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不是董區長啊,難道是他老婆迴來了不成?應該不會啊。”


    這事就是這樣的,拿著區長鑰匙的,肯定是身邊人,而且是至親好友才成。


    “你們猜不出來的,這事才熱鬧呢,弄的治安局的人都一個勁發愣。”


    “是他的女下屬吧,”李瑜薇倒是很快想到了電影電視劇的那些情節。


    “還真不是,總之是出乎預料之外, 卻又在情理之中。”


    鮑科長看了看我,我也點了點頭,我知道這是他想起了李娟和艾行長的事情 ,意思是區長也一樣的瀟灑。


    對啊,畢竟現在的官場上這不是什麽新鮮事,就當聊齋的八卦聽一下子吧。


    我端起酒杯,對左森蘭說“我和你的司機師傅們上一杯?”,左廠長說“你隨意,現在各自進行就是,都是為了高興”。


    “各自進行”就是捉對喝酒,各自表達各自的意思。


    然後,我對鮑科長揚了揚杯,然後向著楊師傅和幾位司機說了一句:


    “一起來,我們快點上杯酒,壯壯膽,趕緊說新鮮事!”


    喝酒,明明是杯裏的酒“下一口”,卻要說成是“上一口”或者“上上”,其實是為了圖個吉利,那就是“上比下好”,就像官場上勾心鬥角的手段層出不窮,隻為加官進爵的過程,不叫拚命升官,而叫“追求進步”一樣,都是為了吉利。


    三位師傅也笑了起來,看到左廠長在場,就示意了一下,舉起杯,和我與鮑科長一起幹了下去。


    這時候,左廠長也與李老單獨喝了一杯表示了一下感情。


    李瑜薇趕緊給左廠長夾了一片拉出的鴨條,又給左廠長倒滿酒杯。


    久經酒場的楊師傅當然也很知道酒廠的禮節,幹掉杯中酒之後,馬上離開座位端起酒瓶,給我和鮑科長倒滿酒,然後才落座。


    李老饒有興味的和左廠長低聲聊著,眼神卻看向楊師傅。都明白,這是在期待他詳細說下去。


    李瑜薇的眼神卻有些複雜,帶著一些開玩笑的樣子看著我。


    “他們區長們不是住辦公樓後麵的焊條廠宿舍的幾套宿舍嗎,董區長家的對門正好是焊條廠廣播員梁新梅的家,她和老公都是焊條廠職工,都住在這個宿舍裏麵。


    “常來常往的,董區長就對這個廣播員有了印象,而且也去借點炊具,弄點醬油醋啥的,他也拿點別人送的小禮品答複他們,於是常來常往的,有時候天氣不好董區長迴不了家,還和他們一家在一起過陰天啥的,反正是你來我往的成順腳的事情了。


    “年前的時候,於陵電視台擴建,需要招幾個主持人,焊條廠的這個廣播員梁新梅也報名了。董區長知道以後就給電視台打了招唿,於是她就很快通過考試,然後調到事業單位的電視台工作,直接當主持人了。


    “從那以後,他有事沒事的經常去電視台視察工作,更重要的是,他們經常關上門在一起談心。”


    劉師傅問了一句:


    “他老公呢,就不知道呀。那還不得揍他個半死啊。”


    “外行啊,老劉,你能想到,區長能想不到嗎!!


    “梁新梅調走後,他老公也抱怨自己是集體企業,就想調動工作到國營單位。董區長很善解人意,而且關心鄰居生活,就打了個電話,安排到國營絲織廠了,還是油水最大最肥的那個,也就是經常出差跑進貨的那種差事,不是三班倒的那種。怎麽樣老劉,你是不是也缺這樣的鄰居啊?”


    劉師傅伸手在楊師傅的頭上拍了一下:


    “好啊,那我就先給你帶上一個像模像樣的綠帽子。.”


    左廠長說:


    “梁新梅的老公看來是優先股 ,什麽事情都是處於優先地位,固定享受,不參與具體決策,咱這小董區長屬於普通股,與企業的關係是分紅與效益有關,也就是水漲船高的那一種。”


    我說:


    “對 ,這個優先股與普通股是同時並行的,互不幹擾。”


    老李笑著搖搖頭,“這種事,現在太多了,這兩口子為了一點錢,啥也不要,人品啊。”


    李瑜薇卻說:


    “今天上午開會,還看見梁新梅在現場給優先股錄像了呢。”


    我一下子想起來,不就是那位拿著話筒在現場的主持人嗎?


    我借著酒勁說了一句:


    “也沒有看見他們在現場互動呢。”


    聽到這話,大家哈哈笑起來,左廠長笑聲最大,老鮑卻使勁的拍打著我的後背。


    “治安局的那些人本來也不知道是董區長的家,就當做一般職工家了。正在勘察現場,梁新梅迴來了,而且直接大聲斥責他們私闖民宅。摸起電話就給局長打了過去,局長這才趕到,可是這消息已經被鄰居傳遍,基層的治安員也知道了。”


    鄰居被盜是大事,人人關心,今天又摻和進了桃色新聞,不廣泛流傳才是怪事。


    這對露水夫妻也夠倒黴, 偏偏遇到了一夥不是賊的笨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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