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沈晏川首肯之後,白初嶼並未作他想,隻一臉激動的在楊海的幫助下擬好了昭文。


    繼而,他神色莊重地取過玉璽,穩穩地將玉璽按壓在聖旨之上,稍作停留後抬起,隻見那朱紅的印鑒鮮豔奪目。


    白初嶼輕輕吹了吹尚未幹涸的印油,嘴角微微上揚,一抹滿意之色浮於麵龐,


    一旁的楊海見此,連忙將聖旨收好。


    “楊海,朕命你,以最快之速將此道聖旨傳布於天下四方,不得有誤。”白初嶼站起了身來,一臉期待的看向楊海命令道。


    自從皇上金口玉言宣稱要頒旨選秀之後,眼前攝政王大人的麵色便陰雲密布,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冷峻的麵容透著絲絲寒意。


    可是皇上卻渾然未覺,依舊侃侃而談。


    殊知,皇上每吐一字,每出一言,攝政王的臉色便仿若被墨色浸染一分,愈加陰沉黯淡,看得一旁的楊海瑟瑟發抖起來。


    楊海想著,拿著聖旨一臉猶豫的看向了眼前如天人之姿立於殿中的攝政王。


    “楊海,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呀?”白初嶼發現楊海還站在原地沒反應,忍不住出聲督促道。


    楊海被催得一臉的為難 起來,可看攝政王的樣子,並不是很讚同此事的樣子,他想著,偷偷觀察著攝政王的臉色。


    沈晏川冷冷的掃了一眼楊海,隻一眼,就嚇得楊海膝蓋一軟,差點當場 就跪了下來。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攝政王這樣的臉色了,自從攝政王與皇上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 以後,他差點就忘記了傳聞中的攝政王是什麽樣了。


    楊海想著,提心吊膽的低垂下了頭。


    “去吧。”


    半晌後,楊海才聽到了攝政王開口說道。


    “是,王爺。”楊海一聽,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逃也似的離開了禦書房。


    一旁的白初嶼看著眼前的一幕,並不在意。


    白初嶼心知肚明,自己雖是蒼瑞朝的天子,實則掌大權的人是沈晏川,而他則是沈晏川的傀儡。


    至於這蒼瑞朝的大權,他根本沒興趣,隻要這掌權之人是沈晏川,而沈晏川是他的人。天下是沈晏川的,還是白初嶼的,對於他來講都一樣。


    “皇上,本王今日府中有事處理,今日恐難侍奉君側,特告假一日,先行告退。”


    沈晏川言罷,未等白初嶼有所迴應,便麵容寒若堅冰,徑直轉身,帶著一身森然冷意,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沈晏川的背影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與淡漠,唯餘空氣中那絲絲寒意,似在訴說著他內心的不悅與煩悶。


    白初嶼看著眼前 的一幕,饒有興趣的勾了勾唇角。


    一直在一旁偷吃禦膳房糕點的七七見此,連忙跟著飛了出去。


    沒過了一會兒,他就飛了迴來趴在白初嶼的肩膀上,迫不及待的說道:“爸爸,爹爹一出去,就快步追上了楊海。爹爹命楊海把聖旨交給他,並讓楊海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了。”


    “嗯,知道了,繼續吃吧。”白初嶼聽到七七說的話,心情大好的將桌子上另一碟糕點放在他的麵前。


    七七見此,再次高興的撲了上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很快,楊海也重新迴到了禦書房中。


    “事情辦好了?”


    白初嶼看向正一臉茫然的楊海,輕挑了挑眉頭問道。


    “啊?”楊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連忙迴答道:“迴皇上,奴才正要將聖旨送到通政司,但半路上遇到王爺了。王爺說,他正好有事去通政司,順便幫奴才將聖旨送過去,奴才就把聖旨交給攝政王了。”


    “好的,朕知道了。”白初嶼聽到他說的話,並不在意的說道。


    “楊海,去看看蘇侍衛今天有沒有當值,今日王爺哥哥好不容易告假一天,正好叫蘇溫過來 陪朕玩玩。”白初嶼站起了身來,伸了伸懶腰,看向楊海命令道。


    “皇上,王爺讓您慎與那蘇侍衛往來。”楊海一聽皇上又要找那蘇侍衛一起玩,頓時苦口婆心的鬥膽勸諫道。


    蘇侍衛,名諱蘇溫,乃太後娘娘嫡親侄子。承蒙太後娘娘眷顧庇佑,於宮闈之中謀得禦前侍衛一職。


    自從皇上繼位以來,常常有刺客潛伏伺機刺殺皇上,幸虧有攝政王的悉心護衛,皇上方能在數次於危難間安然無恙。


    一年前,皇上再次遭遇刺殺,是蘇溫奮勇當先,不顧自身安危,毅然挺身而出,以血肉之軀擋於利刃之前,護了皇上周全。


    正因為如此,皇上對此人另眼相待,不僅讓他成為了禦前侍衛,還因兩人的年齡相近,而結為了摯友。


    據說這蘇溫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紈絝,不僅不學無術,賭博嫖娼,還經常仗著有太後娘娘在背後撐腰,在京城中橫行霸道,仗勢欺人等。


    好在平時攝政王管得嚴,皇上才沒什麽機會與蘇溫玩一起。


    但隻要攝政王一不在,皇上一找著機會就讓蘇溫帶他玩。


    上一迴,蘇溫竟膽大包天,將蟋蟀悄然攜入宮中,與皇上興致勃勃地展開鬥蟋蟀之賽。


    不僅如此,他還偷偷給皇上帶了許多坊間的話本子給皇上看。若不是攝政王發現,他這個貼身侍衛都沒注意到皇上竟然藏了那麽多的坊間話本子在龍榻上等等諸多的事情。


    這些事尚不足為奇,更甚者,他居心叵測,竟妄圖教唆皇上涉足男女之事。蠱惑皇上與宮中宮女行那私密之舉。


    宮女也就罷了,竟然還龍陽之好什麽的,還說什麽與太監之類的,不僅如此,還恬不知恥地呈上一本春宮圖,最後不知道怎麽的被攝政王知道了,將他棍杖了五十,若不是皇上與太後娘娘為他求情,他早已經丟了宮中的職位,進入大牢了。


    總之絕對不能讓皇上與此人在一起,否則的話,單純的皇上一定會被此人帶壞的。


    “楊海,王爺哥哥不在的時候,以後這樣的話莫要說了。無論如何,蘇溫都是朕的救命恩人, 是朕的好友,朕相信他不會害了朕。”白初嶼看向了楊海,麵露不悅的說道。


    “是,皇上。”楊海聞言欲言又止起來,最終在白初嶼不悅的目光下恭敬的迴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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