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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何須客氣。”“安明璨”扶起了樊清寧,手心在她手腕上略一使力,嘴角蠕動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樊清寧隻覺得手臂上癢癢的,卻是她正在自己手腕上用手指寫著幾個字。


    “不聽不看不想”


    樊清寧抬頭看了一眼“安明璨”。因為微瑕少師的身高在那裏,所以這個替身的身高自然也是經過了嚴苛的比對的,對於女孩子來說,微瑕現在正在發育期的身高還算是勉強能夠找到合適的女孩子做替身。這幾個字是提示也是警告……難不成,今晚上居然還有針對自己的陰謀?別人的善意她自然不會當做多事之舉,於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今晚你是跟老夫人一起來的嗎?倒是好久沒見過她老人家了呢。”“安明璨”挽著樊清寧。作為一個上了宗室玉蝶的縣主,自然是不會“降尊紆貴”的去給樊家一個老太太請安問好的,這話也不過就是交際時候的客套,但是安明璨的身份,注定了哪怕是這樣一句平常的客套,都是眾多人想要卻得不到的。


    “祖母有些傷寒,年紀又大了,遂遞了折子告罪,縣主的問候小女自然會帶到,倒是縣主客氣了。”樊清寧應答合宜,倒是令一旁那些存心看笑話的人臉上一訕。


    齊柳黛這邊,幾個成婚的堂姐妹聚在一起,還有她的親姐姐,俱都裹著厚實的毛皮大氅,手裏握著暖爐,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


    “你這個小姑子倒是個有福氣的。”一個堂姐酸酸的說道。她是家裏年紀比較大的姐姐,出嫁時鎮國公還隻是個大將軍,因此所嫁的丈夫也好婆家也好,都是不出挑的,這些年過得也並不是很得意,這一年多來,靠著鎮國公府,丈夫倒是官職往上邊提了提,今年也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可以說是搜刮了自己的陪嫁和婆婆手頭最好的物件裝扮了自己,看著其他幾個姐妹倒是覺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其柳黛一出現,這種優越感就半點兒也沒有了。


    樊家下聘的時候,是虞家大房的虞?親自帶人上的門,不說東西有多麽豐厚,但是勝在樣樣精巧,樊老太太迴京之後,聽說更是自己抬著好幾箱子的東西送到了這個堂妹的屋子,成婚時雖然沒有十裏紅妝,但是曬嫁妝的時候,好些東西可都不是鎮國公府上陪嫁的,據說是樊?的母親虞若素送給自己兒媳婦的私禮……幾個堂姐妹那時可是都紅了眼的。都說這麽好的親事怎麽就落在了齊柳黛身上呢?就是有個做平妻的表妹又如何,有這麽豐厚的家底,誰會在乎多了一個表妹在眼前晃悠嗎?


    但是不管是樊家還是齊家,都咬死了就是要齊柳黛做樊?的妻子,那時候,詛咒齊柳黛死於非命的也不是一兩個,更不是沒有這些已經成婚的堂姐妹在其內的。


    齊柳黛知道,這些姐妹根本就是嫉妒自己有這麽好的親事,更是嫉妒小姑子得了貴人的眼緣。可是那又怎樣?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她自己不能生,所以哪怕是被嫉妒折磨的輾轉反側的時候也不曾想過要害了虞幼敏和她的孩子,甚至都不曾想過苛待這個有著丈夫骨血的孩子,但是對虞幼敏的心思又苦又澀,說不清道不明。哪個女人會真的大方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將心比心,虞幼敏既然是必然要嫁給樊?的,那麽樊?的正妻自然也就是必須真正大度到容許虞幼敏生下樊?的子嗣,而且還必須平安長大,將來更是不能表裏不一的對待這個孩子。齊家知道自己這樣的身子也就適合做個繼室填房,因此有這麽好的姻緣當然是要趕緊下手的,樊?為人正直重情,絕對不會容許將來妻子苛待表妹,所以,怎樣來平衡兩者之間的關係也是樊?考慮以後妻子的關鍵。


    所以,外人也好,姐妹也罷,她們嫉妒自己的同時,又怎麽會不曾暗中笑話自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所以,齊柳黛從未覺得自己高攀了樊?,同樣也從不曾因為虞幼敏就對樊?有過絲毫怨懟。


    “小姑很可憐,當年流落在外,還虧了縣主大義,才能平安歸來。”齊柳黛說著,沾著帕子在眼角輕拭,倒是頗為感慨的樣子。


    幾個姐妹討了沒趣,其中一個轉而道:“阿黛你的鐲子真好看,是新打的嗎?我剛迴京也不知道現在京城都流行什麽款式了……”


    齊柳黛眉眼含笑,倒是也不吝嗇的伸出手,握住這個姐妹的手,另一隻手一個用力,那隻分量不輕並且樣式新穎的金鐲子,就被錄到了這位姐妹纖細有些泛黃的手腕上了。“五姐姐喜歡就拿去戴幾天,這是樊家下午本家有客,我在家裏年紀輕輩分小,可是在樊家卻是不然……這鐲子是先頭老太太賞給我打點用的,你不說我倒是給忘記了,難怪這老半會兒的隻覺得手腕子酸。”


    幾個姐妹見到成色這麽好分量還十足的鐲子說送就送了,都不覺懊惱自己下手晚了。齊柳黛也不說話,一一摸過幾個姐妹的手,看著像是親熱的拉家常,可是等她走了一圈下來,哪個姐妹也都眉開眼笑的。這鐲子樣式新穎不說,分量也是足足的二三兩,金子這東西誰家也有,可是這種工藝考究關鍵還有著時興的拉絲工藝的鐲子可是現在最興的首飾工藝了,把金子打成各式的花樣不新奇,可是抻成一條條比頭發絲還細的金絲,然後在纏繞成各種花樣,諸如梅花海棠牡丹之類的,光隻這麽一隻鐲子,都得好幾大百的銀子,都是家裏掌管柴米油鹽的主婦,哪裏舍得給自己添置這般名貴的首飾,倒不如舍了銀子給女兒們都打幾樣金銀首飾來的實誠。所以,齊柳黛這份禮物,可是實打實的讓幾個姐妹心底再是酸意滿滿,也隻能收了心思,畢竟,那人手短嘛。


    樊清寧在一旁見了,隻覺得好笑。土豪果然是吃香,不管哪個時代。


    “樊少夫人也不怕那些鐲子壓折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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