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談覃主動笑了,似乎也一併吹散了徐振洲心頭壓著的石頭,他抬眸問徐振洲。


    「笑什麽?」


    談覃直接笑得嗬出了聲音。


    「你的兩隻手像包子。」


    談覃實話實說。


    徐振洲抬起他的兩隻胖乎乎的手。


    仔細打量確實和談覃說的一樣。


    「是有點像。」


    「說起來好像我還沒有拍過照片,一會你幫我拍兩張。」


    「這樣的?你不怕不好看?」


    「有什麽關係,我臉帥不就行了。」


    「你還挺自戀的。」


    「這是事實,不是自戀。」


    「是是是。」


    談覃離徐振洲越近,就越能發現平時他不知道控製成什麽樣,不苟言笑,對家裏人都好像對待下屬學生一樣,一有錯誤就指出來,還讓他們必須改。


    結果到頭來,其實徐振洲也有柔和的一麵。


    還能和他開玩笑。


    談覃剛這麽想,臉上的笑就淡了幾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因為他的不同,所以徐振洲才這樣對待他。


    換成任何人都不可能。


    談覃盯了片刻徐振洲的眼,他並不想要這樣的優待。


    可是如果他讓徐振洲停止呢?


    他已經試過了,顯然一點用都沒有。


    隻要他不迴應,不給徐振洲任何希望,徐振洲未來會慢慢放手吧。


    談覃想這樣,可看到自己的雙手在給徐振洲擦拭身體。


    他這是在斷絕希望嗎?


    分明在給徐振洲希望。


    「我不會因為感動而喜歡。」


    談覃抬起眼眸,再多的他就不說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最後那層窗戶紙沒有必要捅開,真開了,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事。


    給彼此都留點麵子,對誰都好。


    「我知道。」


    「所以這麽久了,我才什麽行動都沒有。」


    談覃想到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他確實住不到徐振洲的家裏來。


    談覃其實偶爾有想過,這些會不會都在徐振洲的預料中,他故意讓人來傷害到他自己,為了就是博得自己的同情。


    可轉瞬談覃就把這個猜測給否決了,那樣的情況下,徐振洲不可能做到和平時一樣的冷靜,然後再去利用。


    所以隻能是偶然,偶然有人來攻擊他,偶然徐振洲受傷了。


    偶然他來徐家照顧徐振洲。


    談覃給徐振洲將胳膊細洗幹淨,又去洗他的上半身。


    下麵,談覃給徐振洲擦過膝蓋和小腿,更中間的位置,他倒是無所謂,但被徐振洲拒絕了。


    「我對你有慾望,哪怕你什麽意思都沒有,但我還是會有感覺。」


    這是徐振洲的原話,他也不瞞著,反正談覃該知道都知道,該看得都能看到。


    「那你自己慢慢來,小心別傷到手,也別沾染到水。」


    「我知道。」


    談覃放下了浴花轉身就走。


    拉上了浴室的門,他站在門外。


    沒有走太遠,以免如果徐振洲那裏有需要,他好隨時進去。


    隻是一直等了很久,徐振洲都沒有叫他。


    反倒是在某個時候,談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隱約聽到了低低的喘聲。


    談覃眯起眼,側耳細聽,後麵聲音沉默了下去,但是談覃卻忽然意識到那些聲音代表著什麽。


    談覃勾著唇,無聲地笑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徐振洲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腰間圍著一條浴巾,整個上身倮露著,透明的水珠滑過他的胸口,往下滾落到形態分明的腹肌上,又快速隱沒到了浴巾裏。


    談覃覺得自己該移開視線的,但是眼前這一幕性感又完美的身軀,讓談覃一時間好像忘了該怎麽反應。


    知道一具溫熱的身軀靠了上來。


    「沾濕了一點,麻煩你了。」


    徐振洲把包得跟包子一樣的手遞到談覃麵前。


    談覃心底冒出來的那點旖旎心思立刻就打住了。


    對徐振洲軀體的欣賞,談覃表現得落落大方。


    徐振洲知道他喜歡自己的身體,所以他故意這樣走出來,還讓身上的水珠滾落。


    他發現到了一點,那就是談覃是絕對不能去逼迫的人。


    越逼迫,他可能離得越遠。


    隻能走別的方式,讓談覃主動來靠近。


    目前,徐振洲覺得自己稍微摸索到了一點情況,接下來隻要再慢慢實踐就好了。


    徐振洲走到床邊,他坐了下去。


    談覃則把醫藥箱給拿了出來,打開箱子,從裏麵拿出棉花和紗布。


    先將打濕地方擦拭幹淨,再塗抹上消炎止疼藥膏,跟著重新纏上紗布。


    「還會不會痛?」


    談覃覺得這話其實根本不需要問,看著發白的脹起來的巨大傷口,都說十指連心,想也知道這肯定很疼。


    他上輩子遭遇過的刺穿心口的痛,那個時候隻是瞬間,因為很快他就死了。


    而且在心髒穿透後,一瞬間痛感似乎就被全身的麻木給取代了,他疼得時間不多。


    起碼沒有徐振洲這麽多。


    徐振洲幾乎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遭受鑽心的痛。


    談覃輕輕捧著徐振洲的手,將紗布一圈圈纏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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