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後方偶有來車鳴兩聲車笛, 顏葭也隻是往路邊一靠, 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反應。


    直至頭頂轟隆響過一計悶雷。


    顏葭停下腳步。


    密集的雨點在她腳邊砸出一個個脆弱的水花。


    顏葭靜靜站在那, 肩膀慢慢開始顫抖,連帶著手中的傘都拿不穩。


    一旁有人經過, 狐疑地看看她,然後哎呦一聲:「姑娘你這是怎麽啦?身體不舒服啊?用不用我幫你叫救護車啊?」


    顏葭搖頭, 掌心緊緊貼在胸口的位置, 艱難地說:「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叫一輛車?」


    阿姨看她一臉眼淚,先是愣了下, 然後才說:「可以可以, 那個你稍等啊。」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麵前有車輛經過。


    阿姨忙喊住:「師傅師傅,這兒!」


    顏葭狼狽地坐上車, 阿姨仍舊不放心, 囑咐她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


    「嗯,我知道, 謝謝您。」顏葭臉上眼淚還沒幹,勉強沖對方露出個笑。


    「好了好了, 快走吧。」


    車門一關,顏葭再也沒有任何力氣。


    車輛漸漸駛離別墅區,離開有傅京揚的地方。


    顏葭失神地靠著座椅,扭頭望著窗邊,眼淚順著臉頰掉下來,砸到手背上。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姑娘怎麽了這是?失戀了?」


    顏葭麵容慘澹地笑了下,沒說話。


    後麵的路,司機沒有再跟她搭話。


    或許是覺得她真的失戀了,還特別貼心地打開音響,給顏葭放了首歌。


    雨漸漸停了,但天還是陰的。


    到家下車後,顏葭手機響了,是鄧思晴打來的電話。


    她輕輕嗓子,確保自己聲音不會太奇怪,才接起來:「餵。」


    「葭葭!怎麽樣!拿下沒有!」


    顏葭聲音微啞,夾雜著很輕的鼻音,「沒成,換人吧。」


    「啊……」鄧思晴語氣惋惜,「沒成啊,為什麽啊?有原因嗎?」


    顏葭身心俱疲,覺得好累好累,她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說:「明天再說吧。」


    鄧思晴嘆氣:「好吧!」


    開門迴到家,顏葭脫掉衣服進浴室,洗了很長時間的一個澡。


    她出來時,眼眶比進去的時候更紅了。


    晚上吃過飯,顏葭接到顏勇生打來的電話。


    「葭葭,最近怎麽樣?工作累不累?有沒有按時吃飯?」


    顏葭窩在沙發裏,指尖夾著根煙,笑了笑說:「不累,每天都按時吃飯,你呢爸?」


    「爸也是。」顏勇生頓了頓,又說,「下周又是你媽的忌日了,還迴來嗎?」


    顏葭磕了磕菸灰,淡聲說:「再看吧。」


    簡單聊了幾句,顏勇生叮囑她早點睡覺,好好休息,然後掛斷了電話。


    顏葭大腦放空,仰躺在沙發上,安靜地抽完了那根煙。


    之後,她打開電腦,又迴到了工作上。


    傅京揚那一晚沒有迴家,在別墅裏待了一夜。


    他沒睡覺,也沒摔東西發泄,反而十分平靜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夜。


    期間,蔣修然給他打來電話。


    但是傅京揚沒接。


    他現在,見不了蔣修然這三個字。


    他會發瘋。


    蔣修然對於傅京揚不接他電話這事兒顯得十分平靜,似乎是早有預料的事兒。


    他沒生氣,轉頭打了顏葭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通,「餵。」


    「睡了嗎?」


    她聲音略微有些啞:「還沒有。」


    「最近有時間嗎?」


    「怎麽了?」


    「沒事兒的話跟京揚還有他女朋友一塊吃個飯,」蔣修然說,「你之前不說想見他女朋友麽。」


    顏葭短暫的沉默一陣,然後說:「我沒說過。」


    蔣修然短促地笑了聲:「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顏葭淡聲問:「還有事嗎?」


    「就這事兒。」


    「嗯。」顏葭說,「我知道了,改天再說。」


    蔣修然笑:「行,那就改天再說。」


    掛掉電話,蔣修然越尋思越想笑,他怎麽覺著自己這麽混蛋呢。


    算了,混蛋就混蛋吧。


    還挺好玩兒的。


    於是他點開微信,找到傅京揚,給他發了條消息:什麽時候有空,你表嫂想請你吃個飯,算是老同學敘舊吧,到時候記得帶女朋友啊。


    第二天,他收到傅京揚的迴覆。


    就倆字——不去。


    新節目上線的日子慢慢逼近。


    顏葭這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身心疲憊。


    周五開會,部門的同事商議第一期嘉賓應該請誰。


    鄧思晴首先發表意見:「如果傅京揚請不來的話,那我投方南一票。」


    夏思蕊:「方南影響力是夠的,粉絲群體涵蓋麵也廣,但是,誰能請到他呢?」


    鄧思晴托著下巴嘆氣:「是啊,這才是實際問題,他都好幾年沒在觀眾麵前露過頭了,誰能找著他啊。」


    然後她愁眉苦臉地看向秦浪,「浪哥,你吱一聲啊,咱們咋辦啊!」


    秦浪沒吭聲,微垂著頭,似乎在走神。


    夏思蕊說:「葭葭,傅京揚那邊你上次去他怎麽說?」


    顏葭平靜地說:「他策劃案都沒聽完。」


    「啊!」鄧思晴絕望地癱在椅子上,「那這是一點戲都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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