,唐少的兩個口袋裏已經被籌碼撐的鼓了起來,兩隻手也都是籌碼。


    “你這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啊!”


    唐少由於太過專注,被身後的人嚇了一個激靈,連忙轉身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王大師和歐陽北燕姐妹倆正站在自己身後。可再一轉頭,那幫剛剛輸完錢的“民間賭神”們也圍了過來。


    休閑區裏,一個女人玩著手機,頭也沒抬卻已經對這邊的事了若指掌。她關上手機,微笑著向唐少瞟了一眼,然後向著賭博區的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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