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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既然是你留下的,那麽你自己看著安排吧……”簡娘子忽然說了一句話。


    秀紅一喜,趕緊上前亦步亦趨的的跟著簡昀生身後。


    “娘!……”簡芸芸很是不讚同。簡娘子忽然想明白了。這個秀紅一口一個老夫人,一口一個九小姐,對著兒子就是姑爺姑爺的叫,想必這是那裴家看上了自己兒子,所以這時送來一個丫頭,頂著名的說是伺候,還不是怕兒子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去。也罷!那裴家既然是府城裏的首富,要是兒子以後沒什麽大作為,娶了個首富家的小姐也未嚐不可,要是兒子出息了,那麽裴家的小姐給自己家做個貴妾也是可行的,那些貪官們為何對錢財看的那麽緊?不就是因為手裏沒有嗎?想要往上爬,少不得上下打點,可錢從哪裏來?要是兒子爭氣,以後出息了,那裴家還不是照樣要上趕著求著給自己兒子做妾的?


    簡娘子對未來充滿了期望,還未見到兒子有多少出息,就開始幻想起了自己做官家老太太的美夢了。


    “哥!……”勸不動自己娘親,簡芸芸就看向簡昀生,聲音中有著不平、怨懟。哥哥怎可以這樣?他要至青娘於何地?


    “我……”簡昀生抬頭,卻在看到門口站著的樊清寧時,呐呐不知說什麽,“以後再說吧……”他急急的逃開。秀紅氣惱的跺了跺腳,趕緊的跟上去。與樊清寧錯身時,她瞪了她一眼,眼中有著警告和挑釁。


    “青娘……”簡芸芸生怕樊清寧傷心,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她,畢竟,她也隻是個小姑娘,還沒議親不算長大的姑娘家。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樊清寧不在意的笑笑,卻是走進門對著簡娘子行了禮,道:“太太,您收下這個姑娘是要跟她家的小姐結親了嗎?”


    簡娘子皺眉。她以為樊清寧這是看自己的地位不保,想要生事,心中氣惱。兒子怎麽能娶一個童養媳做正妻?再說那時要不是兒子生病,她怎麽可能給自己兒子弄個什麽童養媳迴來?這又不是那範家,當初天災,人都吃不飽了,範家老太怕孫子以後找不到好媳婦,看著柳氏貌美就動了心思,再說範秀才娶親時,連個童生試都沒過呢,兒子可不一樣。


    “沒有正式下定,怎麽算是結親?”簡娘子口氣很不好。


    “不是青娘多嘴,隻是以往也是聽說過的,這要是男方家收下了女方家的丫頭,就是要跟這家定下親事的意思,隻等著兩家的少爺小姐到了年紀就正式下定……”


    怎麽還有這種講究?簡娘子皺眉。可是人都領迴來了,而且兒子還帶走了,瞧著也是不想送走的意思。


    “太太,要是你想要觀望幾年,又著實不能將人再送迴去,其實也不麻煩,隻要將丫頭的賣身契要過來就行了。……”至於那丫頭的賣身契需不需要花錢,那就是要看女方的了。


    簡芸芸暗自給樊清寧豎起大拇指。樊清寧好笑的看她,兩人都低著頭,簡娘子又在考慮,所以倒是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


    “真的有這樣的規矩?……”簡娘子懷疑的看向樊清寧,不是看著昀生領迴來一個姑娘,她起了心思想要做些什麽吧?


    樊清寧道:“太太可以去鎮上打聽一下保長夫人,聽說她有個妹子在縣裏做縣丞夫人……”


    至於屬不屬實……簡娘子要是真的有心,就不會猶豫這麽久也不願意開口留下這個丫頭了。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商人一直都是末流,但凡簡娘子有一點野心,就不會願意給自己兒子聘這樣出身的媳婦。商人家也有嫁去官家的姑娘,隻是,人家都是圖著娘家的財富去的。簡娘子再有心計,也不會想的如此詳細,至於自己……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想來自己作為一個資深的讀者,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這些個匪夷所思的‘風土人情’,要不是涉獵的書籍裏邊有提起過,她又怎麽會知道?


    “青娘……”簡芸芸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後院好些菜都要澆水了,我一個人可做不來的……”樊清寧卻是笑著打斷了。簡芸芸隻能安慰自己,青娘還小,她甚至都沒有來葵水……


    要說樊清寧不在意,那是假的。她雖然沒想著在簡家呆一輩子,可是至少現在自己還是簡昀生的童養媳,又是鄉下地方,大家都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最是質樸不過,冷不丁的簡昀生這樣作為,倒是真讓樊清寧不知如何是好了。也罷,這樣自己就更少一些對於簡家人的虧欠。


    樊清寧去菜園走了一遭,看看天色也該是做午飯的時候了,掐了把青蔥水嫩的菜心,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起身去了廚房。


    “清寧……”冷不丁的一抬頭,就見簡昀生不知什麽時候等在了廚房。簡芸芸不舒服,樊清寧自然不會再去叫她過來幫忙,至於那位新來的,那不是自己可以支使的。樊清寧上輩子雖然不算是個大廚,可是也算是在廚房裏摸索了好些年的,做飯自然難不倒她。隻是,簡昀生這樣突然出現,卻嚇了她一跳。


    “昀生哥,你這是餓了嗎?早上的雜糧粥還有溫在鍋裏的,我拿給你先……”她說著就要繞過簡昀生。誰知卻被他一把抓住,順手一帶,就被簡昀生摟在了懷裏。樊清寧想掙紮,畢竟簡家可沒什麽秘密的地方,可是簡昀生卻摟的死緊。


    “清寧,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隻是,她都跟了我了,這輩子大概也不能在嫁給別人了,所以,所以你不要在意……以後,她是小你是大,我不會辜負你的……”簡昀生說著自己的無助仿徨,還有對未來的安排。樊清寧不知自己要作何感想,是讚歎簡昀生的有擔當?還是可笑他所謂的大小?這個時代的男女之間的不平等已經根深蒂固,她無力抗爭,可是簡昀生憑什麽就這樣篤定,自己就會因為他三兩句都算不上甜言蜜語的話,就要死心塌地?還有,這一身的脂粉氣,衣服也明顯不是早上那一身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女人的小心思,還有眼前這個男孩對感情之事的稚嫩、白目。她甚至覺得,那個姑娘對自己的挑釁根本就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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