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聽了顧丹丹的話越發覺得不妙,不由將目光移到了趙氏的臉上。


    “大兒媳你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喬氏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誇張,因此多問了趙氏一句。


    趙氏笑道:“我就聽到了幾耳朵,六弟確實複學了,又與徐三少爺一個書院,徐三少爺覺得六弟來迴麻煩,就把人接去了徐家。我記得徐三少爺一向挺喜歡六弟,這也正常。”


    “那徐三少爺對三丫頭是個什麽態度?”喬氏又問。


    顧丹丹插嘴道:“能有什麽態度?顧思嫻平日裝乖,結果遇到有錢的就那麽主動,徐三少爺肯定覺得她不止廉恥!”


    喬氏瞪了顧丹丹一眼,又轉頭去看趙氏。


    趙氏如實道:“徐三少爺挺高興的,臉也紅了,看著應該挺喜歡三丫頭。”


    顧丹丹聽了這話不滿極了:“胡說!徐三少爺一表人才,怎麽會看上那樣的窮酸丫頭?顧思嫻哪裏都不如我,徐三少爺絕對不會喜歡她的!”


    喬氏把自己女兒當個寶,但她心裏清楚別人並不會這樣想,正常男人在顧丹丹和顧思嫻之間都會選擇顧思嫻的吧?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顧思嫻確實小小年紀出落比她兩個女兒都水靈。顧雙雙打扮得漂亮些還能與其爭一爭,但顧丹丹就完全沒有可比性。


    “行了,不管喜不喜歡,人家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喬氏冷笑道,“我說你今天怎麽咋咋唿唿地跑進來罵我,原來是為了徐三少爺。可徐老爺是老爺是朋友,徐三少爺和三丫頭的親事是兩家老爺定下的,我有什麽辦法的。”


    顧丹丹將頭埋進喬氏懷裏撒嬌:“娘那麽聰明,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他們隻是定了婚約又沒有真的成婚,顧思嫻今年才十三歲,起碼還得過兩年才能嫁人,兩年啊,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顧丹丹見喬氏沒說話,又道:“娘若是能給我找到更好的,我自然也不貪這個,可是你給我找的,就沒有一個比徐三少爺強的。你不是說我日後一定能過得比顧思嫻好嗎?若是顧思嫻嫁給了徐三少爺,我真的能過得比她好嗎?娘忍心看她踩在我頭上嗎?”


    喬氏自然是不忍心的,因此這些年來霸占了徐家送來的所有節禮,還不給迴禮,就是希望徐家為此心寒,從而退了這門親。


    如果徐家好糊弄的話,她早就幫自己的女兒把這門親事搶過來了,可是她試過,沒成功啊!徐夫人小時候也受過妾室折騰,對妾深惡痛絕,老早就不客氣地說過,他的兒子娶的媳婦可以窮,但絕不能是妾室的女兒。


    喬氏搶不到那門親事,就想親手毀了。原本應該也差不多了,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東院跟徐家又恢複了聯係。她記得徐老爺還挺欣賞顧思言的,若不是顧思言身體忽然好了,兩家應該早就徹底斷了!


    可惡,早知如此,她當初寧願背負惡毒的罵名也不該給顧思言衝喜,結果真給東院衝出喜來了!


    “搶親怕是不成的,徐夫人說過,她不會讓妾室的女兒進門。”喬氏歎了口氣道,“是娘對不起你,娘沒本事,一直到你爹死了,都沒能被扶正。”


    顧丹丹連忙道:“怎麽會呢?娘最聰明最能幹了,明明是爹他有眼無珠偏袒東院!可爹已經死了,現在顧家是你掌家,徐夫人又憑什麽說你是妾室呢!你就是正兒八經的顧家夫人!”


    顧丹丹會這樣說,是因為喬氏平時就是這樣想的,於是就將女兒教成了這樣。可喬氏心裏更清楚,她怎麽想的沒用,徐夫人跟柏氏關係好,不管她怎麽做徐夫人都看不上她,都認定了她是一個妾。


    “徐夫人與柏氏曾是閨中密友。”喬氏隻好提醒道。


    聽到柏氏顧丹丹就更來氣了:“那個女人也太可惡了!都死了那麽多年了,怎麽還處處壓娘一頭?她就不能死得幹脆點嗎?”


    喬氏聽了這話臉都青了,她最討厭聽見人家說柏氏處處壓她一頭。


    趙氏心想其實柏氏死得很幹脆,她從未見過柏氏,但看見過公公拿著畫像懷念。柏氏的畫像極美,那種溫婉的明顯讀過很多書的氣質,是喬氏這輩子拍馬也趕不上的。再說人家出身本來就比喬氏強許多倍,學過的東西也比喬氏多,自然能處處壓喬氏一頭。


    可生前再強現在不還是死了嗎?與一個死人置氣除了能氣死自己還有什麽用?


