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突然就在許雯抱著那屍體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之時,一陣突兀得悶哼聲再度自她旁邊不遠處的亂石間響起,似乎有人正在打著噴嚏,或者說更像是一個溺水的家夥突然從水中掙紮而出開始極力地唿吸著周圍清新的空氣。


    “阿雯......阿雯你在哪裏?”


    緊接著一道同樣有些無力的呻吟聲響起,而後那個在黑暗之中的家夥又低語埋怨了幾句,似乎是因為傷得實在有些嚴重,又像是一個大夢初醒的家夥在模糊地夢囈一般。


    此時正心痛欲絕的許雯在聽到那聲音之後渾身一震,因為那聲音雖然很虛弱,但她聽得出那聲音很熟悉,可是帶她迴過頭循著那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之時,隻聽又是一陣嘩嘩的聲音響起,之後一道黑影便又從她背後的坡上翻滾了下來。


    盡管意識到了危險靠近,但許雯早已經失去了避讓的能力,最後兩個倒黴催的家夥便這樣摔做了一堆。。


    “呃~”


    混亂之中那沉悶的慘叫聲再度響起,隨後那家夥又意識到了什麽開始急切地繼續開口唿喊。


    “阿雯!”


    當二人再度糾纏一處時,溪竹的狀態竟開始恢複了許多,清醒過來後的他也很快發現了許雯,然後又迅速從地上掙紮著起身將她扶在了懷中。


    “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顯然溪竹已經發現了周圍的不同尋常,可是他懷中的許雯這個時候卻很平靜,她隻是伸手摸了摸溪竹的臉,平靜地說道:“是你嗎?”


    聽到那聲音的時候,溪竹再次愣了愣,隨後他抱住許雯的手越發用力


    “傻瓜,當然是我了!”


    話音落下,溪竹似乎又察覺到了異常之處,因為他抱著許雯的手卻是黏糊糊的,二人這才迴過神來再次緩緩從相依之中分開。


    發現了黑夜之中的不尋常之處,二人沒有大難不死的歡喜,有的卻是一種格外的凝重,因為在他們的麵前的確躺著一道早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屍體。


    “出事了!”


    溪竹沉聲道,幾番掙紮,此刻的他已經徹底從之前那種詭異的虛弱狀態之中掙脫了出來,整個人也比之之前精神了許多。


    於是二人相互對視,皆是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那種恐懼和擔憂。


    但正在溪竹想要將許雯從地上扶起之時,許雯的身子卻始終無法站起,溪竹這才發現許雯雖然並沒有昏厥,但她的狀態卻是差到了極點。


    “你的腳?”


    溪竹有些緊張與擔憂地抬頭看向許雯。


    “不礙事的,隻是脫臼了,迴去接上就可以了。”


    “我背你迴去!”


    許雯點了點頭,溪竹終於是站了起來,在折騰一陣後終於小心地把許雯背了起來,又左右辨別了一番周圍的情況,身為大竹村的人,恐怕很少有人能夠有他這般熟悉這山間的環境。


    不過最後當溪竹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地上血淋淋的屍體之上時,他卻是再度皺了皺眉,雙眼之中的不安與凝重越發濃鬱,最後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這才背著許雯開始朝著大竹村的方向趕去。


    “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


    溪竹的心裏不斷地默念著,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平靜下來,最後當溪他背著許雯幾番掙紮之後終於迴到了大竹村村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腳步。


    此時溪竹抬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大竹村,那裏的天空漆黑一片,靜悄悄的,但最讓他最不安的是那空氣中還彌漫著陣陣恐怖的血腥味道。


    “噠噠噠......”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突兀地響起,溪竹猛地迴過身。


    “是誰?”


    “你終於出現了.......”


    當溪竹話音落下之時,那腳步聲也隨之停止,而後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溪竹的後方不遠處,而且開始用一種平靜而詭異的聲音說道。


    當那人出現之後,卻絲毫不理會溪竹與許雯二人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守殘之人,跟我走吧!”


    “守殘之人?你在說什麽?你不是大竹村的人!”


    溪竹雙眼微眯,從對方的身上他本能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感覺,與此同時他背著許雯的身子也開始小心地向後退去。


    那一刻,一種渾身上下被對方看透的感覺再度出現,那種感覺及其危險,因為那黑夜之中的家夥就像是一條隱藏在黑夜之中的毒蛇,隨時都會躍起傷人!


    看到溪竹和許雯的反應,那人卻隻是冷哼一聲。


    “這就是你的命,你是逃不掉的!”


