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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清寧隻冷眼看著,也不做聲。早膳之後,樊清寧隻帶著黎兒去給樊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這些日子忙活著樊?的婚事,精神不是太好,早上的鬧劇不是沒聽著風聲,隻是出於對樊清寧的信任,她沒有招人來問,但是也是打發了人私下裏注意的。別人如何不管,隻是樊清寧的名聲已經那般了,著實經不起任何的風言風語了。


    “昨兒個倒是怎麽迴事?我聽著雲裏霧裏的。”老太太將樊清寧招在跟前,知道樊清寧沒吃虧,已經把心落了地,但是現在又開始發愁,可別再傳出些其他的流言蜚語。


    樊清寧笑。“院子裏的丫頭不省心,慌裏慌張的亂迴話,那前院二少爺的客人不知怎的醉了酒,怎麽也喚不醒,也不知那起子下人怎麽服侍的,倒是慌裏慌亂的瞎說人家謝公子沒了氣息……孫女倒是真不知,咱麽府上自來規矩就這般散漫嗎?”她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樊家上下的人梳理清楚,再說也不想動的過多,其中的家生子們盤根錯節的經年,牽一發而動全身,她的精力可不是用來跟仆人爭鬥的。既然別人都想把她往死裏踩,憑甚她就不能給別人上點眼藥啥的。


    老太太也是渾水裏趟過了幾十年的老人精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下道:“咱們府裏的正經主子也就這麽幾個人,還不成要被些個下人給拿捏住了?尊卑有別,若是不聽話的,少不得發賣都是輕的。”


    樊清寧應了聲。這要不是昨兒鬧了這一出,她還不知道,這小小的樊家,各方之間居然也是勢力錯綜複雜。就說昨晚迷迪把那謝公子還真是丟在了樊芙的繡樓裏了,可是被樊芙早一步發現了。可是樊芙沒有讓底下人再把謝公子送迴她的院子,而是一個轉身……送到了薺姐兒的小院。薺姐兒是庶女,樊家又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庶女雖然八歲起也會單獨辟了院子,可是麵積和陳設自然跟嫡女的沒法比。也不知這個薺姐兒還是她的姨娘得罪過樊芙,或者樊芙根本就是也想做一番嫁禍收買人心的買賣,總之這人被丟過去了,也被薺姐兒屋頭的人發現了。


    於是,才有了早上那個丫頭的一番鬧騰。也讓樊清寧知曉,原來,這小小的樊家,也是人才濟濟。


    樊老夫人頓了一下。不是說那謝公子死了?樊清寧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變化,上前扶著老太太起身,道:“孫女知道分寸的,怎能讓家裏出了那起子晦氣之事?之事氣不過二少爺這般算計孫女罷了。難不成隻許他算計我就不許孫女迴擊嗎?這要不是哥哥的大婚在即,孫女可沒有這般好說話的道理……”樊清寧趁機撒嬌。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歎了口氣。“總之是樊家對不住你娘親,祖母也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給那起子黑心爛肚的害了,好在你沒出事,不然,倒讓祖母怎還有臉下去見你娘親!”


    “祖母疼孫女的心娘親是知道的!別家要是孫女這樣的人,不說一條白綾吊死,也得一輩子送進家廟青燈古佛,祖母卻讓孫女還能做著樊家的大小姐,是孫女的福氣,有您這樣一位慈愛的祖母……”這些是真心話,至少樊清寧知道,以現今的禮教來說,樊家留下自己,本來就是拖累名聲的。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這樊家嫡出的就你們兄妹兩個,旁的倒是在我跟前說一個拖累試試!要不是你這丫頭倔強,非得請宮裏的嬤嬤驗看,難不成你那腕上的守宮砂是能作假的?……我兒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誰倒是與我說一個看看!”


    越是傳承年代久遠的世家,內裏的肮髒腐敗越是不堪,為了維護表麵的風光,各個做的那些惡心事不知凡幾,偏偏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去數落別人家的是是非非,倒是有一個敢站出來說道說道自己那些是非?


    樊清寧最崇拜的就是老夫人這般的心性,隻可惜,這樣的人畢竟還是極少數,而且自己何其幸運,就得到了這樣一位偏聽偏疼都不為過的長輩為自己撐腰。


    “你哥哥那邊眼看著就要沒什麽事了,接下來祖母就的盯著你了,你這丫頭,整天散漫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自己個兒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老夫人說著,拿手點了一下樊的額頭。


    樊清寧傻笑。拜托!她現在連自己的殺母仇人是何身份都沒有頭緒,談何成親?再說現在自己的名聲那樣,想娶她的都是有所圖謀的,就算是不能得到一個真心實意的,好歹也得找一個互利互惠的吧?再說她也不定就會留在這個時空一輩子吧?所以,成親神馬的,跟她真的不是很適合。


    “祖母,現在大表哥剛迴來,哥哥風頭正勁,孫女可不認為想跟樊家結親的,看上的就是孫女這個人。”


    樊老夫人歎氣。誰說不是呢?可是即便如此,她們挑挑揀揀的,也不是選不上一門合心意的呀?再說要是不趁著現在,等勢頭過了,那些求親的人家,興許家世就會直落,到時候,更少不得要擔心,對方是為了圖謀嫁妝了……


    “我朝律令,女子過了十七尚不婚配才會由官府登名造冊進行罰款事宜,過二十者再不婚配則有官府為其婚配。所以,祖母,孫女離十七尚且還早,二十就更加遙遠……難不成祖母這是稀罕夠了清寧,嫌棄清寧了?”樊清寧嘟著嘴,很是無辜的說道。


    “你這丫頭啊!”老夫人無奈的笑笑。“這後院啊,小鬼是清不幹淨的,不過,有些也不能光想著眼不見心不煩,不定哪一天,她就能給你鬧出來大事,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樊清寧點頭。她本來也想著清理清理,這不是正好趕上發現樊芙不一樣的身份了嗎?這會子本來想找著機會摸摸底細的,現在倒是好,這一渾水摸魚,還真是摸出事兒來了。


    “主子,忠義伯府的請柬。”樊清寧迴到自己院子,阿姣還在日頭裏跪著,迷迪也還是跪在屋子裏,剩下的幾個小丫頭,有的該做什麽還做什麽,也有幾個心思活泛的,早就不知跑哪裏去了,樊清寧的奶娘多年前因為有孕,被樊清寧送走了,她又不喜歡跟前有人指手畫腳,所以院子裏歲數大的,基本上就是在單獨辟出的小廚房裏做事,跟前院子裏的,都是些年紀不相上下的年輕姑娘。


    “忠義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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