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城的眼前有片刻模糊,像是生理上的偶然失焦,又像是無意中的恍神。


    她急促地喘了兩口氣,終是難以耐受,一把扯著晏泊的衣領,將人拉了上來。


    始作俑者朝她無辜微笑,盡管同樣在隱忍,「怎麽了?」


    紀雪城的眼神從他唇邊的濕潤劃過,仰頭平復著唿吸。


    「……暫停一會兒,」她好不容易才從鋪天蓋地的浪潮中脫身,「讓我緩緩。」


    脖子與鎖骨之間,留著深淺不一的幾枚紅痕,尚且沒有蔓延到衣料之下的皮膚,卻已足夠引人遐想。


    晏泊看得喉嚨發緊,傾身再度去吻舐。


    「這才哪到哪。」他含糊道。


    紀雪城被他圍困在雙臂之間的空間裏,睜眼甚至看不見天花板,又喘又笑:「你……這麽著急幹什麽……」


    晏泊抓著她的手,緩緩往下,引她去感受。


    「我都這樣了,能不著急麽。」


    紀雪城痛斥他耍無賴,他卻渾然不在意,繼續無賴行徑,不緊不慢地鬆她扣子。


    「看在我剛才服務到位的份上,行行好。」他說。


    「我可沒說你服務到位。」


    「那你緩什麽?」


    紀雪城語塞。


    而身體很快就有別樣的觸感傳來。


    指尖輕點,越過山丘,順著起伏的線條探索,是格外虔誠的調情。


    紀雪城唿吸驟緊,起初差點不能自已。她也不知自己的反應何以這麽強烈,強壓著聲音,不讓過分不成體統的調子溢出。


    皮膚忽然感知到一道微涼,似乎是金屬。堅硬質感時不時硌在她的柔軟處,刺激起更深的顫慄。


    紀雪城忍不住去探尋那究竟是何物,卻摸到了晏泊手指上的一圈圓環。


    她終於反應過來那是什麽。


    是婚戒。


    他們的,婚戒。


    有些事物,雖然不言不語,可一旦意識到它的存在,就徹底忽略不去。


    戒指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觸感上的微妙,更是精神層麵上的饜足。


    紀雪城在此刻在驀然明白過來,姚歆所說的「控製欲」,到底作用在何處。


    例如,她很願意讓晏泊這個人,從頭到尾,打上她的標籤。


    她的迴應變得更加炙熱。


    而這種迴應與摸索,卻引起了晏泊的誤會。


    是要牽手嗎?


    俯首沉迷之時,晏泊昏頭昏腦地想,於是分開五指,緊扣住她的,隨即在床墊裏按出一個深深的凹陷。


    說不清是誰對誰的占有欲。


    床頭櫃上的包裝盒早已被拆開,要緊之時,晏泊微微鬆了手,想去撕塑料包裝,卻被紀雪城按住。


    她笑得不懷好意:「有本事,就單手。」


    晏泊被她這會兒明晃晃的挑釁氣笑。


    「千萬別小瞧我的動手能力。」他斜斜咬著方形包裝的一角,隨手把垂在額前的頭髮往後一捋,露出線條分明的額頭,輕輕挑眉。


    藉由齒間的咬合,他單手捏著小袋,眼也不眨,利落地一扯。一道平直完整的裂縫展開,內裏的物件若隱若現。


    他炫耀似的將之在紀雪城眼前晃了晃。


    「——以及,動嘴能力。」


    彼此的氣息交融,黑髮交錯,兩件長袖衫躺在床沿,袖口無力委地,隨著起伏輕微抖動。


    頭暈目眩的迷亂裏,紀雪城忽然想起另一座不太熟悉的城市,南港。


    那裏潮熱酷暑,七八月份的天光,但凡在室外待得稍微久一些,就會滿身的濕膩。


    她在南港停留的時日裏,經常覺得自己好似一尾瀕臨擱淺的魚,被悶得快要喘不上氣。


    可現在,她卻感受到了甚於那時百倍的窒息。


    「晏泊……」她輕聲呢喃他的名字,像夢裏無無意識的囈語。


    「嗯,我在這裏。」晏泊聲音低啞,話語混在接連密布的吻裏,纏綿在她耳側。


    房間裏的溫度節節攀升。


    情熱碰撞。


    汗水自晏泊的額發滑下,垂懸在他高挺的鼻尖,晃晃蕩盪。終於,在某個分外劇烈的動作後急速下墜,滴在紀雪城白皙的肩膀,隨後被重力拖拽著,消失在床單的紋路裏。


    *


    相逢以後的初次,兩人都不知疲倦。


    言出必行,那句隨口玩笑一般的「都試試」,他們說到做到。


    遮光性極好的窗簾,藏匿了外界的一切光亮,等到室內雲銷雨霽,晏泊開窗通風,才看見外麵的日色已經漸暗。


    他聽著浴室裏還沒停止的水聲,和臥室裏狼藉的床單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最終心虛地將其丟進洗衣機,順便收拾了他們剛才待過的其他地方,才轉身進廚房準備晚餐。


    紀雪城結束淋浴,看著自己膝蓋內側的紅色印子,簡直對晏泊無可奈何。


    他從前確實喜歡在她身上留痕,但也不至於誇張到如此地步,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多看。


    當然,出於迴敬,紀雪城也在他的肩頭和胸口結結實實地留下了幾圈完整的齒印。


    算是彼此彼此。


    走出房間,她看見晏泊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歷經了一下午的胡天胡地,此時再見如此家常平淡的場景,心裏像是飽飲了溫開水。


    紀雪城走到露台,任憑傍晚的風徐徐拂麵,用一支煙的時間消解餘韻。


    晏泊差不多忙活完畢,正打算去臥室裏叫人,卻見紀雪城正在陽台上無知無覺似的吹風,連忙把她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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