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觀複沒有下令追擊,這種複雜地形,正應了一句話,窮寇莫追!


    他指著倒地的大漢,甩了甩狼牙棒上的血。


    “把這人的屍體帶上,再撿幾副兵甲!即刻送迴南平!”


    看著護衛將屍體抬到後備的馬車,徐觀複又對著護衛首領道:


    “接下來的路程還請李護衛多費心!”


    “表公子放心,屬下省的!剛剛多謝表公子援手!”


    “無事!”


    徐觀複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往馬車走去。


    這次的襲擊處處透露著蹊蹺。


    不過從敵人的表現來看,他還是傾向於是衝著李紓妤這丫頭來的。


    畢竟這些人,舉手投足間真的很像是軍伍之人!


    他自問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能調動軍隊?其中還有禦守級別的高手?這種強敵他目前還未碰到過!


    迴到車上,徐觀複盯著李紓妤看了好幾眼,思量著到底會是誰想要對這丫頭下死手。


    被他這樣看著,李紓妤滿臉不解,大眼睛忽閃忽閃,星眸瀲灩間疑惑浮現。


    “觀複哥哥,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嗎?”


    徐觀複習慣性的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小腦袋,卻被小丫頭敏捷躲開。


    “說話就說話!都說了多少遍了!過年我就是大人了!不要老是摸人家的腦袋!”


    李紓妤嘟著小嘴,滿臉不快。


    被她這小模樣一打岔,徐觀複嘿嘿一笑,把心中的不解拋之腦後。


    反正‘物證’,他已經安排人快馬加鞭的送迴南平了,就讓那位大舅去頭痛吧!


    至於接下來的安全問題,其實並不需要過於擔心,若真有性命之憂,恐怕這一次來的就不僅僅是一個禦守下境了!


    放下心來的他,開始逗弄小姑娘,惹得小丫頭嬌喝連連。


    兩兄妹在這裏嬉鬧。


    不知道多少裏遠的山林間,巨石之後,一中年男人不斷來迴踱步,臉上是企盼,是焦急,是忐忑,不一而足,難道心情。


    突然,周圍響動傳來。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從巨石後麵轉出。


    “陳校尉,戰果如何?可曾得手?那人是......”


    眼前出現的是一群‘殘兵敗將’,中年男人略帶興奮的話語當即被噎在了喉嚨裏。


    愣了好半晌,才又艱難開口。


    “怎,怎麽迴事?”


    轉頭四下打量,卻始終沒有那小山般的身影。


    “陳校尉呢?”


    問話聲有些顫抖。


    一邊,一個滿臉血汙的小兵看了他一眼,垂頭喪氣道:


    “管事!陳校尉死了!”


    “怎麽可能!”


    中年男人驚叫,一臉的不信!


    “是真的,管事,我們親眼所見,他被一個胖子和護衛首領圍攻!”


    “是啊!我們看見的!陳校尉被那護衛首領殺了!”


    ......


    七嘴八舌的迴應,卻讓中年男人越聽越心涼。


    這麽多人都是一個說法,恐怕事實真是如此!


    陳六甲死了!


    這個他們陳家唯二的禦守死了!


    中年人臉色煞白,直覺天旋地轉。


    完了!


    那可是他陳家這十來年的暗中積蓄啊!


    看著周圍寥寥無幾的敗軍,男人欲哭無淚!


    事實糟糕到再也不能糟糕,但還是需要複命。


    徐府,正房小院。


    中年男人陳進跪在堂下,瑟瑟發抖。


    上首,陳夫人癱坐於座椅之上。


    臉上驚疑不信與彷徨不安交織,仔細讀來,其中還隱藏著點點的恐懼。


    好半響,她才又一次問道:


    “陳進!剛剛是我聽錯了對不對?你說的是陳六甲成功將那人斬殺了對不對?”


    陳進哭喪著臉,卻是不得不再一次將那殘酷說出:


    “小姐!屬下無能!誰能料到那人居然是禦守境界的實力!陳校尉被他和那李家派出的護衛首領給聯合斬殺了!”


    哭嚎著,陳進深深拜在地上,連連磕頭。


    咚!咚!咚!


    一聲勝過一聲。


    卻像是敲在陳夫人的心髒上,她直覺胸口一緊,唿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陳六甲都快到中境了,怎麽會死?”


    “不可能!不可能!那該死的人怎麽能是禦守境界呢?”


    “你們一定是看錯了!對!你們一定是看錯了!”


    “好你個陳進!你居然謊報軍情!”


    陳夫人的聲音陡然尖利!


    實在接受不了陳家暗中積蓄多年的力量已經灰飛煙滅,她心思錯亂,直接編製了一個謊言自我安慰。


    “來呀!把陳進拿下,拉下去重打!”


    陳夫人迫不及待想要宣泄。


    內心的彷徨與恐懼快要把她逼瘋了。


    陳進哀嚎,卻依舊被無情的拖了下去,很快外麵傳來他的慘叫。


    可這卻沒有絲毫作用。


    她反而更慌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呆坐當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或許,她做錯了?


    *


    從南平府北上,正統官道會經過永豐縣。


    不過之前遇襲,徐觀複臨時決定改道,走了另一條道路。


    過火燒關後,就算正式到了信州地界。


    這裏是永平縣,位於信州府城的西南方。


    而他的封地永豐縣正在永平縣東邊。


    於是我們的徐大子爵,轉向東進!


    他還沒有去過永豐縣呢!


    聽說是很哇塞的地方,徐觀複不由興奮起來。


    雖然並沒有通知徐家他迴來了,但等到了永豐縣城的時候,徐觀複還是見到了徐家人。


    徐明遠,他那位五叔,此時正站在城門口。


    徐觀複趕緊迎了上去,該做的姿態已經做了,現如今沒有必要再拿著捏著。


    “五叔!怎麽勞煩五叔您到永豐來呢?侄兒實在慚愧!”


    “不勞煩,不勞煩!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啊!”


    徐明遠臉帶激動。


    當初這個侄兒在他眼皮底下被過山風劫走,他心裏有愧,所以這段時間一直為了侄兒迴家之事四處奔波。


    好在,這一次是真的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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