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方並沒有現代人的那種幹練,倒是沾了古人信奉的超脫。


    而且在王托福的印象之中,凡是曆朝曆代,無論道教、佛教,隻要是為統治者服務,都能受世人香火供奉,想來這望月山上的修行者也就差不多是那樣的存在罷了。


    初到王都,他更感興趣的倒是這座天下第一城!


    又遊蕩了很久,這期間雖然王托福沒有刻意去了解,但還是聽到了許多關於什麽上師、化鼎峰、銘峰之類的存在,不曾想過這洛國信奉之風竟如此強烈,而自己又像是來到了曾經自己所在世界中的耶路撒冷那樣的聖地。


    直到來到了一條大江的旁邊,這裏江麵開闊,因為是在王都這種繁華的地方,沿江停滿了無數船舶,而那些船舶又像是一座座的房屋,將整個江麵點綴得如同王都得繁華大街一般。


    客船有一層的,也有兩層,船上同樣人聲鼎沸。


    王托福這才發現原來要在這王都之中尋一處安靜的地方也是很困難的。


    沿江畔而上繼續又走了許久,周圍得人跡才漸漸少了下來,不過遠遠看去,那江麵之上也有許多船舶飄動。


    因為江麵太寬,上麵並未見得什麽跨江之橋。


    想來這裏的能工巧匠即便鑄造之工再強,這跨江的壯舉還是一個難題,倒是渡船布滿江麵,因為江的那邊同樣是一片繁華盛世,甚至有的地方,渡船更是連成了一道渡江的橋梁,即便是船不動,行人也能從容而過......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王托福不禁感慨。


    終於到了傍晚來臨的時候,沿著江麵逆流而上走了許久,終於脫離繁華鬧市。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許久,他腦海之中的記憶也已經恢複了許多,以前他還在自己原來的世界之時,經常會獨自一人去郊區公園,如今來到異國他鄉江邊的一處小亭之中多有幾分熟悉之感。


    這裏沒有其他人,王托福在亭子的邊緣坐下,看著遠處的江麵沉默不語,不過那越是平靜的麵龐似乎越能告訴別人,他的思緒早已經迴到了另一片世界。


    “小曉!”


    王托福低頭呢喃,那是他在另外一個世界中曾牽掛之人。


    江邊的冷風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寒冷,而在江的對麵是一座矮山,遠遠地也能看到那隱藏在矮山之中若隱若現的樓閣。


    他不知道那是哪裏,卻在此情此景之下,讓他想起了曾讀過的唐代詩人張繼寫過的一首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相似的景,相似的情,而王托福剩下的卻隻有空留此處的無奈!


    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些日子,他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之中的一切,他正經曆的就像是之中的橋段,可偏偏就是在那場地宮巨變之後,他真真切切地來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世界之中。


    如今的他找不到迴去的路,就像是一個遺失在失落的世界一種的孤兒一般!而在他身上發生的事也越發詭異,他醒來後一直以為因為屍毒的緣故擁有了一種很奇怪的能力,似乎自己已經與之前所接觸到的那些幽魂一般超越了常人。


    但事實證明,一切遠非僅此而已。


    如今的他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他從未聽說過的存在,每逢月色明媚之際,他的心中總有一種衝動,那種衝動讓他每次在沐浴了月光之後都想要發狂,好在現在得他每次都能努力壓製住自己!


    靜坐孤江之畔,王托福更像是一個迷失了方向的遊子,在這另一片世界的天空下,他也感受到了一絲迷惘。


    夜風起,王都的燈火漸漸升起,即便是黑夜也掩蓋不住這都城的繁華,江麵上星星點點的燈火,似乎在與天相接。


    不知過了多久,那江邊的孤亭之中,王托福的身影也終於在萬般愁緒中消失不見......


    但誰也不知道,就在王托福離去後不久,那再度陷入了平靜的亭中又一道年輕的人影出現。


    當那名年輕人來到這亭子之中的時候隻見其眉頭微皺,循著感覺四下打量了少許,卻是沒有發現那冥冥之中的不對勁到底源自何處。


    也許是這夜黑風急產生的錯覺罷了,遠處隔著江麵,那矮山之上亮起了一盞燈火,這後麵出現的年輕人的目光很快又被那去夜中繁星的燈火吸引而去,口中呢喃道:“望月占星......”


    天下三大道門之宗,占星、丹引、方木,號稱術法之極,為天下道門共尊。


    時至洛國曆三百二十一年,占星一脈號邀天下術門,王都論道!