    喬氏並非不懂這個道理,可她一向認為自己除了出身哪裏都比柏氏強,最後卻發現自己一直活在柏氏的陰影之下,哪裏能服氣呢?


    “怎麽說話的?”喬氏忍不住掐了顧丹丹一把,心想旁人說這話倒也罷了,她女兒怎麽能說她被柏氏壓一頭,這不是白眼狼嗎?


    顧丹丹連忙改口道:“娘自然是比那柏氏要強的,隻是別人有眼無珠,看不到娘的好。”


    喬氏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顧丹丹又趁熱打鐵,和喬氏說徐家有多好多好,顧思嫻和顧思行現在的穿衣打扮都快趕上他們西院了,一定是徐家的功勞,如果顧思嫻以後真的嫁過去了,那東院就徹底壓製西院了。


    喬氏何嚐不知道這些,隻是許久沒與徐家往來了也就將這茬忘了,如今被顧丹丹這誇張地一說,心思轉了幾轉,最終揉著顧丹丹的頭發笑了。


    “我的好女兒,你放心,就算為娘沒本事讓你嫁給徐三少爺,也絕不會讓顧思嫻嫁過去,她不配得到任何好東西。”


    顧丹丹聽到這話雖然還不夠滿意,但也笑了。哼,看顧思嫻那個樣子,她一定以為自己和徐三少爺的婚事十拿九穩了,就先讓她高興著吧。等到了她婚事被整毀的那天,看她還能不能笑出來。


    西院這邊在籌謀如何毀掉顧思嫻的婚事,但東院那邊也不是毫無準備的。楊大樹耳聰目明,老早就發現了顧丹丹在一旁偷看。雖然不知道這事重不重要,但隻要看見西院的人探頭探腦,他就會去稟報顧思言和江雪荷。顧思言和江雪荷都是聰明人,會根據他所描述的場景猜測西院那些人想幹什麽。


    “顧丹丹今年十七婚事還沒有著落,大概會看上徐三少爺。”顧思言分析道。


    江雪荷皺眉:“可徐三少爺早與阿嫻定了親,西院的人應該不會得逞。”


    顧思言笑道:“西院應當從來都沒想過要讓這門婚事成了,因此這三年來不論徐家送了多少禮他們都不曾還禮。喬氏做事雖然小家子氣些,但一直很會巴結人,按理來說不應該這樣對待徐家。”


    “我想起來了,柔姐姐跟我說過,因那三年顧家無禮,徐夫人是一心想要退了這門親事的,隻是徐老爺幫忙兜著才沒退成。”江雪荷道,“柔姐姐也說,徐夫人當年未出閣的時候家中有妾室作亂害她日子不大好過,因此她天生不喜歡妾室。喬氏未必沒想過將自己的女兒嫁去徐家,隻是徐夫人這關過不了,她便打了其他的主意。她自己女兒得不到的,她也不想讓別人的女兒得到。”


    顧思言笑道:“應當是八九不離十了,雪娘真是聰慧過人。”


    江雪荷笑道:“你定然是一早就想到了,此刻誇我,就跟誇你自己似的。”


    “這說明你我都是聰明人,合該在一塊兒的。”


    江雪荷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你還是在這兒好好看書吧,我看看妹妹們去。”


    如今顧思嫻和江雲蘭是專門做刺繡和絹花了,因此江雪荷給她們姐妹幾個專門布置了一個繡房,姐妹幾個都在繡房裏忙活。顧思嫻與江雲蘭正在合力做一身新衣裳,而江雨萱則做在一旁紮絹花。


    江雪荷見那衣裳做得精心,好奇道:“你們這個月不是已經做過一身了嗎?怎麽又要做一身。”


    雖然如今多了一個人,但江雲蘭之前不曾做過衣服,因此現在江雪荷給他們定的還是每個月隻能接一個做衣服的單子。


    江雨萱道:“這是做給柔姐姐的。”


    “給柔姐姐的?”江雪荷想了想笑道,“這事沒提前給柔姐姐打過招唿吧?你們是為了她過幾日的小宴準備的?”


    顧思嫻笑道:“那是自然,雖然不知道那位施七公子是怎麽樣一個人,但我們柔姐姐一定是不能輸的!”


    江雪荷笑著坐下:“那你們說說我該做什麽,我也幫你們一起忙活好了。”


    江雲蘭抬頭道:“這繡房裏的活兒還是我和嫻姐姐熟悉,如今又有萱兒幫忙,倒是用不著姐姐。”


    江雪荷故作委屈道:“好蘭兒,你是嫌姐姐多餘了嗎?”


    江雲蘭笑道:“自然不是,我是想著,姐姐與其在這兒打下手,倒不如去研究研究柔姐姐的小宴該上什麽點心和酒水。”


    “行吧,看來這繡房還真的容不下我。”江雪荷歎了口氣道,“隻有廚房花房和釀酒房才是我該待的地,我這就走,不占你們繡房的地方了。”


    姐妹幾個都知道江雪荷是在跟他們開玩笑,笑得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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