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垂眸瞧著眼前黑乎乎的中藥,麵上露出難色,「湘暖,我發覺還是糊塗著好,便能使小性子來不喝藥了。」


    秦湘暖聞言笑了笑,說來也巧,暖陽在江霖離開那一日,照常喝了藥之後倏地頭痛難忍,甚至暈厥了過去。


    因此,也沒有讓秦湘暖得到江霖要走的消息的第一時間趕上去問緣由,如此錯過之後,後來便是跟丟了他的蹤跡。


    不過,暖陽有了好的結果,那之後暖陽醒來,一睜眼便讓人瞧出了不同,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曉得了一件事。


    暖陽不傻了,他的神色不再如同小孩兒般稚嫩,自然地丟了天真。


    對他們,暖陽竟也是多了一絲防備,秦湘暖聞過之後方知,暖陽是不傻了,但丟了全部記憶。


    好在那隻是暫時的,如今暖陽甚至能夠在這種清醒的狀態下,得知自己失智的這些年中發生過的些許事情。


    凡事有好友壞,暖陽付出的代價是間歇性的頭痛,且這種狀態不穩定。


    正如此時,暖陽多麽希望自己是傻乎乎的狀態,這樣一來喝藥也不必那麽痛苦了。


    秦湘暖瞧著暖陽屏住唿吸將藥碗往嘴邊送,不由笑了起來。


    「看來人不敢怎麽變,有些喜好還是一樣的。」秦湘暖說到。


    暖陽正咕咚咚地一股腦倒著湯藥,等全部喝下去之後方才對秦湘暖說:「那是必然的,我忘了,但身子總歸是記得的。」


    說起來這些,秦湘暖就不免要問他對兒時的記憶可否清晰了。


    暖陽垂下眸,將其中的悲傷掩蓋住,提起兒時,暖陽的記憶並不清晰,但他的身子卻是忘不掉那時的痛苦。


    以至於,此刻的暖陽無法再輕鬆起來。


    「罷了。」秦湘暖倏地輕嘆一聲,「我不該強迫你的,如今你的情況一直在好轉,我們等著便是了。」


    暖陽點點頭,之後視線緊緊地黏在秦湘暖身上。


    有些話暖陽是不敢對秦湘暖說的,他其實在抗拒迴憶,秦湘暖的每日的鼓勵與努力,暖陽都是辜負了的。


    但暖陽還控製不住自己。


    秦湘暖對此一無所知,她也不是真的需要暖陽立即恢復了,隻是進程比她預期的快了許多,秦湘暖覺得可以繼續突破。


    還有一點便是,忙碌起來,也暫時能夠讓秦湘暖忽略江霖『離家出走』的事情。


    對江霖,秦湘暖這邊是沒有採取行動的,李公公那邊卻在得知消息之後,立即派人去尋江霖的蹤跡了。


    「找不到?」李公公聽著來人的迴話,心中升起怒火,「往日人多你們看不住也便罷了,如今隻有江霖一人,你們竟也是這般無用嗎?」


    「老爺,不是我們無用。」來人反駁道。


    這話可謂是火上澆油,李公公的巴掌立即揚了起來,來人見狀,趕忙加快語速對李公公嚷道:「老爺,我們在找人的途中遇見了江世子的人,看樣子,他們也是沒有發現的。」


    李公公的手頓在了空中,隨後懷疑到,「此話當真?」


    「自然不敢欺瞞老爺。」來人低頭說到。


    李公公收迴手,隨後眸子轉了轉,吩咐來人,「你速去多帶一些人前去找江霖,務必在他們自己的人發現前將江霖拿下!」


    「是!」來人避免了一頓皮肉之苦,立即奔走著找人去了。


    「老爺,如今江世子離開了,那這皇城中,不久剩下公子了嗎?」站在李公公身側的人說到。


    李公公聞言也動了歪心思,如今他兒在宮中頗受皇帝喜愛,聽聞他兒子如今在皇宮中是來去自由,基本沒有約束他的東西。


    「還需再等等。」李公公將野心壓了壓,隨後對旁人說到,「如今範正德必然也在等著我,我總得讓他布下天羅地網之後,方能踏進去。」


    身後的人在李公公話音落下之後便是要隨聲應和的,隻是,在他說出一個字之後,腦中才將李公公話中的意思品味出來。


    「老爺,這……」這人不免覺得不妥。


    難道不是該在他們防備不足的時候出手嗎?


    隻是,這人沒有繼續問下去,因他瞧見了李公公露出來的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也隻有聽從的份了。


    李公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後讓他下去準備了。


    「是,老爺。」


    等人離去之後,李公公臉上出現了陰森的神色,這十幾年來,李公公和範正德明裏相安無事,暗裏也沒少鬥。


    李公公自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哪裏會想要一場公平的對決,方才那般說,也不過是想讓人放出去點兒風聲罷了。


    最終到底是誰將誰弄得措手不及,目前還說不定呢!


    江霖一離京,攪動的不止這兩攤渾水。


    皇帝那邊竟也是有了小動作。


    「我沒想到你竟是那邊的人。」皇帝眯眼瞧著範正德,嘴角帶著自嘲。


    範正德沒有否認,正如皇帝沒想到的,他也沒想到皇帝在這種處境之下,竟也能找到族中人。


    「你還想照著當年的老路走一次嗎?」範正德冷眼瞧著皇帝。


    第五百八十二章 狠心如鐵


    皇帝知曉範正德與江霖母親的關係之後,聽到他的這句話也不感奇怪了。


    隻是,皇帝發覺自己或許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範正德,你就真想要朕的命嗎?」皇帝緊緊盯著範正德的神色,想從中窺探出一些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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