    話音落下,他終於緩緩將雙手抬起,而此時他的手中正握著一隻長笛被他緩緩送到了嘴邊。


    “嗚~”


    當笛聲再度響起,溪竹神色再度一變,原來他在迷迷糊糊中聽到的那聲音並不是幻覺,也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


    “啊~”


    笛聲起,隨後在二人身後的大竹村之中似有一陣若有若無的慘叫聲開始出現。


    “你......你到底做了什麽!”


    溪竹臉色蒼白,而在他背上的許雯同樣也開始渾身發抖,因為一種不好的預感已經在同時出現在了二人的心中。


    但那人依舊不曾迴答,隻是始終在輕輕地吹奏著口中長笛,笛聲幽幽,而在那笛聲的刺激之下,四周的黑夜之中開始出現了陣陣低沉的聲音,就像是一頭頭野獸在黑夜之中被喚醒。


    可怕的嘶吼聲出現,溪竹明顯感覺到在他背後的許雯將他抱得很緊,那種可怕得氣息已經開始刺激著二人的神經。


    “吼!”


    也就在此時,突然又有那麽一道可怕的咆哮聲再度響起,掀起一道腥風,一道巨大的身影便從天而降,落在了那奏笛之人身後。


    緊接著,在一陣帶著腐肉的惡臭之中兩抹猩紅的光芒緩緩出現!


    “行......行屍!”


    當那身影出現的時候,溪竹忍不住再度向後踉蹌退出了幾步,與此同時他的心跳開始猛然加速了起來。


    因為對於那東西他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他一生也揮之不去的夢魘,那是把整個南疆都帶進地獄的罪魁禍首!


    笛聲停止,那男子的嘴角再度出現了一絲弧度,似乎對於溪竹和許雯那種恐懼的反應他很滿意。


    “你打算好了嗎?跟我走......”那男子再次開口說道。


    “能夠控製行屍,你到底是什麽人!”


    溪竹說道,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在他的記憶之中,那東西從來都是六親不認,沒有一絲絲的人性,又怎麽能夠被人所控製,如果今夜之事被傳了出去,恐怕整個天下都會為之一震!


    那男子沒有迴答溪竹的問題,好似在靜靜地等待著他的迴答,隻是這三人之間的風聲變得越來越劇烈,溪竹的腳不斷地向後退去,他背上的許雯也一語不發,因為她內心的震撼比之溪竹而言更加濃烈。


    突然,溪竹猛地轉過了身子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在他認為那男子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飛快地朝著大竹村跑去。


    可是他並不知道,他所作的反應那男子並不在乎,因為此刻在對方的眼中,他二人不過是砧板上的肉,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溪竹的心跳很快,但他腳下的速度卻已經跟不上,就在這個時候,他背上的許雯卻突然開口說道:“放下我......這樣我們誰也跑不掉的!”


    “沒事的!沒事的!”


    溪竹的渾身已經布被冷汗浸透,可是他依舊在不斷重複著那三個字,像是對許雯的迴應,也是在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把我......放.......”


    “你說什麽傻話!”


    突然許雯話音未落,溪竹的身子卻是突然頓了片刻,他幾乎是用一種很粗狂的聲音吼出來的,就像是是我一個大人在訓誡犯了錯的小孩!


    “這樣我會連累你的!”


    許雯還是繼續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很顫抖,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但她的身子卻開始在溪竹的背上掙紮,可越是這樣溪竹的雙手就背得越緊!


    “記住,不管發生什麽,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溪竹幾乎是咬著牙說道,許雯整個人的身子在那一刻突然僵住了,她也停止了掙紮,但淚水卻再次從她的眼中流出。


    就在這時,繼續開始了瘋狂奔跑之中的溪竹突然再次發出了一聲大吼,此刻的他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可是他不斷地告訴自己,自己必須堅持下去,哪怕是把牙咬碎了也要堅持下去。


    因為許雯還在他的身邊,村子裏還他的親戚、朋友、夥伴在等著他!


    終於,跌跌撞撞之中,溪竹還是跑迴了村子,而許雯卻是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了再掙紮,她腦海中不斷迴蕩著溪竹對他說過的話,可是溪竹還來不及喘一口氣,身子卻是一下子被什麽東西給絆倒了下去,許雯也終於從他背上摔倒了下來。


    當在地上翻滾出去止住了身形,二人艱難迴頭看去,那絆倒他們的明明是一具屍體,而沿著小路看去,這並非是唯一的一具屍體,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許雯的身子再度開始顫抖了起來。


    就在這時,溪竹迅速起身抱住了她並用手捂住了她的雙眼,口中用一種近乎顫抖的聲音說道:“不要看......不要看,這隻是一個夢,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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