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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得!你不要以為朕不敢殺你!”


    “陛下要貧僧死,貧僧自然當親手把頭顱送上!”


    “太後的身子……可是你們動的手腳?”這個你們,代表的自然是微瑕一眾。


    “陛下抬舉了貧僧!”了得還是一副淡漠出塵的模樣。


    皇帝看著他。出家人講究不能說謊,不然死後要下拔舌地獄。他是不信的,但是也知道了得這人的為人秉性。既然這事情不是微瑕他們做的手腳,那麽就是趁機想借著此事將那個姑娘從皇後的算計中摘出來了?他對於皇後想把這姑娘弄到宮裏來的事情沒有絲毫感觸。若是那姑娘自己不安分想要得到些什麽(因為滿心都是厭惡,所以皇帝陛下對樊清寧也是滿滿的惡意),他也不介意給她重重一擊,最好是惱羞成怒一死了之,也省的留在世上給若素和赫之帶來的隻有侮辱!


    了得試探一迴,知道皇帝對樊清寧雖然都是厭惡,可是隻要樊清寧不去招惹皇帝,看在她娘虞若素和她哥哥樊?的麵子上,至少皇帝不會主動出手去傷害她……比起最糟糕的打算,這也算是好事了。


    皇帝今年的大選,勢必要留下幾個封為妃嬪的,好在那幾個人的生辰跟誠陽縣主安明璨也算是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說是要選七個。可也不定都是需要從秀女中挑選的,外邊的貴女一大堆,想要借此出人頭地的也比比皆是,倒是看了得他們要如何收場!


    皇帝此時還且不知,微瑕早就想好了對策,其實正是他想到自己要脫去少師這個身份,少不得也得個三五年,天刹衛是什麽存在?皇帝豈會如此輕易讓他脫身?所以他還需要一個更加穩妥的方式。可是樊清寧小姑娘等不及啊!過了十七歲,女孩子要找婆家可就是難上加難了,微瑕想要人家姑娘結不成親事,又不會被人詬病,素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名目,讓她可以在三五年之內不能想嫁人的事情。


    什麽事情可以拖這麽久還不會被人詬病?那當然視為太後祈福了!受自己就是代皇帝出家的啟發,微瑕覺得此事不加以利用,可是著實對不起自己有這個便利條件的!


    二月初三,風和日麗,是了得大師帶著一眾童男童女為太後娘娘做法事的第一天。


    作為孝子賢婦的皇帝跟皇後自然也是不能缺少的主要角色,了得大師一身金黃色的袈裟,慈眉善目的莊嚴,一隻手合在胸前宣示法號,一隻手撚著紫檀木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詞,正是為太後所誦讀的“妙法蓮華經”。


    在他身後是以微瑕為首的一眾所謂的童男,除了微瑕,還有室火豬和房日兔緊跟著他,然後就是在世家子中選出來的四個相貌出眾人也相對穩重沉靜的少年,別問為何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因為世家子在十二三歲就會有通房丫頭教導人事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再說那些世家子即便是過了這個年紀依然還會保有童子身的也不見得就會願意出這種風頭。


    七個童子俱都是一身白色的袈裟,手裏掐著一百零八顆的小葉紫檀製成的佛珠,每一個神色俱都是凝重的。


    而與微瑕同步的就是另一邊七個同樣一身白色僧衣的七個童女了。這其中有四個是秀女,三個是宮外的貴女,除了安明璨,其他兩位同樣出身貴重,生辰也是富貴至極。


    皇後看著沒事人一樣的樊清寧,手裏的帕子攪得像是鹹菜幹一樣。倒是她小瞧了這樊清寧!或者說是虞家在宮裏邊的勢力了,沒想到在她知道童女是以誠陽縣主安明璨為首的時候就下令要讓樊清寧一直昏睡下去,可那知,了得派去的人被她的人馬攔在院子裏,直說人尚且病重無法清醒,自然也就不能去為太後娘娘祈福了。哪知這人就自己開了房門出來了!


    隻恨的皇後恨不得把當時在場服侍的人全都杖殺了!可是她也知道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就巴不得自己出點兒什麽紕漏呢!樊清寧可以說是沾了生辰的光,是站在誠陽縣主之後的第二位的。


    這也是她第一次踏入皇寺。皇覺寺是整個夏國最繁華的寺院,也是整個國度裏佛法正宗的象征,可是皇覺寺似乎並不是很賣皇家的帳,所以皇帝陛下才會扶植了得大師在宮裏邊弄出來一個堆金砌玉也不足以表達的皇寺來跟皇覺寺打擂台。


    整個皇寺隻能用一句富麗堂皇來表達了。到處看著都是金燦燦的,倒是不辱沒它“皇”寺的名字的由來,尤其此刻為了給太後娘娘祈福,更是悉心裝點了一番,那巨大的金鑄的香爐裏所點燃的巨柱一般的檀香,此刻正散發著讓人覺得沉靜的香氣;那燃燒的炙熱的長命燭,數個小沙彌神情莊重的敲著自己手裏的木魚,口中的佛經一句也不曾間歇,了得大師宣一聲法號,信步登上了早就搭建起來的高高的塔台,盤膝坐下,微微閉合雙目,雙手合十在胸前,就開始誦讀經文。


    這一場法會要持續三天三夜,也就是說,了得大師要在那高高的塔台上連續誦讀經文,一刻也不得間歇,而底下的人,除了要時刻看顧那長命燭不能滅掉,檀香更要不能出現斷點,比起了得大師也算是輕鬆多了。樊清寧曾經為虞若素做過法事,知曉其中的辛苦,所以在小沙彌送過來齋飯時,她大口的吃,倒是引得周圍其他秀女的鄙視。


    樊清寧也不在意。反正餓肚子的不是自己,這些人要是半路上昏倒了,那可就不是為太後祈福而是存心給找抽了。旁邊的一個年紀看著就是她們幾個之中最大的姑娘卻是也隨著樊清寧的動作,大口的把齋飯吃下肚子。


    “我給我娘做過法事,為了表示誠心,我和弟弟七天七夜吃住都在靈堂。佛法最是講究誠心,為太後祈福是咱們的幸運,可是若是半途昏倒,那就是存心給太後娘娘尋晦氣了,這位妹妹的做法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樊清寧轉頭。這姑娘姓嚴,看樣子就是那個被明悅郡主看重要弄迴去給忠義伯做妾的另一個人選了。多好的人,可不能給忠義伯府上那些糟心事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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