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古晏一聽到白初嶼說出的話,就像是一隻聽到了主人召喚的小狗,立馬精神抖擻地迴答道。


    再看他此時的神情,哪裏還有剛才那副病懨懨、無精打采的樣子,整個人就像是被注入了無限活力,眉眼間滿是興奮與期待,與方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如同往常一樣,阿古晏一進入白初嶼的屋子裏頭。生怕他會反悔般,二話不說就將鞋襪脫了規規矩矩的躺在床的邊沿。


    白初嶼看著眼前的一幕,眉眼輕挑的說道:“往日裏,因為你先睡了,我無奈才睡裏頭。現如今,我們兩個都醒著,我又比你大,所以,你還是睡裏頭吧。”


    阿古晏一聽到他又強調自己小,頓時又是深受打擊了起來。


    “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阿古晏眉眼一皺,一臉受傷的表情說道。


    ……


    他沒有,他隻是覺得自己怎麽說都比愛人大一些,理應對愛人多照顧一些。卻沒想到,這麽做反而會打擊到愛人的自尊心。


    想到這裏,白初嶼隻好解釋的說道:“怎麽會呢,你方才不是說你害怕嗎?我尋思著,我睡在外頭,也許你就不會感到害怕了。”


    “哥哥,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害怕了。”阿古晏目光灼熱的看著他,神情無比認真的說道。


    “好吧”白初嶼見他如此執著,沒辦法,隻好答應了他。


    在阿古晏的注視下,白初嶼神情自若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隻剩下中衣以後,方才準備上床榻。這一過程中,白初嶼沒有臉紅,反倒是阿古晏自己臉紅的別過了視線。


    白初嶼爬到了床裏側躺了下來以後,看到阿古晏仍舊坐著,看樣子似乎不準備躺下。見此,他嘴角微勾的說道:“你還不準備睡嗎?”


    “睡”阿古晏說著,起身去將燭火熄滅以後,他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後方才準確無誤的也跟著在床榻上躺了下來。


    二人雖然同床共枕過幾次,但都是在一方熟睡的情況下,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麽。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兩人都同時清醒的狀態下睡在同一張床。


    相比於阿古晏的僵硬緊張,白初嶼倒是自在多了,就著夜色,他試探的問道:“阿古晏,你是逃出來的嗎?”


    “不是”


    阿古晏說著側著身看向了裏頭的人影,他雖然看不清眼前人的樣子,但隻要眼前的人在他身旁,他就莫名的感到安心。


    “你們族人會輕易把你這個聖子放走嗎?”


    白初嶼明顯不太相信的他話,亦是轉過了身來,側躺著看向了阿古晏的方向。


    兩人雖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都能感覺到對方在注視著自己。


    阿古晏對於眼前的一幕,很是喜歡,內心也是壓抑不住的高興。


    “我將我娘留下的金蠶蠱交給他們,他們就讓我離開了。”阿古晏不想隱瞞白初嶼,如實的迴答道。


    阿古晏心裏很清楚,自己在寨子裏頭,其實一直都是個邊緣人物。若不是他母親是苗族聖女,母親臨死前又將將金蠶蠱交給了他,保他在寨子裏安全長大。


    他說不定早就被族裏的人丟到了萬蟲窟了。畢竟,他母親是族裏的罪人。他想著,在夜色的掩飾之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金蠶蠱是何物?”白初嶼明顯對他們族的蠱物不熟,神情不解的問道。


    “它是苗疆人的至寶,也是蠱王,亦稱為金蠶蠱。它雖名喚金蠶,卻不一定是蟬,萬物都可以成蠱王,隻要它能在萬蟲窟撕殺成功,成為最後一個毒物,它就是蠱王。誰擁有蠱王,誰就是寨子裏的主人。對於外人來說蠱王,就相當於無形中的千軍萬馬。”


    “寨中的人一直覬覦我娘的金蠶蠱,所以找借口將無端的罪名安在我娘身上,隻為了奪走她的金蠶蠱。卻不想我娘早已將金蠶蠱認了主,所以,就算他們知道金蠶蠱在我身上,也不敢從我身上強行奪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一天天的長大。”


    阿古晏說著,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神情。


    “所以,你把你娘留給你的金蠶蠱交了出去。”白初嶼聽完他說的話後,眉頭微微皺了皺,若有所思的說道。


    黑暗中,阿古晏點了點頭,忽然想到眼前的人看不到,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嗯”


    白初嶼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氣氛刹那間變得詭異般的安靜。


    “哥哥,不是因為你。”似是察覺到他的自責,阿古晏抬手準確無誤的摸上了他的臉龐,輕聲解釋說道。


    “?”白初嶼愣了一下,迷惑不解掀起眼簾看向了他。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他仍舊下意識的望著阿古晏的方向。


    “將金蠶蠱交給他們,是我娘的意思。我娘臨走時對我說過,金蠶蠱隻會給我帶來災難,讓我長大以後若是想離開了寨子,就將金蠶蠱轉移給大祭司,這樣我就可以平安的離開寨子。隻是,隻要我離開了寨子,便不再是族中人了。”


    阿古晏趁白初嶼還沒有反應過來,邊貪戀的用指腹輕輕描繪著他輪廓,邊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不後悔嗎?”白初嶼似沒察覺到他的手般,神情嚴肅的問道。


    後悔?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將哥哥的手腳給打斷關起來,讓哥哥給跑了。


    阿古晏下意識的在心裏迴答道,但他的嘴上迴答的卻是:“為了哥哥,我不後悔。畢竟,沒有什麽東西比哥哥更有意思了。”


    聽到阿古晏的迴答,白初嶼的嘴角抽了抽。看阿古晏的樣子,離開寨子對於他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麽影響。白初嶼想著,還沒來得鬆口氣,又聽到阿古晏突然出聲說道。


    “哥哥,你把耳朵湊過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


    白初嶼雖疑惑,卻仍舊照著阿古晏的話往他身邊移了移,直到兩人手臂都貼在了一起以後,他方才好奇的問道:“什麽秘密?”


    阿古晏感覺到白初嶼有些溫熱的肌膚正輕輕靠著自己,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心跳也在這一瞬間似乎漏跳了一拍,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雜亂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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