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湘暖沒有理解暗風的想法,「如何就是掩人耳目了?你不介意旁人瞧見你左臂的空缺嗎?」


    暗風苦笑,「怎會不在意,隻是這已成事實,我又何必不敢承認呢?」


    「既然承認,又為何不能用假肢呢?」秦湘暖是真的不理解暗風的思路。


    「秦小姐。」暗風又何嚐沒察覺與秦湘暖的溝通困難,他們好似陷入了一種怪圈當中,「我的身子是殘缺的,我不怕別人瞧,也不怕別人說。」


    秦湘暖點頭,如此心態不適挺好的嗎?


    「可是……」暗風聲音有些低落,「我就是個殘缺的,我若是裝了一個假肢,我就是在告知旁人,我不僅是殘缺的,我還無法直麵我的殘缺。」


    秦湘暖眉頭是隨著暗風的話一點點皺起來的,如今已到了最大的程度,額頭上感到了一絲緊繃。


    「暗風。」秦湘暖語氣茫然,「你是否不知從外表上來瞧是瞧不出真假的?」


    暗風頓了一下,隨後緩緩說到:「暗流有說過足以以假亂真,但……能有多真呢?」


    「真到……暗流瞧見後說那是我從旁人身上砍下來的?」秦湘暖鬆了眉頭,挑起一側眉峰說到。


    「……」暗風失了言,隨後卻是輕笑了一聲,「暗流總是有些誇張的,哪裏會有這樣的。」


    秦湘暖在暗風這件事上犯了比較大的失誤,一直以來她都是在跟江霖商議,暗流也聽了一些,可是,好像同暗風本人,她並沒有說多少。


    秦湘暖不由失笑,真是空無一身醫術,卻沒有為醫的原則,最基本的知情同意都未做到。


    暗風聽見秦湘暖笑了,以為是同意他的說法,他心想:果然是暗流誇大其詞了,哪裏會有那樣的假肢,更何況,即便真有又如何,難道他還能動嗎?


    這時暗風聽見秦湘暖對他說:「你在這裏稍作等候,我讓你親眼瞧一瞧,那你便知真假了。」


    暗風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無非就是再多一點兒失望罷了,他已然能夠承受的住。


    可是,在瞧見秦湘暖手中的東西時,暗風一時也失去了表情控製。


    「秦小姐……」暗風此刻不知如何用言語表達,隻能借用暗流的話,「這真的不是從人身上砍下來的嗎?」


    秦湘暖嘴角帶著笑,明確地告訴他,「不是,你可以觸碰一下它。」


    秦湘暖將東西往暗風那邊遞了遞,暗風不自由往後仰了仰身子,在秦湘暖的再三催促之下,暗風才伸手將它接過。


    卻不妨,假肢的重量還是有的,暗風一隻手差點兒眉拿住。


    好在秦湘暖沒有徹底鬆手。


    秦湘暖瞧見暗風的雙眼亮了亮,但隨即又暗了下去,將假肢往秦湘暖的方向推了過去。


    「如何?」秦湘暖問。


    暗風嘴角帶了笑意,簡單地迴了一句,「挺好的。


    這樣的假肢,暗風心中的遲疑是打消了一點點兒的,但始終僅是很小的一部分。


    其實秦湘暖不把這個拿出來,因江霖的期許,最終暗風也是會將它裝上的,自己的意願並非那麽重要,隻是有些沒忍住表現了出來。


    秦湘暖不再猜測暗風是何想法,她此刻是要做到告知義務的,是以,接下來秦湘暖開始從頭對暗風說了起來。


    「秦小姐,你所言皆是真的?」暗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聽見了什麽,不可置信地望著秦湘暖。


    秦湘暖好似是第一次在暗風臉上瞧見這麽生動的神情。


    「是的。」秦湘暖噙著笑點頭,「暗風,你可願意接受假肢?」


    暗風遲疑了一瞬,隨後堅定地點頭,「秦小姐,我願意!」


    「好。」秦湘暖至此才明白先前暗風的擔憂是什麽。


    解決了這個問題,後續有了暗風的配合,那麽一切都隻會更加順利。


    江霖在解決掉身份的事情之後,便帶著疲倦的身子迴來了。


    「主子,事情可是順利?」


    江霖隨意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著,隻不過兩步之後帶著疑惑停了下來,轉頭瞧著那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


    「暗風,你在這裏做何事?」江霖問到。


    「主子,我在鍛鍊身體,秦小姐說有益於之後的處理。」暗風滿麵春風地說到。


    江霖緩慢地點了點頭,「好,那你繼續練著。」


    「是!」暗風聲音鏗鏘有力。


    江霖沒忍住皺了皺眉,隨後望了他一眼之後才離開這裏。


    本來江霖應當先休整一番,去掉這筋疲力盡的模樣再去找秦湘暖的。


    可是見了暗風之後,江霖徑直找到了秦湘暖。


    「暖暖,暗風可是受了什麽刺激?」江霖直接問到。


    秦湘暖笑了一聲,「怎會這樣問?」


    江霖似是也覺得這問法有些好笑了,輕笑一聲之後換了一種說法,「自打他沒了左臂之後,我再沒有瞧見過他那般輕鬆的神情了。」


    秦湘暖笑了起來,「原是因這個啊。」


    江霖挑眉,「是你開解了他嗎?」


    秦湘暖抿唇,隨後說到,「不算是開解,隻是跟他講清楚了一些事情。」


    在聽完秦湘暖說了緣由之後,江霖雙唇微張,最後幽幽說了一句,「原是我沒有同他說明了啊?」


    秦湘暖點頭,「不過這其中也有我的責任。」


    江霖也笑了起來,「竟是如此,一件簡單的事情硬是被我們弄的如此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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