    又是一年秋至,王都望月峰下,一顆不知已經多少年月的老樹旁,一年輕人正緩緩抬頭望著眼前的望月峰,感受著那來自於天下至尊道門的無形氣息。


    此時一陣清風刮過,那老樹的枝葉在風中搖曳。


    當風聲停止之時,一片枯黃的樹葉終於沒能熬過這初秋的第一場寒風之力,那幹枯的葉柄無聲無息地從樹枝間脫落。


    飄飄灑灑地在空中來來迴迴緩緩飄落而下,最終飄落到了那年輕人的肩頭之時又從那肩頭順著衣袍滑落而下。


    沒有任何的躁動,卻讓人心中生出一種一葉而天下知秋的遙想......


    “吰~”


    隨著這落葉歸根之際,遠遠的望月峰上,突然傳出了一陣清脆的鍾鳴,那是望月峰清晨的第一聲鍾鳴!


    隨著這聲鍾鳴聲響起,在王都的另外兩個方向,銘峰、化鼎之上,皆有人似乎聞聲而起,朝著那望月看去,王都之中,許許多多緊繃著的神經也因為這聲鍾鳴而徹底沸騰。


    因為他們知道,心中期待已久的盛事望月論道開始了!


    同樣在那王都江畔,王托福右手抓著一個酒罐,一頭仰下又是朝著口中灌去,再迴頭時他的雙眼看向遠處的望月峰,雙眼有些渾濁。


    沒想到異國他鄉的酒是這般味道,比不上他所在的世界的白酒的烈,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甘甜。


    王托福自認為自己是不勝酒力的,可是因愁緒起時嚐上一口,便再也忘不掉了。


    “砰!”


    可能是不知不覺間喝得實在是有些多了,身子一個踉蹌,手中的酒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瞬間摔得稀碎,此時耳邊似乎再度傳來了王都之中的喧嘩。


    又有鑼鼓鳴道,是王宮之中的大人物出現了。


    占星一脈自奉王上以來,已經劃為國道,與方木、丹引共侍洛王,因此才能在這王都之中占據三大名山立派。


    而占星論道,自然少不了王都洛王的支持,也說不定那一直聞名的洛王也會前往觀禮。


    王托福再度盯著望月峰的方向,心中卻開始捉摸著這古代的帝王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倒是有些期待。


    一念至此,他迅速讓自己清醒了少許,至於心中已經有所打算,這望月他怎麽也要去見識一下了!


    ......


    另一邊,在望月峰下此刻已經聚集了許多的朝聖者,他們或一人獨行,或三兩結伴。


    因為望月峰有一個規定,凡登峰拜門,需徒步而行。


    這走的第一段登山之路,便是眼前的一條直通山腰的石階。


    遠遠望去恢宏壯闊,讓人隻是看一眼便能感受得到身為國道之一的大氣!


    但是當走到那石階之前時,一年輕人突然駐足停了下來。


    他眉頭皺起,因為這場盛會吸引的是來自於四麵八方隱門,還有許多一心朝聖的普通人,但望月峰下卻沒有任何一個前來接待之人,如同敞開山門任人登去。


    如此登峰,必定成人山人海之勢,這論道會豈不一團糟。


    他環顧了左右,有人從他旁邊從容而過,同樣有人停在他的不遠處,露出眉頭緊鎖的樣子,或是盯著眼前的石階若有所思。


    而他的目光也再一次落到了石階之上。


    過了許久,無數朝聖者已經從他的身旁走過,那直至半山腰的石階之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同樣有很多遲疑的人也開始踏上了石階。


    但那個年輕人還是沒有動,又過了許久,他神色略微變化,眉頭也在此刻舒展了開來。


    “望月占星,不愧是大道之門!”


    話音落下,他終於一腳邁了出去......


    踏在石階之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他不再注視身邊的其他人,目光直直落在了前方的山腰之處。


    此時前往望月觀禮的恐怕已經不下數千人,而且還有人不斷地從王都的四麵八方而來,這是一場絕對的盛會。


    此時在這上山的石階盡頭半山腰處是一處平地,而此刻在那片平地之上正靜靜地站了兩個老者,他們皆是用手捋了捋胡須,目光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的石階。


    直至過了很久,也不見有人來到他們的麵前,其中一人終於有些不耐煩,眉頭微微皺起,可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麵前終於出現了第一道人影,那是一名看上去六七十歲須發盡白的老者。


    第一個登上這半山腰,那老者便很快發現了再次久候的另外二人,很快雙眼中便露出了凝重之色,而後又看到了二人穿著同樣的星袍,其神色再度一凝,雙手抱起對著二人做了一個禮式,這才迴過頭看向身後的景象。


    可當他看清楚身後的一切之後,即便是心中有所準備,還是忍不住一驚!


    隻見此刻的石階之上,並不像他一路行來的過程中那樣的布滿了朝聖者,而隻是零零散散地有不過數十人在上麵緩慢前行,而他們相互之間的距離也拉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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