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告訴張子昂見過聶隊的事,自然也沒有說那個鐵盒。


    我小心收起來了這個鐵盒,一直到第二天聶隊也沒有聯係過我。第二天我和樊隊匯報了關於z-70號案卷的事,樊隊給了我一個調取檔案的函,於是我就和張子昂去了檔案局。


    這裏是全市最大的檔案處,基本所有的有關的檔案都托管在這裏,而且整個檔案局的分工也很複雜,這些我不是很明白所以不多說,我和張子昂去的是七樓,這裏幾乎都沒什麽人,恐怕一天也沒什麽人來。


    我們到了前台,這裏需要嚴格登記,尤其需要我們的身份證明,雖然我們身份是保密的,但依舊是有特別調查隊的特別隊員證的。沒收了我們的手機等等一係列可能會泄露檔案的東西,我們登記完之後才能進去到裏麵,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接待我們,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女人,她接過了我們的調取函看了下,又在電腦裏輸入了調取編號,確認無誤之後才和我們說:“z類檔案不能帶離檔案處,按照有關流程,你們隻能在現場翻閱。”


    這點樊隊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想到了,他說如果檔案不能帶離那麽就由我和張子昂閱讀,於是之後工作人員去取來了這一份檔案,帶我們到了一個單獨的閱讀室裏,她說:“你們有六十分鍾的時間可以閱讀。”


    之後她就離開了,我打開檔案,心想這樣嚴格的規定,看來這份z-70檔案並不一般。


    打開之後我發現這是一份案卷,看到這份檔案之後我才明白為什麽那個院子的地下室裏會有這麽多的豬的屍體。


    這是一起豬頭屍案,看起來這個人就應該是從前這個院子的主人,叫孟廣文,而且更加讓人覺得驚異甚至是詭異的是,無論是那一個院子還是蝴蝶女孩住的那一間屋子,都是他名下的財產,而且孟廣文是女孩真正的養父,也就是說後來我們見到的女孩父母,已經是女孩的第二任養父母了。


    檔案裏介紹,孟廣文明麵上謙和有禮,背地裏卻是一個殺人狂魔,而且他殺人的方法非常特別,他每次殺人,都要先殺死一頭豬,然後將豬頭的麵皮完整地取下來,然後戴在自己頭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豬頭人一樣,而且檔案裏還附帶了一張他帶著豬頭麵皮的照片,看起來的確是陰森恐怖,甚至就是一個豬頭的一樣。


    孟廣文究竟殺害了多少人根本無法得知,因為他專門挑選那些落單、一個人或者是無親無故的人來殺,而這些人的行蹤是最難掌握的,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在殺人,卻從沒有被發現的原因。還有就是他處理屍體的方法,被他殺死的人屍體都不見了,也無法找到屍體。之所以會發現他的犯罪行跡,是因為一段非常恐怖的視頻,大約隻有十秒鍾,是陰暗裏他帶著豬頭麵皮行走的一段視頻,是從一個郵箱賬號發送到當地刑偵科裏的,看完之後刑偵科就感覺到不對,於是順著一係列的線索抓捕了孟廣文,而且抓獲的時候還發現了半個人的屍體,之所以是半個人,是因為這具屍體的確隻剩下半截了,上半身不知道怎麽被處理的,已經不見了。


    而被抓獲的時候孟廣文的女兒,也就是這個失蹤的女孩,才三歲。


    孟廣文就這樣被抓獲了,但是他不願說出究竟殺了多少人,但是他也承認殺了發現的這具屍體,而且說的話你詳細,他是怎麽盯上他,並怎麽騙他到他家裏來,怎麽再殺害,整個過程非常詳細,邏輯非常清晰,也非常冷靜。


    但是關於毀屍滅跡這一塊,他就不說了,無論怎麽問都不說,最後審了很長時間也沒進展,進行了公訴,最後被判了死刑,在執行死刑之後,這個案件就算了了,但是更多的謎團也跟著孟廣文到了地下。


    繼續撫養這個女孩的夫妻則是孟廣文唯一的遠方親戚,他們選擇撫養女孩,並且在孟廣文的這一個樓裏住了下來,至於那個院子,就沒人再進去過了,幾乎就這樣荒廢了。


    而且最奇怪的還在於,被孟廣文殺害的這個人,至今也沒找出來是什麽身份,甚至都確定不了身份,最後於是就搬運到火葬場給火化了,至於骨灰則由火葬場的殯儀館安置了。


    看完之後我幾乎是一頭大汗,裏麵並沒有記錄他家院子裏還有一個地下室,大約是並沒有找到地下室的存在,但是我卻覺得不大可能,因為當時這個案件如此之大,不可能不對他家地毯式地搜查,那麽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個地下室是後來孟廣文死後才建的。


    後麵的我沒有繼續想下去,我問張子昂:“你看明白了嗎?”


    張子昂點頭說:“那你呢?”


    我說:“大致的案情我已經看明白了,但依舊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張子昂說:“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案卷的內容我們必須牢記,尤其是一些細節的地方,像這樣的案件,很多時候忽略細節就忽略了整個案件。”


    於是雖然已經看完了一遍,但是我們還是再次從頭看了一遍,直到看到有一張孟廣文在屋子裏的照片的時候,我看見他身後模糊的背景裏,好像有一幅畫,我於是拿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我說:“這幅畫我見過。”


    這不就是在那個奇怪的山村裏我見到的,寫著段家銘名字的那一幅素描一樣的畫嗎?


    發現這個細節之後,我又看向其他的照片,試圖從背景,身上的一些微小的特征裏找出什麽來,最後還真被我找到了一些非常細微而且細節的地方,我和張子昂說:“這些照片出現在案卷裏麵,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你看。”


    我將這個共同的地方一處處指給張子昂看,這個案卷裏一共附帶了把張照片,在每一張照片裏,都有一個想通的印記,或者可以叫符號,在不同的地方,有時候是出現在衣服上的紐扣,有時候又是背景裏的一個小物件,有時候又是無意的一個塗鴉,如果不仔細對照根本發現不了,而我也是在看見了段家銘的畫之後才仔細辨認,結果就發現了這個。


    我問張子昂:“你此前見過這個符號沒有?”


    這不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符號,外形是一個等邊的三角形,內裏又從每個三角形的邊線三分之一處往鄰邊引一條線卻不想交,大致在三分之二處又和鄰邊這個位置引出來的線相交,而相交的長度又是這條引出來的線的三分之一,如此三條邊反複,於是這三條兩兩交錯的線條又在整個三角形的內部圍成了一個看上去並不是很規則的另一個三角形,和外邊這個等邊的三角形形成一種強烈的不規則反差,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即將交錯打開的萬花筒一樣。


    張子昂看見之後也是驚了一下,他用有些驚異的眼神看著我,但是卻一眼不乏,最後我說:“這才是重點,這個奇怪的符號,出現在不同的時間裏,甚至伴隨著整個案件的發生,那麽問題也來了,孟廣文好端端地,為什麽要殺這個人?”


    也就是說孟廣文一定是有什麽動機的,如果說沒有動機我也不信,畢竟他的這個養女三年後就成了另一起匪夷所思看見的受害者。


    我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問張子昂:“在蝴蝶屍的身上,是否也出現過類似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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